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狂沙卷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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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戰爭,不是在打架鬥毆,它的進程不會因為一個人稍微強悍而改變,它最終需要的還是全體戰士們集合起來的力量。實際上這是個由三種魔法集合而成的守護陣,妖木陣由阿什莉主持,風陣由阿葵思長老來主導,還有一個部分是佳歌德親自控制。
他們從不曾也不敢小看鷹身人,這些子雖然不是很長,可每一天他們都在不遺餘力的做著準備。所有辛苦的汗水都只為了這一刻,今天他們已經很清楚敵人的特點,這個過程幾乎是把敵人經過一次技術解剖。
關於魔法陣就象之前普雷森城他們討論時那樣,妖木陣是為了加強地面防禦而增加的部分,真正的殺傷力應該來自其他方面,風陣當然也是為了制約和干擾敵人動作。當魔法陣其他兩部分已經運做,真正的攻擊部分卻還在醞晾,鷹身人開始往回衝,顯然撤回去要比前進容易很多。
風中沙礫變了,它們開始有光澤,變重而有穿透力,它們在一瞬間全都變成了金屬顆粒。指揮部隊往外衝的小刀領先殺了出去,就在身子離開大陣那一刻他覺背後有些不對勁,一陣清涼後就是火辣辣的痛。他本能的向前衝了一步猛然回身,翅膀好象輕了很多,阻力也有些不對勁。
他來不及去檢查怎麼回事,就覺得臉上一熱,跟著是粘糊糊好象有什麼東西貼在臉上。他順手摸了把,手掌全是通紅,耳邊終於有慘叫聲發出。作為指揮官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面對現實,必須有這樣的勇氣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陣裡不知從什麼時候升起一些拳頭大的金屬球,它們飛得很快而且一碰到任何東西就會裂開,象一朵朵金花開放。此刻前方妖木陣的長藤幾乎全都被斬斷,它們全都停止生長,在下邊搖動著好象在隨風浮動。上空無數金花燦爛,在強烈光線下晃晃的耀眼,整個魔法陣只是在一個轉身間變成了一個花園,那裡邊還有一些沒沒炸開的好象黃金做的小球漂浮著象懸浮在空中的珠。
小刀目瞪口呆,也許是因為這個場面確實很美,或者是因為它背後隱藏的殘酷。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後邊的戰士都看到一對羽翼刮落傷痕累累的翅膀,就象一對沒拔乾淨的雞翅膀除了那些長翎外上邊一無所有。
被拔了對鷹身人來說是種恥辱,不過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他依舊站在魔法陣的攻擊範圍裡,眼看著一道道金
小小的半月穿過身體。他不覺得疼痛,只是輕微的震動讓他低下頭去看,正好有一些小血花綻開,然後便更加繁茂起來。
此刻小刀已經失去意識,直的向後倒下,被這片開在無邊枯寂黃土坡上的花園淹沒。陣的變化沒有就此停止,積累了若長時間的能量爆發出來後勁十足,這不遺餘力的一擊註定不勝不歸。魔法陣裡的金花轉眼間收攏,正如它的燦爛無可比及,這份美麗似乎也註定不能停留下太長時間。
花開花落孕育著新的生命,果實成會成為新的植物,就算是花期再短也是一個循環,瓜
蒂落自有它們各自的形式。金花結金果顆顆圓韻似菩提。它們被一股力量彈
出去,化成無數道金光飛向敵陣。
它們從起點到終點似乎沒用時間,大部分人來不及作出反應身體就被貫穿,特別是整個正面外層的那些人,轉眼之間一個個就成了馬蜂窩。中央突擊的力量很強,它整個就象一輪巨大的半月彎刀,在敵群裡推出一道弧線。弧線內血濺羽飛生命凋零,線外的大部分人卻依舊沒有反應過來,呆楞著等待著死神降臨。
