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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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此時已然摘下頭上方巾,灑下一頭瀑布也似的秀髮,嫣然一笑,左頰出一個深深的酒渦,說道:“秋哥哥,你沒想到會是我吧?”原來正是女扮男裝的蘇舜。
楚天秋笑道:“你穿了這麼一身男裝,我還真當成男的了。”隨即又問道:“你怎會到了這裡?”蘇舜笑道:“我在等你呀!你走得可真夠慢的,我在這都等你有半天了。”楚天秋怔道:“今一早你沒來送我,莫不是在這裡等著給我送行嗎?”蘇舜道:“我不是給你送行,而是要陪你一同進京。”說著,走到楚天秋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笑靨如花。
楚天秋怔了一怔之後,忽將臉一沉,道:“你是偷跑出來的?”蘇舜嘟嘴道:“母親爹爹都不許我隨你去,可是我偏要去,所以就只能偷著去了。”看到楚天秋神不善,心下一緊,問道:“難道你不同意我陪你一同進京嗎?”楚天秋甩開蘇舜的手,怒道:“胡鬧!你這次偷跑出來,可知舅舅舅媽會有多擔心嗎?你現在馬上回家去,我是不會讓你和我一同進京的。”語氣甚是堅決,不容置疑。
蘇舜自小任,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計較後果。這次偷離出家後,滿心熱情地在這裡等了楚天秋半天,滿以為他見到自己後定會高興萬分的,不想得到的卻是一頓冷叱,心裡又生氣又委屈,眼圈一紅,哽咽地道:“我就不回去,我跟定你了。”話未說完,淚珠已然滴落下來。
楚天秋自來便拿蘇舜沒有辦法,何況對方這麼一哭,他更是手足措,忙不迭地道:“舜妹你不要哭!我也實是為你好,你一個女孩家家的,此去京城千里迢迢,又多險阻,我是怕你出甚事,沒法與舅舅舅媽待。況且你偷跑出來,舅舅舅媽一定會非常擔心你,聽我話,還是回家去吧!”蘇舜毅然道:“我就不回去,就要隨你去京城!”隨即雙手搖著楚天秋的手臂,軟語求道:“秋哥哥,求你就帶我去京城吧!你一路上也沒人陪伴,就我還可陪你說話聊天,那你就不寂寞了,我保證絕不拖累你就是了。”楚天秋實是拿她沒法,可是又不能讓她去,怔了一會兒,忽狠心地道:“我說不帶你去就不帶你去,你還是快快回家去吧!”甩開蘇舜的雙手,拔腿往前就跑。
蘇舜全沒料到楚天秋竟會丟下自己不管,怔了一怔,卻見楚天秋疾行如電,人影轉過一道山角後,便消失不見了。待去追時,已是不及。蘇舜只得飛起空中,駕著遁光向前追去。
蘇舜生怕楚天秋走遠,顧不得掩人耳目,故將遁光催得又快又急,如經天長虹一般,掠過山角,順著大道又往前飛去十多里路,仍沒見到楚天秋的影子。
蘇舜一面飛,一面心裡暗道:“莫不是我追過了頭?”隨即又折而往來路回飛,一直飛回到起飛地,還是一無所獲。
此時天已黒,暮煙四起,暝蒼茫。蘇舜懸停空中,四顧蒼茫暮中,哪裡又有楚天秋的影子。
蘇舜又氣又怒,在空中嬌聲叫道:“秋哥哥,無論你跑到哪裡,我總之都跟定你了。”又胡亂發了一陣脾氣後,遁光一折,又重往前飛去。飛虹電掣,晃眼間便消失不見。
就在蘇舜飛去不一會兒,忽見楚天秋收起天遁衣,從道旁樹林裡現身走出,對著蘇舜飛走的方向笑了笑,說道:“說不帶你去,就不帶你去。”料定蘇舜絕不會再回來,故安步當車,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走出十數里,就見前面燈光輝煌,卻是一座小鎮。因這是一條官道,是來往京城的必經之路。而鎮雖不大,只有一條街,卻甚是繁華熱鬧。街道上人聲鼎沸,絡繹不絕,兩旁更是店鋪酒店林立,旗風招展。
楚天秋走到鎮口不由得停下腳步,暗道:“若是舜妹也停宿在這裡,我豈不又會撞見她?若不在這鎮裡住宿,卻又不知下個站頭又有多遠。”躊躇了一會兒,打定主意,隨即繞過小鎮,竟在小鎮另一頭找家最不起眼的客棧住了下。因他料定蘇舜若真住在這鎮上,必住在鎮口的客棧裡,這樣方便監視自己的行蹤。
