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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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娘娘掌勢一沉,反向林寒青“曲池”上點去。
但見兩人掌指翻轉,忽升忽沉,修然之間,對抵五招。
這五招變化迅快,招招間不容髮,攻拒之間,各盡其奧。
金娘娘突然踢出了一腳,長褸飄動,玉腳程,肌膚瑩光,耀目生花。林寒青漠然而退,橫移三尺。
金娘娘忽然長嘆一聲,道:“但憑你和我這幾招近身相搏,就該送你回去了。”她忽然收斂起放蕩的笑容,變成了一臉莊肅之,接道:“能得相見,總算有緣,請坐下吃杯水酒,我這就下令回舟,送你登岸。”這位美豔的婦人,笑起來媚態橫生,蕩意
人,但這臉
一整,卻又莊嚴肅穆,一派氣指頤使的高貴風度。
林寒青只覺這瞬息之間,她已然完全換了個人,那雍容華貴的氣度,隱隱尚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嚴,當下頷首作禮,道:“多謝娘娘的盛情,我那師弟幼小,等我久不歸去,心頭定然大為焦慮。”金娘娘突然合掌一擊,艙門啟動,緩步走進來一個青衣小婢,神態恭謹,垂首肅立應道:“候娘娘玉旨。”金娘娘道:“要他們轉舵馳回原地,送這位相公登岸。”那青衣小婢,應了一聲,欠身退下。
金娘娘緩緩落座,指了指對面坐位,說道:“急也不在一時,請坐吧!”林寒青略一沉思,落了座位。
金娘娘伸出皓腕,纖纖玉指,握住了酒壺,先替林寒青斟滿了一杯酒,又倒滿自己面前酒杯,說道:“當世武林,都知道有一位金娘娘,縱橫江湖,但見過我真正面目之人,卻是少之又少,除了我幾個隨身侍婢之外,也不過三五個人罷了。”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端坐不言。
金娘娘只道他要說話,等了半晌,仍是不見開口,不微微一笑,道:“你可是不愛說話麼?”林寒青點點頭。
金娘娘道:“你的武功和冷漠,極是少見。”林寒青道:“娘娘的武功,不在我之下。”金娘娘舉手理一理長披秀髮,說道:“如你是三旬過後之人,具此武功,那也不算稀奇,難得是你這點年紀,卻有這等身手。”林寒青道:“娘娘過獎了。”金娘娘忽然嘆一口氣道:“今夜一別,不知後是否還有緣再見,相公可否把姓名見告?”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金娘娘盈盈一笑,道:“你幾歲了?”林寒青怔了一怔,默不作答。
金娘娘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看你冷漠、憂鬱的臉,倒是像七老八十之人,唉!年輕人竟然有這憂苦沉重的
格,想來定然是有一段傷心的往事?”她語音一頓,義道:“如我看的不錯,你該有二十歲吧?”林寒青道:“虛度二十一歲。”金娘娘緩緩垂下頭去,背過身子,良久之後,才緩緩轉了過來,雙目中含滿了晶瑩的淚水,微笑說道:“我長你一十四歲,叫你聲小兄弟,不算託大吧!”林寒青道:“這個,這個…”金娘娘道:“江湖兒女,該不受俗繁禮法之束…”兩行晶瑩的淚水,滾下雙腮,接道:“如我那兄弟還在世上,該和你一大了。”林寒育道:“令弟呢?”金娘娘道:“三歲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唉!但願皇天保佑,使我們姐弟有重逢之
。”林寒育看她悽然之情亦不
黯然神傷,心想說幾句
藉之言,但又懶得出口。
金娘娘拂拭去頰上淚痕,接道:“我那兄弟長的和你很像,雖然他留給我的只是兒時音容,但卻無不纏繞我的腦際,在我想像之中,他年已成長,該和你一樣的高大了。”一陣江風,吹了進來,飄起了她身上長褸,
