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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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白衣女緩步走出石室,向北行去,韓土公、林寒青不由己的跟在她身後而行,她身軀橋弱,行走在亂草之中,大有舉步難艱之苦。
韓士公伸出左臂,道:“姑娘請扶住在下的手臂走吧!”白衣女回眸一笑,道:“你這人真好心!”韓士公輕輕嘆了一聲,道:“姑娘既然明知那梅花…”白衣女接道:“正因為他自負通五行奇術,才不把那些陣勢放在眼中,才容易輕心涉險,自投羅網。”韓士公冷哼了一聲,雖未言語,但神情間,顯然對白衣女這番言語,大不滿意。
白衣女纖纖的玉手,抹在韓士公手臂之上,行動間方便不少。聽得韓士公冷哼之聲,淡淡一笑,接道:“你哼什麼?可是不信我的話麼?”韓士公道:“姑娘之言,在下是無不傾服,只有這幾句話,叫在下難以相信。”白衣女道:“如若那梅花主人,不解五行奇術,看到咱們布成的五行奇陣,不肯進去,你可有方法,迫他進去麼?”韓士公聽得一呆,答不上話,暗道:“只見那梅花使者武功,我已非敵,那梅花主人武功,定然強過屬下甚多,那我是決然不是敵手了。”白衣女回顧了韓土公一眼,接道:“正因為他深通五行奇術,我才用五行奇術對付他,使他自陷泥淖,無能自拔,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加於其人之身…”她息了一陣,又道:“如若我的推想不錯,那梅花主人,定然也將在烈婦冢的四周,佈置下五行奇陣,以困與會之人。”韓士公道:“難道與會之人,都不解五行奇術不成?”白衣女道:“依我推想,與會之人,會那五行奇術的人,恐還不少。”韓士公搖頭嘆道:“姑娘越說,老朽是越糊塗了。”白衣女道:“那五行奇術,正如武功一般,多一分功力,就多一分威勢,這其間的變化、繁雜,又非單純的武功,能望項背了。”韓士公神一振,道:“姑娘這番解釋,使老朽明白了不少。”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明白,那就快動手吧!”在那白衣女口述手指之下,韓土公、林寒青,加上香菊、素梅一齊動作,採集甚多木技,布成了三羅接連在一起的五行奇陣。
韓士公看那五行奇陣,不過是青竹、木枝成的一片竹柵木材,心中大為不然,暗道:“憑几個青竹、木枝,也能退得強敵不成?”付思之間,只見那白衣女帶著香菊、素梅,帶了甚多鵝卵石,踏著亂草,行人陣中,只見輕折柳,緩握玉手,親自把那些鵝卵石,擺入分陣之中。
韓士公凝目望去,只見那香菊、素梅一個神緊張的緊隨在那白衣女的身後,亦步亦趨,不敢有絲毫大意,好象一步失錯,就有失落陣中之慮。
但那白衣女卻是十分從容,堆好石頭,在二婢護擁之下,緩步走了出來。
她身體嬌弱,強打神,工作完成,已然累的香汗淋漓,透溼了衣服。她舉起衣袖,拂拭了一下頭上的汗水,說道:“五行專門陣,加上了八陣圖,那梅花主人,縱然聰明絕倫,諒他也難解得箇中玄機…”一言甫落,忽的身子一仰,向後栽去。
素梅雙手疾出,托住了白衣女的身軀,說道:“我家姑娘連連勞累,病勢復發,兩位要是再麻煩她,只怕她要沒有命了!”回顧了香菊一眼,道:“咱們走啦!”韓士公和林寒青碰了一個釘子,不面面相覷,林寒青低聲嘆道:“韓兄,這座青竹、林枝布成的陣圖,是否真能困住那梅花主人,暫且不會談它,但咱們已然盡了心力,那白姑娘身體虛弱,勢難再受勞苦,咱們也不用打擾她了。”韓士公道:“話雖不錯,但那白姑娘應咱們之求,擺這五行奇門陣圖,系發舊疾,咱們棄置不管,縱然要走,該等她病勢好了再走不遲。”林寒青道:“韓兄言之有理。”兩人又向那石室走去。
