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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大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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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既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

海駿說道:“郭爺,您看他們這是…”郭璞笑了笑,道:“大半是見咱們住進這家客棧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向‘大刀會’打個招呼,以免被‘大刀會’著了先鞭。”

“著了先鞭?”海駿道:“都是他們的人,誰救不是一樣?”郭璞搖頭說道:“誰知道,大概是面子問題,誰也不願落後。”海駿道:“只可惜聽不見他們的談話。”郭璞道:“猜也可猜得著,何必聽,別管人家的事,快洗臉吧,喝杯茶,咱們出去吃點東西去。”海騰、海駿這裡洗上了臉,那裡南屋中已行出了黑衣漢子,紫衣大漢送出門外,雙方拱手而別,臨走,那黑衣漢子還向東屋投過了神秘一瞥。

郭璞報以一笑,這一笑卻笑得那黑衣漢子臉一變,頭一低,加快步履匆匆行出後院。

三人洗過臉後,店夥送來了一杯熱茶之後,郭璞在行囊上做個記號,然後相偕出門而去。

他三人剛出後院,那南屋中隨即跟出了兩個人。

這,原來郭璞意料之中,可是他裝作不知道,跟海騰、海駿一路談笑著走出客棧大門。

適時,他又看見,在那“鐵騎幫”人所住的客棧門口,站著一名中等身材的黑衣漢子。

一見他們三個出門,臉變了一變。

接著,他又覺察到,在對街一家客棧樓上一扇微一縫的窗戶內,正有一雙炯炯目光在看著他三個。

郭璞他只當未見,偕同海騰、海駿往前行去。

他三人進了一家名喚“關中”的酒肆。

在進門之前那環掃的一眼中,郭璞立又發現在靠角落裡的一付座頭上,坐著一個瘦高、一個矮胖兩名灰衣老頭兒,他兩個一見郭璞進來,有意無意地低下了頭!

郭璞看的清楚,那是梅心麾下十旗的兩名旗主金老四與樊老五,這兩位昔曾跟他有過一面之緣。

他們在與金老四、樊老五隔一席的一付座頭上坐下。

門口,跟著走進了四個人,兩個“大刀會”的,兩個“鐵騎幫”的。

郭璞連正眼也未瞧他們一下,向著海騰、海駿笑問道:“你兩個吃什麼?”海駿留意上了那四個,隨口答道:“隨便!”郭璞笑了笑,道:“這兒沒有賣隨便的。”海駿一怔,忙收回了心,赧笑道:“郭爺,您請點幾個菜吧,只要是能吃的,我兩個都吃。”郭璞為之失笑,未再多問,當即把店夥喚了過來,要了幾個菜,一壺酒。

支走店夥後,他笑道:“出門在外,酒不可多喝,只好委曲你兩個幾天了!”海騰笑道:“郭爺,在府裡我兩個也不常喝的。”郭璞笑道:“那還好,要不然倒要難受熬了…”他頓了頓,接道:“有件事,不知道你兩個注意到了沒有?”海騰、海駿忙問是什麼事。

郭璞道:“咱們出京可以說很秘密了,卻不料離京沒多遠便被人發覺綴上了,由此可見他們的耳目廣佈,消息有多靈通了。”海駿揚了揚眉,道:“郭爺,真要沒人發覺,那豈不乏味?”郭璞笑道:“不愧是跟著海爺的,三句話就想熱鬧!”海駿臉一紅,沒說話。

適時,店夥送上了酒菜,郭璞笑道:“寢不言,食不語,咱們快點吃喝,好回去歇息去,這年頭兒人心壞得很,要是咱們客棧裡的東西讓人偷了去,咱們這一路就要喝西北風了。”海騰、海駿都笑,立即動手吃喝,不再說話。

而,他們這一桌剛寂然,隔一桌的那付座頭上,金老四與樊老五卻開口說了話,而且話聲不低。

只聽砰然一聲,是樊老五拍了桌子。

隨聽金老四道:“老五,你這是幹什麼?”樊老五兩眼一翻,道:“幹什麼?我心裡難受,憋得慌,想殺人!”金老四叱道:“老五,你喝多了。”

“笑話!”樊老五道:“我姓樊的是海量,再來三壺也不含糊,喝這一壺半壺的會醉麼?在朋友裡你也不打聽打聽…”金老四道:“既沒醉幹什麼說醉話?”樊老五悲憤地道:“我這能叫醉話麼?百來個文弱的讀書人,咱們大漢民族復興的種子,讓這班虜賊殺的一個不剩,咱們卻因為晚到一步,眼睜睜地看著滿地碧血,忠骸四橫,怎不令人悲痛?”郭璞為之臉一變。

海騰、海駿也停了吃喝。

只聽金老四嘆道:“老五,別說了,何止是咱們遲到一步?便連人家那親人兒女不也去晚了麼?鬍子老兒說得對,悲憤沒有用,只有想辦法如何索還這筆血債才是正經。”樊老五道:“所以我想殺人。”金老四道:“那有的是機會,何必在這兒窮嚷嚷?”樊老五搖頭悲笑,道:“你不知道,我這樣心裡舒服些。”金老四冷冷說道:“可管不了事兒!”樊老五還待再說,金老四已然又道:“老五,你醉了,咱們走吧!”說著,探懷摸出幾塊碎銀丟在桌子上,然後強架起樊老五,一路搖晃著出了酒肆。

望了望那兩個背影,郭璞低聲說道:“聽見了麼?這兩個老頭兒十分可疑。”海騰點了點頭,海騰道:“您看他倆是那一路的?”郭璞道:“有可能是不在幫會的武林人物。”海駿道:“那麼您吩咐!”郭璞道:“我吩咐你兩個坐這兒吃喝別動,我跟去看看!”海駿一臉失望神地道:“郭爺,殺雞焉用牛刀…”郭璞搖了搖頭道:“用的時候,牛刀要好用些,聽著,我一跟出去,那四個必也會跟出去,你兩個別管,只當沒看見,懂麼?”海騰、海駿只有點了頭。

郭璞一笑離座而起,打了出去。

果然,那四個只一互遞眼,立刻跟出去了兩個另兩個坐著未動,似乎是留下來監視海騰與海駿的。

郭璞出了酒肆抬眼一望,只見金老四摻著樊老五在往西走,已出了十多丈外,而且要拐進一條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