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攔路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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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裡,那左邊黑衣蒙面人厲喝說道:“拿傢伙來,燒他的船!”他背後尚未答應,郭璞已然笑道:“燒吧,只要一起火,我馬上把這船靠過去,看你們往哪兒跑,要燒咱們一起燒,一個也別想活!”這句話嚇人,那左邊黑夜蒙面人機伶一顫,沒敢再動。
郭璞笑道:“怎麼樣,閣下,要不要我把船再靠近些?”左邊黑衣蒙面人厲笑說道:“那敢情好,你靠過來吧!”郭璞笑道:“你以為我會那麼傻麼?聽著…”他突然發聲說道:“老人家,我想麻煩兩位令郎一趟。”李順忙道:“客人儘管吩咐,麻煩不敢當!”李順道:“我先謝了,兩位令郎可會水?”李順道:“長年水上生涯,哪有不會水的?”郭璞道:“那好,麻煩他兩位帶著傢伙,下水去在那條船底鑿上幾個大,然後咱們看水淹耗子,只記住,要潛水!”這是個報仇的機會,李順剛一聲答應,砰然兩聲他那兩個兒子已下了水,水花一翻便已不見,果然好水。
眾喇嘛魂飛魄散,左邊黑衣蒙面人厲聲叫道:“姓郭的,你敢…”郭璞笑道:“有什麼敢不敢的,凡叛逆,遇上格殺勿論,這是王法,誰叫你們敢膽大妄為,攔路劫欽犯?”話聲方落,只聽那條船底響起了一陣砰砰之聲。
眾喇嘛機伶暴顫,左邊那名一揮手,道:“咱們跟他拚了,走!”領著眾喇嘛騰身起。
適時,由下游江面上頂風破、如飛駛來幾艘“裡鑽”快船,共有五艘之多,每條船頭站著一個人。
只聽站在最中那條船頭之人揚聲喝道:“姓郭的,武林水路豪雄到了,你納命來吧!”左邊黑衣蒙面人卻也機靈,一擺手,立即停身不動,揚聲喚道:“朋友們快來,姓郭的鑿了我們的船。”只聽那人說道:“沒關係,朋友們到了,他害不了人!”這是哪路豪雄來得這麼快?
郭璞皺了眉,這些武林水路忠義豪雄不明所以,假如他們反過來派人鑿了這條船,那後果便不堪設想。
郭璞腦中閃電百旋,雙眉一揚,震聲喝道:“你們停船,否則我先殺了兩名犯人!”這一招果然有效,那五艘快船衝勢立為之一頓。
然而,左邊那黑夜蒙面人卻道:“朋友,別上了他的當,他不敢動那兩名重犯,否則回去不了差,他是死路一條!”只聽那人笑道:“說得是,多謝這位朋友!”一揮手,五艘快船又動。
郭璞冷笑喝道:“那沒有什麼了不起,我不回去了,你們看著,海騰、海駿,把人押出來!”艙裡一聲答應,海騰、海駿推著曾靜、張熙走了出來。
這一來,那五艘快船立又停住。
郭璞笑道:“這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進退的是高人,曾先生,麻煩你一下,要他們由哪兒來回哪兒去!”曾靜立即明白,當即跨前兩步,大聲說道:“曾靜在此,諸位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漢?”站在中間船頭那人立即應道:“長江四十八水寨弟兄見過曾先生!”敢情是領袖長江水路的四十八寨英雄好漢。
