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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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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衣少女接在腹上的雙手,突然緩緩放下,身子搖了兩搖,直向那黃農老者撞去。

那老者冷笑一聲,忽然向旁側閃開了兩尺,避開那少女撞來之勢,右手一揮,立掌如刀,斜斜的斬了下去。

那少女嬌軀忽然向後一揚,生似站立不穩,向後栽去,巧妙異常的避開了那黃衣老者的一擊。

李文揚、皇甫嵐冷眼旁觀,已看出那少女武功不弱,閃避那掌勢的一擊,實則是一種極高靈妙身法。

因那老者近在颶尺,出手一擊,可遍及被襲人的要害大,那少女既不用雙手封架,竟能一閃避開,如非有著佳妙無比的身法,決難逃開。

那黃農老者眼看她一閃之下,竟能避開一掌,心知遇上了勁敵,冷笑一聲,道:“好啊!姑娘是真人不相,老夫倒是要好好的領教一番了。”那少女一正身軀,道:“梅花主人來了!”黃衣老者望去,只見四個全身黑衣,黑紗掩面,只出兩隻眼睛的怪人,緩步走了進來,顧不得再和那少女動手,急步了過去。

四個黑衣人後,緊隨著一個身於自矮的青衣老人,白髮飄飄,面容一片肅冷。

只見那黃衣老者垂首支身,說道:“見東主。”青衣人一揮手,道:“免啦!”大步直向正中一桌席位上走了過去。

鬨動天下的梅花主人,竟是這般一位平淡無奇,素眼瘦小的老人,實大出天下群豪的意外,千道目光,雖仍是一齊投注過來,但那惶惶不安的心情,卻是大見平靜。

皇甫嵐低聲說道:“李兄,這位就是那函邀天下英雄,來此聚會的梅花主人麼?當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但見李文揚滿臉困惑的答道:“此情此地,此時此景,那梅花主人實不應再什麼玄虛才對。但如說這青衣老人,就是那梅花主人,實是叫人難信。”皇甫嵐道:“兄弟懷疑這是那梅花主人的替身?”只聽那玄皇教主說道:“你們可是覺得他單身匹馬而來,排場太小了嗎?”李文揚道:“教主的看法呢?”玄皇教主道:“這等聰明的人,著著都出人意料之外,他這故作平淡的單身匹馬而來,已使全場中人,都鬆懈了戒備之心,按他可乘之機!”李文揚點點頭,道:“教主的高見不錯。”皇甫嵐眼看李文揚和那玄皇教主,言談之間,甚是悉,心中甚是懷疑,暗道:奇怪呀瞠堂黃山世家的三代傳人,怎的會和玄皇教中人這般悉?

但聞那立皇教主接道:“這現身之人,決不會是梅花主人的替身,但卻可能經過他一番改扮,如若我推斷的不錯,那梅花主人竟是何等人物,只怕連他那屬下,也很少見到,除了他幾個貼身的親近人物之外,見過他真正面目之人,只怕是絕無僅有,這青髯老人,也許就是他統率屬下的替身。”皇甫嵐聽得大不服氣,道:“這個教主如何知道?”玄皇教主掩面黑紗轉動,似是轉頭望了皇甫嵐一眼,道:“識人之能,各憑智慧,但不信也就算了。”皇甫嵐碰了一個釘子,卻又想不出反駁之言,只好悶在心頭,暗自生氣。

