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西湖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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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高漢子原是番好意,如今吃他一頓搶白,立時氣白了臉。
他目中寒芒暴閃,冷哼說道:“我看你是讀書讀昏了頭,不知死活!”突出一指,便要向著郭璞點去!
適時一個低微話聲透林而出:“老二,何必跟這書呆子嘔氣?放他進去!”那瘦高漢子沉腕收手,瞪了郭璞一眼,閃身沒入林中。
經此一回,郭璞一路入林,直達岳廟,未再見有任何阻攔,但是,他在岳廟中仍未見年羹堯蹤影。
正詫異間,忽聽一縷鏗鏘聲由岳廟後傳來:“飲酒讀書四十年,烏紗帽中有青天,男兒到凌雲閣,第一功名不愛錢…”緊接著,是那慷慨昂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郭璞一笑,目中閃起異采,繞過岳廟往嶽墓行去。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在那仲翁對列,佞臣罪跪,望之令人肅然起敬、熱血沸騰的嶽墓前,面向嶽墓站著個身材頎長的青衣人!
他卓立不動,昂首高,背影隱透懾人之威!
郭璞一出現在嶽墓前那條青石路上,那四周參天古木黝黑的暗影裡,立刻起了一陣極其輕微的騷動。
郭璞卻聽若無聞,靜靜站立,一直容得青衣人三字“朝天闕”聲落後,他方始瀟灑舉步,一笑說道:“聲鏗鏘,撼人心神,再有一闋我就要不支倒地了!”青衣人聞聲身形一震,霍然旋身,是年羹堯。
他長眉雙挑,兩眼微溼,臉上猶掛著淚漬。
一見郭璞他立刻怔住,旋即脫口呼道:“老弟,怎麼會是你…”他閃身近前,伸出雙手抓住郭璞,神情異常動。
郭璞眨眨眼,輕笑說道:“年爺,請先擦去那兩行英雄淚。”年羹堯“哦”的一聲,赧笑舉袖,道:“老弟,我這哪裡是什麼英雄淚,而是面對鄂王下了…”郭璞沒讓他說下去,有意地截口說道:“年爺,您沒想到我會來麼?”年羹堯臉一紅,低下頭去,但他旋即猛然抬頭,揚眉說道:“老弟,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我糊塗,我羞愧,我不該為自己苟且偷生對你玩心眼兒,讓你多跑這一趟,待會兒我就把它給你…”郭璞淡淡說道:“年爺,我說句話不知道您信不信,當夜就是您把它全留給了我,我照樣會趕來杭州!”年羹堯動的了淚,道:“信,老弟,我信!”郭璞道:“年爺,海爺有一半主意,他請你務必保重!”年羹堯淚如泉湧,嘆道:“老弟,戎馬二十年,權勢重一時,相識滿朝野,知卻只有海青跟你兩個人,我已經很滿足了!”郭璞道:“年爺,丈夫有淚不輕彈…”年羹堯道:“老弟,我這是到了傷心處!”郭璞道:“可是您知道這兒有多少對眼睛?”年羹堯雙眉微挑,道:“我知道,老弟,他們雖想動我,但還動不了我,如今加上了你,咱們揮手之間就可退敵,我還有什麼可怕的?”郭璞笑了笑,道:“年爺,一路之上我聽說了不少!”年羹堯道:“那老弟就該知道,我沒有傷他們太重。”郭璞道:“眼下不同了,恐怕非得血不可!”年羹堯道:“老弟,我完全聽你的。”郭璞笑了笑,道:“這兒周圍的高手,至少有二十名以上,除了那些江湖上的人物之外,年爺知道還有誰?”年糞堯搖頭說道:“我只能知道有多少人,卻不能知道都是誰。”郭璞翻腕自袖底取出那塊大內侍衛“血滴子”牌遞了過去。
年羹堯接過一看,立即怔住,訝然說道:“怎麼他們也出來了,他們是…”郭璞含笑說道:“以年爺看,他們出來是幹什麼的?”年羹堯道:“當然不會是為了保護我的!”郭璞道:“年爺只說對了一半,他們的任務異常之多,如今他們是蒙了面隱藏在年爺的身左,要是為逮捕叛逆,該用不著蒙面,年爺以為對麼?”年羹堯愕然說道:“那麼老弟以為他們是…”郭璞笑道:“年爺,關於這一點,咱們待會兒湖中泛舟,再作長談,如今咱們只該小心應敵,他們忍不住了…”話聲未落,身周樹林內人影電閃,一連掠出十幾個人來,分別落在二人身側丈餘外!