飛鷹懸崖的窯裡查裡收到的軍情簡報一封接一封十萬火急,其間的變化之大讓人都措手不及,考慮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作出任何判斷,前一封說部隊頂住敵人弓箭陣繼續衝鋒心裡還沒來得及高興,後一封卻說梯隊陷入敵陣正在惡戰。他們可以
住的念頭還剛剛升起,卻又收到敵人變陣小刀戰死的消息。一連串重大傷亡的報告顯示的只有一個信息,他們戰敗了。
兵敗如山倒,特別是鷹身人在失去指揮以後他們會格外混亂,這也是族長永遠是部族勇士裡最強者的原因。查裡意識到自己必須站起來,他手用力的握住邊,手肘使力要支撐起身子,可
口一陣絞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旁邊的侍衛們都來不及伸手去扶,他又被一陣眩暈推倒。
侍衛驚慌失措的安:“大人你要振作!族人還需要你來指揮…”查裡微微一楞,搖頭苦笑:“沒用了…”他重複著這句話,垂著頭不斷搖晃,任由侍衛們把他扶著坐起,超過上身長度的羽
折彎掉一節。
侍衛們不管他在說什麼,七手八腳的把他抬起:“大人我們要到懸崖那邊去,只要過去他們就沒法攻擊我們。”查裡忽然用力掙扎起來,不知哪裡來的氣力居然倔強的自己站穩:“打不過到?怎麼可能打不到?他們那麼多攻城機械,就算把懸崖炸塌把河填平也絕對不會打不到。”
“別說了大人,我們先走吧…”侍衛在要去扶就被查裡把手甩開。
“我說了沒用了…”他腳下一虛,身子一陣搖晃又赫然而止,全身僵立在那不動。身邊侍衛再要勸說,他卻舉起手打斷,囔囔的說:“對,我們還有機會,還有戰鬥的機會!”黃土坡上的戰鬥還在繼續,傳令兵飛奔報告:“肯迪大人報告魔法石已全部耗盡,防禦陣無法支持下去!”這正是需要再加把力的時候,這麼長時間積累的資源卻一下子全部消耗。
“知道了。”阿什莉把視線投向前方,手指在法杖上輕輕摸索。
魔法陣搖晃一下,場中魔力隨即幻滅,光線又開始變得晃眼了。敵人正在轟亂的撤退,速度佔有絕對優勢的他們跑得很快,轉眼全隊身影急劇縮小融進漫天飛揚的沙塵裡。追不上了,前方沒有自己的部隊埋伏牽制,即使輕騎兵也只能趕上那些煙塵。
“命令肯迪大隊開始拆除魔法陣設施並打掃戰場,其他各部隊全力追擊!”阿什莉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這樣的機會實在太難得。
要大軍洶湧著向前推進,多少年來黃土坡上都沒有如此熱鬧過,一舉擊潰敵人大軍使部隊鬥志昂揚。當這裡所有人還是各自為政的時候,他們都沒想過會跟鷹身人戰鬥,更不要說會一舉就把他們打得落荒而逃。普通戰士們的
動是可以理解的,他們不知道這一戰所付出的代價,而之後他們將沒有這種作戰條件,最少魔法石就已經消耗完。
煙塵過往戰機如白駒過隙,一錯手就會毫不留情的失去,戰場上的每一刻對指揮員來說都是新的,阿什莉大人,佳歌德和他的參謀長們必須掌握局面。部隊依舊在前進,只不過在佳歌德和參謀長建議下輕騎兵在假設敵人重新集合的情況下將不會再次衝鋒,敵人還有兩萬多人,困獸猶鬥的傷害是可怕的。
估計要部隊再次進入戰鬥位置最少都需要一整天的時間,而敵人回程只要幾個小時,後來的時間足夠查裡把這些潰軍收攏,身為一族之長的他從連續打擊中清醒過來,而戰敗的恥辱把心裡的怒火催到極限。飛鷹懸崖上沿邊站著一線士兵,這些傢伙身材碩壯威風凜凜,每個人表情都是沉甸甸的。這是查裡的侍衛隊,他們人數不多,要站成一條長線使他們互相之間都需要一段距離間隔。
可這樣卻更讓他們具備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僅僅那份嚴肅就已經令人窒息。戰鬥還沒有結束,查裡忽然間發現可希望,好象溺水的人抓到一件漂浮物,看起來它還能把自己浮起來。他緊緊的握住了它,至於事實怎麼樣已經完全不在乎。