只見素梅雙手,當門而立,目注兩人,冷笑一聲,道:“你們還來作甚,難道真想要把我家小姐累死不成,快些給我滾啦!”韓士公呆了一呆,道:“你罵那個?”素梅眼圈一紅,熱淚奪眶而出,道:“罵你們,我家小姐身體素來虛弱,你們問這問那,又要她布的什麼奇門陣,豈不是存心要素她麼?”喇的一聲,出寶劍,道:“你們再不走,我就給你們拼命了。”林寒青知她武功不濟,如若出物制服於她,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想到那白衣女兩番暈倒,確都是由己身而起,當下嘆息一聲,道:“好男不與女鬥,堂堂六尺男兒,豈肯和你個孩子一般見識,韓兄,咱們走吧!”韓士公一拱手,道:“白姑娘醒來之後,就說韓士公代天下英雄,向她致謝。”素梅也不理會兩人,長劍還鞘,退回石室。
香菊兩道秋波,一直針住在林寒青的身上,眼看兩人背影遠去,冷冷瞧了素梅一眼,道:“你又打人家不過,兇什麼?”素梅緩緩坐了下去,道:“要是不把他們攆走,只怕小姐醒來後,也是難得休息。”香菊道:“我瞧小姐是高興幫忙那林相公,她要是不高興幫他,那也用不著咱們用馬車,把他拉到這烈婦冢中來了。”素梅道:“那是因為林相公救過咱們,小姐才以恩報恩,救他活命。”香菊道:“是啊!人家林相公既是咱們救命恩人,你幹嗎兇霸霸的把人家罵跑?”素梅道:“誰罵他了?”香菊道:“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你還想賴不成?”素梅氣的哼了一聲,道:“我不和你說啦,等小姐醒來之後,咱們請小姐評理就是。”香菊道:“等就等吧,我瞧八成是你輸了?”且說林寒青和韓士公離開烈婦冢,直向徐州城中行去,林寒青心中悶氣,一路上默不作聲。
韓士公卻在想著那幾支青竹木枝,排成的奇陣,如何能擋那梅花主人,越想越覺不對,忍不住大叫道:“不行,兄弟,咱們得回去瞧瞧!”林寒青道:“瞧什麼?”韓士公道:“如若那幾支青竹木枝,排成的奇陣,當真能困得住人,咱們也不用起五更,熬半夜的練武功了。
林寒青道:“縱然是因不住人,咱們去了又有何用?”忽然一皺眉頭,道:“馬!”一把抓住韓士公,提氣飛上道旁一棵大榆樹上。
韓士公傾耳聽去,果然聞攝蹄聲得得,似是一隊快馬,疾奔而來。
凝百遙望,徐州來路上,飛起了滿天塵土、片刻間已可見到一列馬隊,疾馳而來。
馬快如飛,眨眼奔到,韓士公暗中一數,共有一十五騎,每匹馬上坐著一個黑衣人,手捧著一捆白木,伏在馬背,漫塵土中,只可見長髮飄飛,看不清楚面貌。
韓士公看那一列馬隊奔向,正對烈婦家,心中突然一動,道:“林兄弟,這些人裝束詭異,定然是那梅花主人的手下了?”林寒青道:“韓兄說的不錯,如若兄弟看的不錯,那當先一騎的快馬之上,可能就是咱們在那神武鏢局中,見到的梅花使者。”韓士公道:“怎麼?兄弟可是看到他的面貌了麼?”林寒青道:“沒有,但我留心他穿的衣服,和那晚上所見一般。”韓士公暗暗忖道:“那晚上我也在場,怎麼就沒有看出不同呢?”林寒青似是已瞧出韓士公心中不信,淡淡一笑,接道:“那梅花使者,穿著的一件黑衫後領上裂開了一個三分長短的口子,除非還有一個人,穿著的衣服,和他一般模樣,那人當是咱們在神武鏢局中所見的梅花使者。”韓士公道:“如此說來,那是無可懷疑了。”