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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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同放下杯筷,掃涼了四人一眼,道:“諸位遠道來此,兄弟已盡了地主之誼,天不早,兄第留諸位了。”韓士公倒是未曾料到,他突然下起了逐客命來,沉了良久,說道:“兄弟此番來訪,一來想敘敘昔年舊情,二來還有要事奉商。”錢大同道:“昔年舊事、早成過去,世無不散宴席,所在下相勸,韓兄還是早些離去的好。”韓士公側顧了李文揚一眼,突然推案而起,怒聲喝道:“好啊!錢大同,你不過是‘太平堡’一個小小堡主,也值得擺出這等臭排場來,輕藐昔年同生共死的好友。”錢大同似發作,但他終於又忍了下來,冷冷說道:“韓兄意何為?”韓士公本想借故怒於他,卻不料錢大同竟自隱忍不發,一時間倒是不知在如何答覆。
正自沉間,李文揚卻起身接道:“咱們兄弟,承蒙堡主款待,兄弟不盡,這廂有禮了。”抱拳一禮,群豪自入這敞所之後,錢大同一直端坐不動,李文揚心中生疑,故意欠身而起,抱拳一禮。
哪知錢大同仍是端坐不動,右手微微一擺,道:“不用了。”韓士公一皺眉頭,暗暗忖道:“莫非他這些年中,受了什麼挫折,格大變,成了這副冷漠的樣子。”付思之間,錢大同已高聲喊道:“送客。”兩個青衣童子,應聲奔了過來,目光一掃李文揚,齊聲說道:“諸位請吧!”這座巨廳十分寬大,這兩個青衣童子,似是就在一側暗影之中站著,應聲奔來,落腳奇怪,聽不到一點聲息。
李文揚心中一動,暗暗忖道:“這錢大同一直催促我們離去,若有無限難言苦衷,他如不念昔年之情,大可閉門不見,也不用設宴相待了,這敞廳的暗影之中,既可站著這兩個青衣童子,為何不能藏有別人,暗中在監視於他。”心意一轉,暗中凝神內敞廳四周望去,同時用“傳音入密”之術,輕告林寒青、韓士公等小心,這敞廳四周的暗影之中,可能隱伏著殺機.有人在暗中監視。
兩個青衣童子似是已發覺李文揚等舉動,左面一人,突然向李文揚等欺了過來,口中冷冷喝道:“敝堡主已下了逐客之令,諸位卻賴此不動,不知是何用心?”李文揚是何等機警,看那青衣童子欺近身來,立時凝神戒備,心中暗道:看來今宵情勢,不鬧的出手相搏,只怕難以查明真相,一面準備,一面冷笑答道:“一個小小的侍童,也敢對我李某人這等無禮麼?”那青衣重子,冷冷說道:“豈敢,豈敢。”突然—揚左袖,燭火下數縷銀芒一閃,而來。
李文揚見多識廣,一看那閃動銀芒,立時認出是梅花針之類的細小絕毒暗器,心中暗生凜駭,道:“這青衣童子好生狠毒,在這近距離之下,猝下毒手,又施用的這等歹毒、細小的暗器,我如不早生警戒,全神戒備,勢非要傷在他這暗算之下不可。”心念轉動,手中的摺扇,呼的張開,暗用內力斜斜推出,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瀟灑自如。
數枚銀針,就在他摺扇一揮之間,擊落地上。
那青衣童子似是亦知遇上了勁敵,凜然止步,不再欺近。
韓士公側背而立,尚未看到這青衣童子施放暗器的舉動,但他聽到青衣童語無倫次,心中已然大怒,怒聲喝道:“錢兄不念舊情,下令逐客,也還罷了,但這小小侍童,竟也敢這般無禮,兄弟要替你管教、管教了。”左手一揮,疾抓過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側,矯健絕倫的閃避開去。
韓士公一抓落空,不一呆,未料想到,這年紀幼小的青衣童子,竟有著這等武功,只覺大失顏面,臉上一熱,疾踏一步,伸手又向那青衣童子抓了過去,口中大聲喝道:“好啊!錢兄身側侍童,竟有這等武功,兄弟得領教、領教了。”那青衣童子雙肩晃動,陡然閃退出去四五尺遠,又把韓士公一把擒拿手法避開,卻是未肯還手。
李文揚凝目四顧,果然隱隱查覺,這敞廳四周中,人影移動,似是有著不少的人,敵情不明,不願莽然出手,一橫身攔住韓士公道:“既是錢堡主下令逐客,咱們還是告退了吧!”韓士公愕然住手,望了李文揚一眼,緩緩退回原位。
回頭望去,只見那連環梭錢大同,仍然端坐在原位之上,動也未動過一下。
李文揚微一抱拳,道:“承蒙款待,叨擾了一頓酒飯,在下就此別過。”錢大同冷冷說道:“不送了。”李文揚道:“不敢有勞。”借轉身之機,微微一扯韓士公的衣袖,大步向外行去。
韓士公冷笑一聲,道:“姓錢的,咱們數十年的增,就此一筆勾銷,後咱們再見面,非得鬥個勝敗都來不可。”錢大同冷冷道:“韓兄劃出道子,兄弟無不接受。”韓士公冷哼一聲,轉身向外行走。
四人出得敞廳,廳中的燭火,突然熄去,緊接著一聲砰然大震,敞廳中兩扇大門,也忽然關了起來。
李中慧陡然停下腳步,說道:“咱們走不了啦!”韓士公餘怒未息的接道。