出一隻圓潤雪白的**。
她伸出手去,拉一下吹起的褸袂,掩上**,緩緩閉上了雙目,幽幽的問道:“林相公,你可有歧視我的心意麼?”林寒青淡然一笑,道:“不知道。”金娘娘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是啦!你可是從不肯關心他人之事?”林寒青突然長嘆一聲,言又止。
金娘娘緩緩站了起來,端起酒杯,道:“船已將靠岸,咱們分手在即,我敬你一杯酒。”林寒青也不歉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突聽一個柔音細細的聲音,傳了進來,道:“啟奏娘娘,舟已靠岸。”林寒青站了起來,抱拳一禮,轉身大步而行。
金娘娘突然沉聲喝道:“兄弟止步。”林寒青停了腳步,回首望來,只見金娘娘緩移蓮步,追了上來,說道:“你雖無意視我為姐,我卻有心認作為弟,不論你把我看的何等下賤,但我卻從你音容美貌中找回了失去的兄弟。”緩緩伸出玉掌,託著一個金牌,接道:“這枚金牌,算姐姐相贈你一件薄禮,也許你回後,會有用著它之處。”林寒青略一沉,道:“恭敬不如從命。”接過金牌,瞧也不瞧,隨手放入了衣袋之中。
他依然是一副淡然和憂鬱的神情,似是世間,人人物物,都無法起他
慨之情,豪壯之氣。
金娘娘黯然一笑,道:“願皇天為我們安排個重見之,再見兄弟時,希望你已經掃除了憂鬱的神情,世間有無數傷心之事,但也有無數的美麗回憶、可愛事物,兄弟珍重,恕姐姐不送了。”林寒青一拱手,大步出了內艙,穿過豪華艙廳,踏上了甲板。
只見七八個佩帶兵刀的黑衣人,個個肅容而立,齊齊抱拳相送。
林寒青目光一轉,看踏板已接岸上,緩緩舉步而下。
於小龍早已在江畔等待,一見林寒青步下船來,急急了上去,長長吁一口氣,道:“急死我啦!”只見李文揚肋間挾了兩個三尺長短的木樁,急急奔了過來,一見林寒青安然登岸,微微一笑,緩緩放下木樁。
林寒青望了那兩木樁一眼,心中大為
動,心知李文揚準備借這兩
木樁浮力,冒險蹈水,趕往那巨舟相助,但他為人一向不喜對人說
謝之言,只不過微微頷首一笑。
李文揚低聲說道:“這巨舟頗似傳言中的江上行宮,林兄竟然履險如夷,安然回來,兄弟實在佩服,想適才一番惡戰,定然是慘烈絕倫。”林寒青搖頭一笑,道:“他們並未迫我動手,就把我送回來了。”李文揚道:“有這等事?”林寒青還未來得及答覆,突聽一個女子聲音傳了過來道:“林相公可是要渡江麼?”林寒青道:“縱然渡江,也不敢有勞相送。”只見那巨舟之上,緩緩放下一隻小艇,收了踏板,揚帆而去,三帆齊張,片刻工夫,已走的消失不見。
那小艇卻直劃近岸邊。
舟的是兩個青衣小婢,林寒青隱隱辨識出,其中一人,正是帶自己進入金娘娘內艙之人。
只見一個青衣小婢走了過來,欠身對林寒青道:“小婢等奉命舟,送相公渡江。”林寒青凝目向那小艇望去,只見那小艇兩端尖長,其形如梭,看容量,也不過可站三五個人而已。
那近身青衣小婢微微一笑,接道:“相公放心,我等自幼在水中長大,櫓靈活,決不致使相公受到驚駭。”於小龍接口說道:“你這船一點點大,如何能渡我們三個人和兩匹健馬。”那青衣小婢笑道:“不要緊,這梭形快舟,浮力甚大,只要那馬兒不要在舟上跳動,就可安然渡過。”於小龍不敢妄作主意,回顧了師兄一眼,道:“大哥,咱們要不要坐她們的船?”林寒青略一沉
,道:“你去牽馬來吧!”於小龍依命而去,片刻工夫,牽著兩匹長程健馬,走回江畔,兩個青衣小婢,先把兩匹馬牽上小舟,笑道:“三位上船吧!”李文揚當先一躍,落在船上,林寒青、於小龍也緊隨飛落小舟。
李文楊久在江湖之上走動,躍上小舟之後,立時暗中留神看二女舉動,表面之上,卻裝出一副測覽江水的閒情雅緻。
二女動作純,一女掌櫓,一女掌舵,一葉扁舟,疾向江心衝去。
江濤震耳,波起伏,小舟裂
而行,水花飛起,衣履盡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