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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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潛現在在想什麼?嘲笑,不屑?雨夜裡他冰冷的笑容浮現在她眼前,禾藍心裡就一陣陣發冷。
走出花圃,外面的陽光一瞬間就烈了,照得人眼前發暈。禾藍身子晃了晃,杜別扶住了她,“身體沒好就不要出來,一會兒我還是送你回去吧。”白潛想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收回來,在身側握了又鬆開,鬆了又緊。努力抑制著賁張的殺氣,他抬頭對杜別笑了笑,“你不是要和我比刀嗎?本來我沒有心情,現在心情好了,也有力氣了。你還敢嗎?”杜別當然欣然接受。昨天晚上,按照禮節他去看了白潛,提出了這件事。本來,他只是隨意一提,只等白潛病癒再說,沒想著他這麼快就答應。
和他擦身而過時,白潛貼著他耳邊說道,“我們白家從來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杜少校,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次你們杜家把那麼一大批貨運進汕大,只是為了把我引來比刀。這件事情,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一會兒我的刀可不認人。”杜別輕聲笑了,“這件事,我們晚點再談。你病剛好,年紀還比我小,我本來不想欺負你,不過,你實在有點囂張,讓人看著礙眼。”
“是嗎…”白潛訝然失笑,這麼多年來,他一切的言行都出自本心,似乎從來沒有意識到。
這裡沒有專門的練功房,只有舞娘排舞的地方,高大的篷房空出了很大一片室內廣場。玲取來杜別的刀,是把紅牛皮金絲相纏刀鞘的小太刀。
“這麼花哨,能用嗎?”白潛頭也不抬,伸手到一旁,穆稜把去了刀鞘的黑的長刀遞到他掌心。
杜別走近他的時候,一直在微笑,“聽說你是活著從白黑城出來,並且第一個獲得‘王’級稱號的人。我沒有時間去那個地方,有機會,我也想去試試,那到底是什麼地方。”有沒有傳說中那麼恐怖?
白潛輕輕一笑,“我建議你不要去。”杜別道,“越是危險的地方,我就越想去試試。聽說在那兒,學到的不止是武藝?”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白潛盯著他的眼睛,囅然而笑,“贏了後,我想要一個彩頭。”
“可以。不過,你一定會贏嗎?”杜別也對自己很有自信。
“你一定會輸!”眼角的餘光掃到禾藍,對她笑了笑,白潛臉上的笑容就蕩然無存了。
禾藍臉發白。
他的眼神讓她到心虛。明明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心裡卻控制不住地瑟縮。有那麼一刻,她想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可是,白潛真的只是為了這個原因嗎?他真的沒有改變嗎?
禾藍想起他看她的眼神,想起那天雨夜他對她說過的話,心裡冰冷一片。他有多麼恨,執著就多麼堅固,像一堵牆,把她的腳步擋在另一邊,讓她望而卻步。
他有多麼冷漠,她心裡的黑暗就有多麼遠。
也許,他們都是的人,總會顧慮很多。有的時候,明明知道只是那麼一層的誤會,就是沒有人會踏出那一步。
說話的功夫,兩人的刀已經接一處。
“鏗鏘”一聲,濺起一片火花。刀身都是狹長,兩人的力量卻是勢均力敵,刀鋒對準刀鋒挨在一起,一陣懾人的“茲茲”聲從上到下響起。
禾藍的心也揪在一起。
白潛憾然,“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是不可能贏我的。”
“這才一招。”杜別撤了手,反手一刀,刀身帶著勁風向對手劈過去。白潛足尖不動,身子後仰,像一道彎弓劃出優美的一線,避開了這猛烈的一刀,手裡長刀“嗡嗡”作響,剎那間橫在前,豎著擋住了他的攻勢。
杜別側頭,白潛在旁邊對他笑,“還要繼續嗎?”
“你好像對我很有敵意。”杜別一向察銳,他覺得自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不,我只是看你不順眼。剛才只是熱身,現在才真正開始。”這是他最後的笑容了,杜別還沒有看清,眼前就是一片白光,灼傷著他的眼睛。他的身形之快,本沒有辦法讓人捕捉到影子。
白潛像一個美麗的幽靈,打掉了他的刀,貼在他後面問,“還要繼續嗎?”他以前也這樣嚇倒過很多人,有些定力不足的對手,甚至會跪到地上瑟瑟發抖。他熱衷於羞辱別人,每個他看不順眼的人。
杜別收了刀,“我輸了。”他的神太平淡,白潛有些索然無味,把刀扔給穆稜,轉身走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驀然回首,“我忘了我的彩頭了。”他對禾藍勾勾手指,“就你了。”杜別的臉變了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緊張什麼,你以為我要幹什麼?”他低不可聞地嗤了一聲,“明天我想出去逛逛,禾藍小姐在這裡生活很久了吧?麻煩你做我的嚮導。”杜別微微鬆了口氣,抬頭就看到白潛嘲的神情,彷彿被看穿了心思一樣,臉上第一次有些掛不住。
只是,他為什麼要指定禾藍做嚮導?