這客棧裡住得俱是往來的販夫走卒,環境又髒又差。楚天秋在家裡一向養尊處優,初次離家,見客棧這般模樣,便直皺眉頭,不想住,卻又怕撞見蘇舜,咬咬牙還是住下了。
楚天秋身上帶的銀兩充足,便要了一間單人間。雖說是單人間,裡面卻是又窄又小,只放了一張,一張桌面和一把椅子。
楚天秋叫了飯菜在房間裡吃過後,已到了亥時,閒來無事,便熄燈上,打坐運氣起來。正當他澄神定慮,返虛生明之際,忽聽隔壁房間裡有人說話。音聲又低又細,若非楚天秋正在運功,絕聽不見。
說話的是兩個男子,其中一人說道:“隔壁房裡住進了一個雛,看他衣著裝扮,顯是個肥,不如今晚我們哥倆去幹他一票?”另一人咕嘰個一笑,說道:“自動送上門來的肥,不幹白不幹!”先那人又道:“看這雛步履身形倒象是有功夫的,我哥倆可不要大意了。”另一人又笑道:“我們有這寶貝還怕他?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只要聞上一下,也要暈上三天三夜。”先那一人道:“好!等到後半夜,那雛睡了,我們再動手。”隨後又聽兩人低聲說笑了一會兒,便住口不語,想是睡著了。
楚天秋因正在運功,耳目聰靈,聽得甚是真切,暗道:“隔壁那兩人顯然是要做什麼壞事,只是不知他們隔壁住得是甚麼人?”客棧只有兩屋,樓下是大通鋪,樓上隔出一排的小房間。而楚天秋的房間正處在盡頭,一排還有數間房屋。他雖將那二人說話聽到耳裡,疑心那二人慾對另間房裡的人不利,卻全沒想到自己身上。
楚天秋又暗道:“此事既被我撞上,絕不能袖手不管。”起俠義心腸,當即收功悄悄下,怕驚動隔壁屋裡的那兩人,也不敢出聲,伸展幾下手腳,想到自己初次出門,便有一展手身的機會,心裡既動又興奮。
又過不一會兒,果聽隔壁屋裡又有了動靜。先是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顯是二人在穿衣下,隨即又聽得隔壁房門被輕輕打開,便聽二人躡手躡腳出了房間。
楚天秋神一振,暗道:“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什麼好人。既被我撞上,絕饒不了你們。”當下也悄悄地走到門口,側耳傾聽下面的動靜。
只聽那兩人出了屋後,腳步稍稍一頓,竟轉而向自己的門前走來了。楚天秋一怔,暗道:“不好!這兩個傢伙的目標竟是我!”事出意料,竟慌了手腳。聽那兩人的腳步到了自己門外,心裡反倒沉靜下來,暗道:“既然你們自動送上門來也好,免得小爺我還得尋你們去。”暗下做好了準備。
那兩人在門外略一住足,見屋裡漆黑,又沒一絲聲音,先那人說道:“想是那雛睡了,可以下手了。”楚天秋這些年練功甚勤,進展神速,功力深厚,雖在黑夜裡,雙目也能視物。聽門外那人說完話,便見從門縫伸進一細管,從管口噴出一股粉紅的煙霧,很快便瀰漫滿屋。
楚天秋鼻裡嗅到一股異香,頭腦發沉,渾身軟弱無力,暗叫道:“不好!他們放的是藥!”因他平時與瘋道人練功之餘,瘋道人總要對他說了些奇聞秩事,故他對這下江湖伎倆,耳能詳。
見門外兩人竟施出下三濫的藥,當即閉住口鼻呼,強提真氣在體內運行一週,神隨即為之一振,頭暈和軟弱之頓消,不暗罵道:“臭東西,竟對小爺我使這下三濫的藥,看我不狠狠收拾你們!”打定主意,便悄悄取出天遁衣,口唸法訣,往身上一抖,銀光閃過,連人隱去不見。
楚天秋隱去身形,屏氣守在門後。果不一會兒,便見門閂撥開,緊接著門被打開,躡手躡腳走進一條人影,另一人卻在門口望風。
楚天秋見進來那人又瘦又矮,穿著一襲黑衣,形容猥瑣。一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一手握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那人進屋後,便聽門口那人低聲說道:“我們只為求財,千萬不要出人命。”進屋那人聞言只是“嗯”了一聲。
楚天秋躲在門後,門外只聞其聲,未見其人,隨即暗咐道:“你們既然只是為我的銀兩而來,還顧到不想傷我命,想你們還不算是窮兇極惡之人,我姑且饒你們不死就是了。”心念及此,神一振,便準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