林寒青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果然不出那白姑娘的預料,那梅花主人,也要在烈婦冢中,布一度五行奇陣。”韓士公一拍大腿,道:“是了,那些人卻帶了一捆捆白的木,想來那定是佈陣之用了?”林寒青點點頭,道:“這麼看來,那位白姑娘,當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了。”韓士公道:“老朽在江湖上,闖蕩了數十年,見過的是奇人異事,不知好多了,卻是從未遇到過像近這些駭人聽聞的事,一朵白梅花,竟能使無數武林高人千里跋涉而來,一位年輕輕的大姑娘身體弱不風,但卻羅玄機,唉,怪事,怪事!”林寒青突然舉手按在嘴上,噓了一聲,道:“又有人來。”韓士公傾耳一聽,不聞聲息,正等待出口相調,瞥見遙遠處又有兩條人影,疾如飄風而來,不暗道了一聲慚愧。
那兩條人影來勢之快,不輸那狂奔快馬,眨眼間,已到了兩人隱身的大榆樹下。
韓士公屏住呼,從茂密的枝葉中向下看去,只見兩個身著天藍勁裝,背上斜長劍的少年,靠在大榆樹下,低聲相談,似是討論什麼事情。
兩人研商一陣齊齊探手入懷,摸出兩方黑巾,包在臉上,施展開上乘輕功,疾向那烈婦冢方向奔去。
韓士公眼看兩人去後,低聲說道:“兄弟,你看出這兩人的來路了麼?”林寒青道:“兄弟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如何看得出來?”韓士公道:“這兩人都是避塵山莊,參仙龐天化的手下。”林寒青道:“韓兄何以敢於斷言?”韓士公道:“龐天化世高膽大,特別在屬下衣著上做著了鮮明的標識,故而一眼間即可看出是龐天化的底下了。”林寒青道:“原來如此…”微微一頓,接道:“那龐天化究境非沒得虛名之士,竟然能查出那黑衣人的落腳所在,暗中派人聽梢。”韓士公道:“龐天化雖然不和武林同道來往,生孤傲自賞,素不為人留下餘地,但他如和那神秘、詭奇的梅花主人相較,老朽倒還是希望他能佔得上風?”林寒青道:“只怕事情難如韓兄之料。”韓士公道:“唉!那梅花主人…”忽然一皺眉頭遺:“不好了!”林寒青道:“什麼事?”韓士公縱身躍落樹下,道:“咱們得趕回烈婦冢去,救那位白姑娘?”林寒青道:“話雖不錯,但時間上只怕已是遲了一步?”說著飄身落地。
韓士公道:“難道咱們坐視不管麼?”淋寒青道:“我想如她早已有拒敵之策,用不著咱們擔心?”韓土公忖道:“這話倒也不錯,她既能替我們藉著代籌,難道豈不知自避兇鋒?”微微一頓,又道:“咱們要不要再回去瞧瞧,那梅花主人的屬下究竟是在搞什麼鬼…”目光一轉,瞥見一條人影,疾如星而來,急急說道:“又有人來了。”林寒青道:“躲避不及了。”那人影來勢奇快,轉眼之間,人已到了兩人停身之處,目光一掃林寒青的背影,叫道:“那可是林兄弟麼?”林寒青轉身望去,只見來人襲青衫,年不過二十三五,正是那差人送劍,曲意結的六星塘少莊主皇甫嵐,當下一拱手道:“皇甫兄別來無恙,小弟正是林寒青。”皇甫嵐早已急急奔了過來,握住林寒青右手笑道:“別後想念甚切,我也曾遣人到金陵青雲觀中相訪,但林兄已然離去,正愁相見無期,竟然在此相遇。”林寒青道:“皇甫兄盛情贈劍,兄弟…”皇甫嵐接道:“區區之物,聊表心意,兄弟如再提此,那就是看不起我了…”微微一頓,又道:“我一向孤傲自負,甚少遊,唯獨對兄弟一見投緣。”林寒青道:“得蒙委顧,極榮寵,兄不在六星塘中享福…”皇甫嵐一揮手,道:“別提了,兄弟這次是給人出來了,不但兄弟…”突然放低聲音,接道:“連二十年未離開六星塘一步的家父,也一齊到了徐州。”韓士公看兩人談的十分親熱,竟然把自己冷落一旁,忍不住接道:“可是為了那梅花主人麼?”皇甫嵐道:“不錯啊,老前輩也是被那白梅花誘迫到此麼?”抱拳一揖。