杜別神怪異地看了禾藍一眼,後者沒有抬頭。
等他離開,室內只剩下杜別和禾藍,杜別才退了幾步靠住後面的牆面。禾藍忙過來,看著他發白的臉,擔憂地問,“受傷了?”杜別伸手在脖頸處一摸,攤開的時候,掌心是一片猩紅。剛才那刀子再深幾分,沒準就割開他的喉嚨了。杜別本來對白潛很不服氣,現在才覺得自己的判斷有多麼離譜。
“他確實厲害,而且,好像很討厭我。”說起後面這一點,杜別就看著她的眼睛,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們以前見過嗎?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以前見過你似的。”禾藍低頭道,“有一點情。不過,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他就那個脾氣,你不要見怪。”禾藍不知道,她最後這句話,才讓杜別心裡更加見怪。他不是一個蠢蛋,聯繫前後,就漸漸明白過來,雖然還不是很肯定,但是,有些事情不就是那樣?這世上,沒有莫名其妙的敵意。就算白潛情乖張,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為難他,多半還是…
杜別的目光一直在禾藍身上,半晌,嘆息一般說道,“他的脾氣也確實大了點。”
“也許,他心情不好吧。”禾藍吶吶地說。
五年之前,白潛還是個俊秀的少年,雖然會使些小絆子,不過,他從來不玩刀劍。這五年裡,他經歷過什麼——回去的時候,禾藍一直想著這個問題,心裡鬱結。
小路逶迤曲折,竹林間銜接地幾乎沒有縫隙。茂盛新生的竹子探開新葉,讓她走得更近困難。
忽然,一雙手從旁邊的岩石後伸出,捂住了她的嘴。禾藍拼命掙扎,被那人拖到岩石後,按在石頭上。恐懼像張細密的網,把她團團包圍。可是,不管她怎麼掙扎,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等她漸漸失了力氣,笑聲才傳出來,“刺嗎?”禾藍一瞬間怔住了。
——是白潛的聲音。
他的臉頰從後面貼上來,緊緊挨著她的臉頰,扭著她雙手的手卻沒有放鬆,另一隻手鬆開了她的嘴,撫著她柔的臉頰,“還以為你長進了,原來還是這麼沒用,三兩下就被我按住了。”禾藍被他壓著,緊迫不堪,全身的細胞都在顫動,呼也變得急促,“…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當然是幹你了,你沒覺到嗎?”他從後面撞上來,褲襠早就硬了,硬邦邦的東西寡廉鮮恥地抵著她最柔軟的地方。
“你瘋了!這裡是外面!”禾藍的臉在他的掌心慢慢燒紅。
白潛鉗住她的下巴,把手指伸進她的嘴裡,玩著她的舌頭,禾藍只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那個叫杜別的傢伙,和你是什麼關係?快坦白。”白潛溫聲說。
禾藍能受到那東西的堅硬和兇。他雖然在說笑,心情似乎很不好。但是,她能說實話嗎?
禾藍想了想,還是說,“你看到的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
“是嗎?他好像很關係你啊,他沒有碰過你吧?”他這種質疑的語氣,讓禾藍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猛地踩了他一腳,趁他不備逃出了他的錮,反手一記耳光,“啪”地一聲摑在他的臉上。
白潛冷冷地摸著自己被打紅的臉,“我說得不對嗎?他看你的眼神,就是蒼蠅看著一塊肥!不過,他應該還沒有得手吧?”他的笑容裡帶著讓她厭惡的氣和輕佻,勾著她的下巴探看,“這上面的小嘴兒那麼,下面的小嘴兒又那麼緊,五年了,還是讓我思夜想,魂牽夢縈。我做夢都想著——幹你。”禾藍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他的語氣裡沒有尊重,只有一種發洩般的侮辱,彷彿在試探她、窺伺她的反應。
禾藍忍不了,大聲道,“這樣說,你很有快嗎?我承認當初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放過我好嗎?別再說這些話來侮辱我!哪怕你曾經有一點喜歡過我,放過我好嗎?”放過你?
做夢!
白潛輕蔑地冷笑,“你這麼對我,還想我好言好語地供著你嗎?姓杜的我看著礙眼,和你沒有關係。不過,你要是心疼他,可以求我啊,沒準我會考慮放他一馬。”
“放他一馬?”禾藍心裡的焦急終於說了出來,“你現在不是在國內,你是在他的地盤上!你說你要放他一馬,你應該希望他放你一馬才對!”白潛沉默地凝視她,忽然仰頭大笑,笑得都快岔了氣。他單手捏住了她的肩膀,“你說,要他放我一馬?這笑話可不好笑。我從來就不需要別人放我一馬,你還是擔心他吧。”
“你怎麼就這麼倔強?屈服一下會死嗎?你現在只有幾個人,他身邊可是一個基地的兵,你拿什麼和他拼?”白潛朗聲一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你在關心我嗎?”禾藍的身子僵硬了,“我…我答應過鍾姨要照顧你,我不想你不明不白死在這兒!”
“是嗎?”白潛捏了她的下巴,“說實話,就那麼難嗎?”禾藍的嘴微微顫動。
他變了,真的變了很多。不是格的變化,因為禾藍清楚,他的本也許就是那樣,他變的是對她的態度。以前,他不會這麼對她,雖然會佔點小便宜,但是不會這麼咄咄相,還出言侮辱。
他真的那麼恨她?
禾藍心裡的痛苦本沒有辦法用語言來表達。
她在長廊裡走動,行屍走一樣地走,直到一柄武士刀從旁邊橫穿而出,在她旁邊的木欄上。刀身還在劇烈顫動,離她的臉頰只有半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