只見那梅花主人大步行入場中一空桌之上,坐了下來。四個全身黑衣的怪人,一排站在他身後。

參仙龐天化當先站起身子,一拱手,道:“老夫龐天化,閣下可是梅花主人麼?”青衣老人答道:“不錯,有何見數?”龐天化道:“數十年來,老夫未離過避塵山莊,江湖上的煩囂,非老夫所願問願見,此次被閣下函邀而來,有什麼驚震人心的事,還望快快說出,老夫丹爐中火候正緊,無限在此多留。”梅花生人道:“知道了,龐兄先請坐下。”龐天化道:“據老夫察顏觀,天下與會的英雄,恐都有著見面不如聞名之,如若老夫是你,決不會函邀天下英雄,舉行這場大會。”梅花主人淡淡一笑,道:“想是因老夫無驚人之貌,和排場太小,才使天下英雄,滿懷熱望而來,但得見老夫,卻被澆了一盆冷水。”龐天化冷冷接造:“在下之意,是想請閣下,宣佈出函中所指的驚人之事,否則老夫要立時退席而去。”梅花主人道:“你不遠千里而來,如若就這般空手而歸,豈不是徒勞往返了麼?”龐天化道:“我雖然不向江湖上的是非,但卻是恩怨分明,有恩必報,有怨必償。”梅花主人不再理會那龐天化,卻望著站起來的紅衣凶神,道:“有何見教?”紅衣凶神道:“咱們想向貴主討幾位使喚的丫頭如何?”綠衣惡煞接道:“就是現在咱們座位上的四個,不知閣下是否答允?”梅花主人冷冷說道:“四位且勿之過急,就算在下答允,但四位卻也未必能夠帶走她們。”黃衣怒鬼道:“這倒不勞費心。”梅花主人突然高高舉起右手,環繞著頭頂一揮。

驀然間,響起了一陣細樂,兩個眉目清秀的童子,抬著一個黑的箱子走了上來,直行到梅花主人身旁,放下木箱而去。

站在那梅花主人身後的四個黑衣人,不待梅花主人吩咐,立時奔出兩人,把木箱抬放在桌子上。

只見梅花主人緩緩站了起來,隨手打開箱蓋,探頭向下望了一眼,又緩緩坐了下去。

場中群豪,都無法瞧到那木箱中放的什麼?每一個人都在不知不覺中,生出了一股好奇的衝動,但又都矜待的坐著不動。

皇甫嵐抬頭望望天已正午,怎的還不見爹爹到來,也不見林寒青送還書信,心中大焦急,不停的左顧右盼,場中群豪大都為那箱中存物引,個個用心推想,只有皇甫嵐心有所急,未曾注意。

突然間,有一人站了起來,大步向那木箱走去。

一人起立,群起相應,剎那間站起了十幾個人,蜂湧而上。

大部自持身份的人,雖然仍坐著未動,但兩道目光,都是隨著那些湧向木箱的人群移動。

站起群豪中,有一個虎背熊,背七環大砍刀的健壯漢子,走的最快,兩個飛躍人已衝近了木箱,低頭一礁,正待探手去取箱中之物,正北方一個掛伏虎金環的大漢,已近木箱。

那背刀大漢右手突然一翻,叭的一聲,合上了木箱蓋子,道:“沒有什麼好瞧看的事物,不用瞧了。”掛伏虎金環的大漢,還未瞧清楚木箱中放的什麼,箱蓋卻突然合了起來,自是心有不甘,伸手去揭那合起的箱蓋。

那背七環刀的大漢右手一轉,按箱蓋之上,道:“我說不用瞧了,你是聽到沒有?”口語咄咄人,大有唯吾獨尊之慨。

掛伏虎金盃的大漢,怒道:“誰說不能瞧了,老子非得瞧瞧不可!”佩刀大漢冷笑一聲道:“伏牛一虎,說過的話,見時不算數了!”那掛伏虎金環大漢冷冷說道:“兄弟中這金環專以作伏虎之用,江二爺…”伏牛一虎則的一聲,拔出背上七環大砍刀,刀上七個銅環,一陣嘩嘩亂響,啪的一聲,擊在木箱之上,指道:“不信你揭一下箱蓋試試。”那大漢右手突然加力,猛然一掀箱蓋。

伏牛一虎七環刀順著箱蓋一滑,削了過去。

他早已有備,出手這一刀斬創,迅快至極。

那大漢急急縮手,已自不及,寒光一閃,鮮血進,右手上的無名指和小指,都削了下來。

伏牛一虎縱聲大笑,道:“不給你一點顏瞧,你也不把孫大爺的話,聽進耳中了。”那大漢強忍傷疼疾退兩步,咳的一聲,撕下一塊衣襟,綁在傷處,一對伏虎金環,已入掌中,雙環抖動,一招“雙風貫耳”合擊過去。

伏牛一虎手中的七環刀,斜裡推出,橫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