韓士公道:“我和林相公,彼此以兄弟相稱,少莊主也不年客氣了,咱們也平輩論吧…”忽然想起,還未答覆那皇甫嵐相詢之事,輕輕咳了一聲,接道:“老猴兒四海漂泊,居無定所,那梅花主人縱然能下顧老朽,他也是無法尋得,我和林兄弟是碰上了這件事情。”皇甫嵐道:“原來如此。”林寒青道:“皇甫兄既為那梅花主人而來,想必知這個中內情了?”皇甫嵐一皺眉頭,道:“說起來慚愧的很,不怕兩位見笑,兄弟雖是被那白梅花來徐州,但對那梅花主人內情,卻是一無所知…”他臉突然轉變的十分嚴肅,沉了一陣,接道:“半月之前一個晚上,六星塘突然被人侵入,無聲無息的殺死了兩個巡夜之人,留下了一張白箋…!”韓士公道:“留箋上說些什麼?”皇甫嵐道:“白箋上短短數語,如想找回失去之物,立刻趕往徐州待命。”韓士公道:“哼!想不到那梅花主人,竟還有雞鳴狗盜之能。”林寒青道:“皇甫兄可查出失竊之物麼?”皇甫嵐道:“兄弟遍點存物,竟是找不出失竊什麼?正自奇怪,家父忽然派人把兄弟找去,先許我立時收拾應用之物,動身趕來徐州,家父早已不間俗事,就是兄弟,也難得見他一面,突然提起要去徐州,心中甚是奇怪,他老人家吩咐一句之後,立時命我去準備應用之物,不容多問,當天我們就動身趕來徐州。一住旬不聞消息,但眼看武林人物,連綿湧來徐州城中,想來定然有事,家父夜盤膝坐息,用功甚勤,絕口不提此來原因,只告訴兄弟留心白梅花,今晨兄弟起之後,店小二送上一封密函,說是昨夜有人來,兄弟才開封簡,裡面赫然是一朵白梅花,附有短函,要我們明中午,趕到烈婦冢去取失物,兄弟把封簡呈閱家父,他看完之後,輕輕嘆息一聲,只說一句咱們依時赴約,就閉目用功,唉!他老人家雖然未肯多言,但我已看出他心情沉重,似有無限的隱衷難言,但卻起我先查一下烈婦冢的念頭,想不到竟然和兩位在此相遇。”林寒青道:“這麼說將起來,那白梅花的主人,確是一位身懷絕技,充滿神秘的人物。”只聽蹄聲得得,一匹健馬,由東北方疾奔而來,一個身著黑勁裝的人橫爬在馬鞍上。
那快馬本是沿著小徑奔行,但一見路上有人時,突然一轉頭,轉入荒草地中奔去。
韓士公道:“那馬背上的人有點奇怪,咱們過去瞧瞧。”縱身一躍,當先追去。
林寒青、皇甫嵐聯袂而起,緊隨韓士公身後追去。
那快馬聽得有人追來,全力飛奔,三人追出了一里多路,才把那快馬拉住。
韓士公一把托起那馬上人的下顎一瞧,只見耳鼻間淚淚出血來,早已氣絕而死,臉上被人用尖利之物,刻著:“不守約定時限者賠死!”身上餘溫尤存,顯是剛死不久。
皇甫嵐冷哼一聲,道:“這賜死二字,口氣未免太狂妄了。”忽然想起父親那異常的神情,似是對那白梅花,有著極深的畏懼,不由心底泛起來一股寒氣,韓土公突然大叫一聲:“不好,那白姑娘主婢三人,只怕也已遭了毒手,咱們得去看看。”轉身向前奔去。
林寒青心道:此人能在江湖上闖蕩多年,結識了無數朋友,這份急公好義的神,實非常人能及,口中卻大喝道:“韓兄不可造次。”縱身一躍,攔住了韓士公的去路。
皇甫嵐追了上來,道:“那一位白姑娘?”韓士公指著那屍體說道:“此人定然是去了烈婦冢,遇到那梅花主人屬下,才遭殺害,那白姑娘留在烈婦冢石室之內,豈有不被他們發現之理。”林寒青道:“咱們縱然要去,也得想個妥善之策。”韓士公道:“救人如救火,還想個什麼?”一把推開林寒青,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