曾靜遙遙拱手說道:“謝謝諸位冒險前來搭救,曾靜安好無恙,此去京師也沒有什麼兇險,諸位請回去吧!”長江四十八水寨那人尚未答話,郭璞已然說道:“曾先生字字清晰,諸位該都已聽見了,還是請…”左邊那黑衣蒙面人突然厲聲叫道:“朋友,這姓郭的分明有所畏懼,所以用曾先生來擋咱們,重犯上京,哪有不斬之理,諸位…”他話猶未完,長江四十八水寨那五艘快船上已起了騷動,異口同聲,一致要拚死救人。
郭璞雙眉一揚,道:“曾先生,請再說幾句!”曾靜立又振聲道:“曾靜何德何能,諸位要是想讓曾靜安全,請速回頭!”此言一出,五條快船上騷動立止,隨聽那人道:“姓郭的,開船走你的,四十八水寨不攔你就是了。”郭璞道:“我自然要走,只是話說在前頭,我這一路水上若有絲毫異動,你們可別怪我立即拿他兩個開刀。”一頓,他又接道:“老人家,兩位令郎回船了麼?”只聽李順應道:“客人,他倆已回來了。”
“好!”郭璞道:“準備開船…”李順答應了一聲,郭璞隨又轉向曾靜,道:“曾先生,請說句話,讓他們走!”曾靜揚聲說道:“諸位怎麼還不走?”四十八水寨那人說道:“曾先生請看,那條船快沉了,我等要救人!”是不錯,那條船已在逐漸下沉。
郭璞道:“那位有臉不能見人,而且濫殺無辜船家,不救也罷!”左邊那黑衣蒙面人急忙叫道:“姓郭的,你敢無中生有,血口噴人,那幾個船家都在你船上。”郭璞道:“若不是我略施心智救得快,只怕他幾個早被殺了!”那左邊黑衣蒙面人道:“畢竟他幾個還活著!”郭璞道:“不錯,是還活著,但你就別想等他們救你們!”話聲一落,他立即喝道:“海騰、海駿,帶兩位先生進艙去!”海騰、海駿應了一聲,擁著曾靜、張熙回了艙。
那裡四人回了艙,郭璞立又揚聲說道:“老人家,開船,往那艘大船靠,我救他們!”李順應了一聲,船立動,緩緩向那艘大船靠去。
郭璞雙手又暗釦了一把“斷魂砂”與一把“梅花針”雙臂凝足功力,靜等兩船靠近,眾喇嘛出手。
他料定兩船一旦靠近,那些喇嘛一定會不怕洩身分地向自己下手及劫人犯,到那時,喇嘛們對付他一定全仗那歹毒霸道的火器。
喇嘛們只一亮火器,他便可立即揭穿喇嘛們的身分,只要喇嘛們身分一,四十八水寨豪雄定然會不顧而去,這樣就可免四十八水寨上當招禍了。
兩船距離本在二十丈內,如今這一開船,轉眼間已近十丈,左邊那黑衣蒙面人猛然喝道:“姓郭的,你要幹什麼?”郭璞道:“救你們哪,我怎忍心看著你們餵了王八!”只聽四十八水寨中那人喝道:“姓郭的,用不著你假慈悲,我們自己…”他話猶未說完,那左邊黑衣蒙面人已獰笑一聲揮了手,又是四名黑衣蒙面人自他身後騰身掠起。
郭璞揚聲喝道:“好心沒好報,看這個!”他雙手一揚,可沒有當真打出暗器。
雖是假的,卻嚇壞了那四名喇嘛,他四個不約而同一抖手取出了火器,半空中就要發。
郭璞雙手再揚,快他四個一步地打出了滿天“斷魂砂”與“梅花針”然後才大聲驚喝說道:“大內火器,你們是…”慘呼幾聲,那四個火器未及發,便滾翻而下地栽入水中,左邊黑衣蒙面人機伶一顫,道:“郭璞,你明白了也好,你敢殺‘雍和宮’的國師…”郭璞大喝說道:“停船!”李順應了一聲,立即將船停住。
郭璞驚聲又道:“怎麼,你們是‘雍和宮’的國師?”眾喇嘛一起扯落面具,出那顆顆光頭的猙獰面目,那左邊喇嘛厲聲說道:“不錯,皇上面前你說話去!”郭璞臉一沉,冷笑道:“不錯!皇上面前我是要說話,我奉旨押人犯上京,你們身為‘雍和宮’的國師竟攔路劫人犯殺害欽差,這是什麼意思?”別看這幾句話,問得那喇嘛張口結舌答不上話來。