靠左的,是高大、清瘦三名白衣老者。
再過來是,七名穿黑衣的中年漢子,適才那攔阻郭璞的瘦高中年漢子就雜在其中,此際正對郭璞怒目而視。
再過來,是五名長相兇惡陰狠的青衣漢子,一個個猙獰狠毒,滿臉橫,望之令人皺眉。
最靠右邊的,是一男二女,那赫然是虯髯公、呂四娘與魚娘,兩位姑娘看模樣恨不得先吃了郭璞。
年羹堯長眉微挑,郭璞卻泰然安詳地笑道:“年爺,殺雞焉用牛刀?讓我來應付!”說著,他緩緩轉過了身,目光環視一匝,道:“諸位這是幹什麼?擾人清興,豈不太殺風景?”那適才攔郭璞的瘦高漢子突然叫道:“你反穿皮襖裝羊要裝到幾時…”郭璞目光落在了他臉上,道:“朋友,說話客氣點兒,剛才我要是出手制住了你,你如今還能站在這兒張口說話麼?”那瘦高漢子然大怒,道:“狗腿子,如今咱們試試看!”他閃身撲,卻被身旁一名同伴抬手攔住,道:“老二,三老在此,不可僭越!”那瘦高漢子一聽這話,立即煞住身形,悶聲不響。
郭璞卻笑問道:“誰是武林三老?”那三名白衣老者中,高大威猛的一名冷冷說道“老夫三人便是!”郭璞抬手一指那七名黑衣漢子,道:“你七個又怎麼稱呼?”那適才攔住瘦高漢子的一名說道:“你站穩了,我兄弟‘黑衣七煞’!”郭璞又指向那長像猙獰的五名:“你五個又叫什麼?”那五名青衣漢子中一人說道:“我兄弟三湘五義!”郭璞點頭說道:“各位跑的路不近,那麼遠跑到這兒來送命,何苦來哉?”那五名青衣漢子臉齊變,郭璞卻已然轉向了虯髯公道:“這三位我見過,彼此不算陌生,少林第二高手虯髯公、呂留良的孫女兒呂四娘、魚殼的掌珠魚娘,再加上‘武林三老’、‘黑衣七煞’、‘三湘五義’,嗯,簡直稱得上群英大會,不過,仍嫌少了點兒,難道說,你們這前明的忠義遺民只就這麼多麼?”
“武林三老”那高大威猛的一名,冷冷說道:“對付你這兩個棄宗忘-的不肖敗類,哪用得著漢族世胄、先朝遺民齊來,單老夫幾個已嫌多了!”郭璞點頭笑道:“嫌多嫌少,咱們待會兒看吧…”那瘦高黑衣漢子突然說道:“狗腿子,你也報個名來!”郭璞尚未說話,虯髯公已自冷然說道:“此人貴為滿虜‘貝勒府’總管,姓郭名璞!”那瘦高黑衣漢子冷笑說道:“以前我聽過你這武林敗類,今天能碰上你那最好不過,你留神點吧,這世上是絕留不得你了!”郭璞笑道:“這麼說來,你們是非藉著這嶽王墓前,置我二人於死地不可了!”
“武林三老”中那高大威猛的一名點頭說道:“正是,你明白就好,老夫等要讓你們兩個跟秦檜等幾個賊一樣地跪在嶽王墓前,盡最後一滴血!”郭璞哈哈笑道:“那恐怕麻煩得很,嶽王墓前要的碧血忠魂,像我們兩個這種血,怎敢瀆冒沾汙了這塊地?”那高大威猛的白衣老者道:“你頗有自知之明。”郭璞道:“你們也應該先清楚了自己的實力,別以為仍留在林中未出來的是你們的人,告訴你,那是大內侍衛‘血滴子’!”
“武林三老”等臉剛變,那五名青衣漢子中一人突然說道:“諸位同道,這小子陰險得很,莫要中了他挑撥離間之計!”此言一出,那高大威猛白衣老者立即冷笑說道:“姓郭的,人糊塗不過只有一次,休要再施你滿虜那一貫的卑鄙無恥陰謀伎倆了,老夫勸你…”郭璞笑顧那發話青衣漢子道:“既是你們的人,他們為什麼不出來?”那青衣漢子道:“入池撈魚,總該防條漏網的!”郭璞笑道:“好話,待會兒看咱們誰一網打盡誰?”那青衣漢子獰笑說道:“你就等著看吧!”虯髯公目疑惑之,望著那青衣漢子問道:“這位,那都是哪幾位?”那青衣漢子隨口答道:“跟我兄弟一塊兒來的‘川中大狼’和‘閩西八虎’!”虯髯公未再說話,顯然他是相信了!
郭璞卻目光轉動,開了口:“閣下你能肯定他們是‘川中六狼’、‘閩西八虎’麼?”那青衣漢子點頭說道:“當然,多年的朋友,又是一塊來的,怎麼不能肯定?”郭璞搖說道:“閣下,真要是這樣的話,只怕你那十四個朋友早躺下了!”那青衣漢子冷說道:“姓郭的,你枉費心機了,剛才我們還在一起。”郭璞“哦”的一聲,說道:“那倒是奇事,你閣下貴姓?”那青衣漢子道:“我姓的是大漢民族的姓,沒有告訴你的必要!”郭璞笑了笑還待再說。
那青衣漢子忽地厲聲叫道:“朋友們,這姓郭的分明藉故拖延,企圖施展他那陰謀伎倆,咱們別跟他廢話了,上吧!”他叫上,他們五個卻不動!
只聽“武林三老”中,那高大威猛的白衣老者道:“五義兄弟說得對,早一刻收拾了他們,咱們便早一刻了卻了心願,諸位同道,上吧!”話落,他沉喝一聲,偕同清瘦的兩名白衣老者,六掌齊揚,聯袂撲向郭璞,聲勢極為凌厲。
郭璞雙眉一揚,笑道:“年爺,全由我對付,您只留神背後的偷襲!”雙掌揚起,往外一抖,著“武林三老”擊去!
只聽砰然一聲大震,郭璞身形晃動,退了一步“武林三老”卻被震得身形翻退,落回原地!
一招退敵,震懾全場“武林三老”然變,厲喝聲中凝足功力,二次撲進,一片罡風頭罩向郭璞!
適時“三湘五義”向“黑衣七煞”一遞眼,齊出兵刀,撲向郭璞背後的年羹堯,十二柄利器分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