“老朽就不信憑這‘太平堡’能把咱們留下。”李中慧道:“如是憑仗武功,縱然他們高手如雲,憑咱們幾個人,硬闖出去,也非難事,但如他們要暗施毒計,咱們就防不勝防了。”李文揚心知妹妹一向心細如髮,料事如神,向不輕言,既然開口,必有見地,當下說道:“妹妹高見,為兄的一向佩服。”李中慧接道:“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如若真如我所料,此事你該擔當大部干係!”李文楊笑道:“這麼嚴重麼?你說說看。”李中慧道:“咱們在那大廳之中,雖然處境險惡,但並非毫無生機,你卻催著韓老前輩離開敞廳,自投絕地。”李文揚道:“那廣大敞廳四周的暗影中,滿布強敵,敵暗我明,形勢於我大大不利,糊徐的仗,為死是向來不打。”李中慧道:“咱們此去要經過一段甬道,哥哥是知道了?”李文揚忽然一跺腳道:“不錯,如若他們把甬道兩端,落下鐵閘,咱們勢非活活困死不可。”李中慧道:“可惜咱們見機的晚了一些。”李文揚抬頭看去,只見幾道天光,由兩個口中透了進來,不一驚。
只聽李中慧接道:“咱陽來時,未曾留心,這座敞廳和甬道…”說話之間,突然一暗,透入天光的幾處,也被堵了起來,耳際間卻傳過來一陣冷漠的聲音,道:“你們已陷身在絕路之中,上面的天閘,四周堅壁,除了歸依我教之外,那只有死路一條。”韓士公氣的哇哇大叫道:“錢大同,你這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的東西,我韓某人只要能夠脫了今宵之險,不把你這‘太平堡’燒個片瓦不存,誓不姓韓!”他曾被玄皇教囚在石室中,數年之久,幾乎是急瘋了心。剛剛脫困不久,如今又重陷覆轍,在他受之中,囚居生活,那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要他如何不急。
李文揚緩緩說道:“老前輩不用焦急,合咱們幾人之力,縱然暫時被困,諒他們也無法對付咱們,舍妹素有女諸葛之號。有她在此,必有脫困之策。”李中慧道:“哥哥不要把我捧得太高了,眼下的情景也只有盡人力,以憑天命,如若老天爺不幫忙,我也是沒有法子。”說完話,閉目沉思。
韓士公心中最是害怕,急急說道:“不錯,老夫也曾體聽人說過,李姑娘才智絕人,從此刻起,咱們都聽李姑娘的吩咐,但有所命,老朽萬死不辭。”李中慧閉目不言,恍似未曾聽得韓士公說些什麼。
李文揚低聲說道:“舍妹一遇難事,總是閉上雙目沉思,她神志集中,不理任何事,老前輩請不要見怪。”韓士公道:“此刻設法脫困要緊,哪裡還有閒工夫去生這些悶氣,唉!其實罪魁禍首,還是韓某自作聰明連累了幾位。”李文揚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前輩和那錢大同已經十幾年未見,如何能知他行動、用心,此事也怪不得你,如是咱們入這甬道之時,早些留神這甬道的神秘,也不致被困此地了。”李中慧道:“此地此刻,籌謀對策為先,最好是少放馬後炮,說得震震有詞。”韓士公道:“這話不錯,咱們得先籌謀對策要緊。”他生恐難脫困,再被困上數年,那可是生不如死了。
李中慧道:“可惜呀!如若咱們這些人中,有一柄削鐵、穿石的寶刀,那就好了。”林寒青心中一動,探手入懷,摸出參商劍來,雙手遞了過去。說道:“在下手中這柄參商劍十分鋒利,凡鐵定可削,姑娘清查看一下是否適用。”李中慧接在手中,冷冷的說道:“姑且一試。”手握短劍,大步向旁側行去。
李中慧先側耳朵附在石壁上聽了一陣,突然一變臉,貼著石壁又向前面行去。
李文揚問道:“妹妹怎麼樣!可以出去麼?”李中慧道:“我幾乎上當,這處石壁外面有水。”林寒青凝神看去,只覺李中慧貼著石壁而行,走了幾步,就附在牆上一陣。
經過一陣黑暗中靜立之後,四人的目光,都已可在夜暗見物,這石室的情形,已經大約可辯。
只見這座石室,方圓有四丈大小,大部是用堅牢的青石砌成,和甬道連在一起,接通敞廳,因上面天網透下天光,夜晚之間,很容易引起人的錯覺,只道是經過一座院落。
只見李中慧繞著石室走了一週之後,又緩緩走向幾人的停身之處。
李文揚問道:“怎麼?無處下手麼?”李中慧道:“我想他們早已有了準備,咱們不論從那一個方位破壁而出,只怕都無法逃過他們的算計。”林寒青道:“在下倒想出了一個辦法,只不知是否適用?”李中慧道:“說吧!”林寒青道:“咱們可以憑籍記憶,找出甬道之門,劃破石壁,如若此法不行,索破門入廳,和他們一決勝負。”李中慧冷冷說道:“算不得高見。”林寒青只覺臉上一熱,默然不語。
李中慧生怕李文揚出言相責,搶先說道:“諸位先請運功調息一下,以保持體力,我料一個時辰之內,敵人定會有所舉動,那時,再審敵來勢,相機應付。”林寒青暗暗忖道:坐持敵來,再行設法,為什麼不搶先機,攻放不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