當然他沒話說,他總不能說也是奉了密旨。
說話間,那四十八水寨五艘快船,早已走得沒了影兒。
郭璞冷冷一笑,道:“你們是跟我回京,還是到京裡碰頭去?”那喇嘛定過神來,道:“你先把船靠過來再說。”郭璞冷冷說道:“你們不會自己過來麼?”那喇嘛獰笑一聲:“說得是!咱們過去!”他一揮手,便要長身而起。
郭璞及時喝道:“且慢,把你們的火器全部丟在江裡,否則不許過來!”那喇嘛怒聲說道:“郭璞,你既知我等是…”郭璞截口說道:“是誰也一樣,過不過來隨你們,誰敢妄動我就用淬毒暗器打發他,話我已經說了,可別怪我事先沒打招呼。”那喇嘛氣得渾身發抖,一跺腳,船板裂了好幾塊。
“郭璞,算你狠,回了京再說!”一抖手,一宗黑忽忽的物體脫手飛出,墜入江中。
他這一“棄械”其他喇嘛紛紛去了火器。
丟畢,那喇嘛道:“郭璞,行了麼?”郭璞冷笑說道:“別跟我來這一套,玩心眼兒你們還差得多,七個人該有七枝火器,誰還藏了一枝,快丟了吧!”話剛說完,由那名喇嘛背後飛出一物,砰然墜入江中。
郭璞笑道:“行了,你們如今可以過來了。”有了這句話,七名喇嘛一起騰身掠了過來。
腳一沾船板,為首喇嘛便要探。
郭璞一抬手,道:“幹什麼,想滅口?別妄動,憑你們幾個,要論真才實學,合起來也難在我手下走完十招,不信你試試!”
“我不信!”那為首喇嘛獰笑道:“你也別動暗器,咱們試試!”
“可以!”郭璞點頭說道:“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們誰動,我要誰的一隻手,我這是不得已,完全是為了自衛。”
“好,我先動!”那為首喇嘛一聲獰笑,探便要出劍。
只可惜郭璞比他快得多,一聲冷笑,匹練暴閃,人影似電,只聽那喇嘛一聲大叫,血光迸現,匹練,人影,一閃俱斂,再看時,郭璞仗軟劍卓立原處,而那為首喇嘛一隻右掌齊腕不見,鮮血如注,遍地皆是,遍地血跡中,有一隻茸茸、蒲扇般斷手。
郭璞冷笑說道:“如何,誰願意再試試?”這一手高絕快劍震懾人心,眾喇嘛面如土,誰還能敢動?
那為首喇嘛齜牙咧嘴,臉猙獰淒厲,咬牙說道:“郭璞,好,你敢…”郭璞道:“有什麼敢不敢的?我說過,我完全是為了自衛。”那喇嘛道:“誰相信你是自衛?”郭璞道:“別忘了,我身邊有兩個海爺的護衛可以作憑,由始至終他兩個看的清楚,這官司有的打的?”不錯,郭璞他是有兩個人證。
那喇嘛獰笑說道:“論人證我那人證不比你少。”郭璞道:“試試看,必要時我拉上船家,他們總是局外人!”那喇嘛一怔,啞口無言,旋即咬牙說道:“郭璞,算你狠…”郭璞一笑道:“老人家開船,送這幾位國師上岸!”船尾李順應了一聲,立即把船搖近了岸。
船甫近岸,郭璞便擺了手,道:“諸位國師,請自便吧!”那為首喇嘛冷笑說道:“郭璞,你想半途溜掉?”
“笑話!”郭璞揚眉說道:“我為什麼要溜,這場官司還不一定誰打贏呢,咱們誰先到京誰等誰,既然碰上了,咱們是不見沒完!”那為首喇嘛道:“郭璞,這話是你說的?”郭璞毅然點頭,道:“不錯,是我說的!”那為首喇嘛惡狠狠地瞪了郭璞一眼,獰笑點頭,道:“好,郭璞,佛爺們先走一步,京裡等著你了,你要是想半途溜掉,天涯海角,哼哼,走!”哼哼兩聲結束了那番兇惡的話,一聲“走”字,帶領著殘餘的一眾喇嘛騰身而起,掠上了岸,如飛不見。
郭璞邊浮現了一絲輕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