查裡是幸運的,最少這個時候還有機會抓住些什麼,可飛鷹懸崖下湍急的河中兩個人卻只能順水漂。穀雨在最後一刻給兩人加了個火魔法的保護,在水裡施展這些可能並不會有什麼用,他的力量已經耗盡了,也就只算是自我安
罷了。懸崖真的很長,卻又少有崎嶇,撞到一塊岩石不再隨波逐
是他們的運氣,要不說不定終究會在這急
中沉沒。
華洛斯的意識一直都沒有消失,眼前是黑暗的可心裡似乎一直有聲音在提醒,不要就這樣死去,不能就此葬身。他很快察覺到那一絲生念,好象假死的人掙扎著希望醒過來,只不過他不會有守護病的親人用心呼喚,身邊只有水
不斷牽引撞擊。
求生的意志使他不斷掙扎,與如墮入的虛渺無力的空間戰鬥,即使每一次搏擊都會落空,好象揮拳打在空氣中,可他還是不斷掙扎著要從這無邊黑暗中醒過來。他需要一聲召喚,可以扣動心門的聲音,或者…“那是什麼?”心裡居然可以發出聲音,他甚至楞了一下,黑暗中一顆漂浮的亮點,象只小螢火蟲,脆弱的生命讓人心生憐惜。他停止了掙扎,不願意驚擾而嚇跑這個忽然出現的同伴。呆呆的看著,他發現自己在微笑。濃重的黑暗不知不覺消失,被白霧代替,亮點卻沒有模糊,它成了一顆星,不時閃耀一下很美麗的光環。
“你是誰?從哪裡來?”他居然不由得再次問起這樣幼稚的問題。
光亮裡有一些讓人覺得詳和的東西,她正在逐漸放大,很慢很慢的,那樣的節奏甚至讓他覺得心臟猛的砰然一跳,很意外的強烈。還差一點身體就能恢復知覺!他
覺到了力量,如此久違還以為將不再擁有。
掙扎一下!掙扎一下就能活過來!可他違背了自己的心意,相比下他更想知道現在眼前看到的是什麼。亮點已經變成一個光圈,可她卻不願意再接近,一個模糊的白影出現在那裡。他想看得更清楚些,可同樣白的霧阻攔了視線,光圈要是再大些就好了。
他嘗試著想上前一步,可雙腳卻無法挪動。他看到了一對小巧的白翅膀,一條白
的樣式很普通的連衣裙,一個嬌小的背影,一個晶瑩剔透纖塵不染的女孩和一個很淡很甜的回眸一笑。然後這一切就象來的時候那樣,濃霧從四周象光圈匯攏,然後混合著悄悄向後退去。
“她要走了!”華洛斯從沒有這樣著急過,不顧一切的要去追,同時大聲喊著:“不要走!等一下,不要走!”可這樣那一切卻跑得更快,身體的知覺回來了,可以清楚的覺到身子正被什麼使勁搖晃。睡了一覺又醒來,搖晃他的當然是穀雨,身體下是懸崖邊一塊突出水面的岩石。
“喂!醒醒…快醒醒!”穀雨開始拍他的臉,再不睜開眼睛可能他就要重拳出擊了。
對依舊在掙扎著想回到夢鄉的華洛斯來說這個覺有多痛苦就可想而知,他發誓這輩子都沒象現在這麼恨過穀雨,這簡直就是tmd“仇恨”!他的眼睛在冒火,牙關咬得咯咯響。
“你怎麼了?”穀雨發現不對勁,然後就意識到危險,被自己喚醒的是一隻野獸:“你要幹什麼?”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華洛斯怒吼著翻身而起向穀雨猛撲過去。飛鷹懸崖下響起撕心裂肺的哀號,在一塊長度不到三米的岩石上正在發生一場悲劇,其結果將導致一隻大熊貓降世。
空氣中好象漂浮著一股香味,淡得讓人心醉。這是什麼花的味道呢?華洛斯雙手掌墊著後腦勺。她是誰?他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這樣一個有一對小翅膀的女生,而且現在這種香味自己也從沒聞到過。過了會他深口氣,側頭看看穀雨問:“喂,你有沒聞到一股香味?知不知道是什麼花還是什麼的氣味?”穀雨也很生氣而且很後悔,剛才應該一腳把他踹進河裡,而不是把頭野獸叫醒,他
的!不過這個香味?淡淡的卻又
覺分明,一點點甜卻更多寧靜。是米蘭?不是,她比米蘭花更加清晰。一個久違的形象印入腦海讓他暫時放棄報復的念頭,幾乎不由自主的回答:“是金縷花的味道,這裡怎麼會有金縷花?”
“哦。”華洛斯含糊的答應一聲又不動了,一對雪白的翅膀,連臉都沒看清的女孩,還有金縷花,這短短的時間好象已經飄過整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