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昔崢嶸歲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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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深夜漆黑的墓地裡，半透明狀白衣鬼魂不祥的懸浮在空中，長而且雜亂的，和凝固的血跡沒有什麼實際差別的捲曲長髮在看起來似乎隨時會動起來的枯樹樹枝間飄蕩，大有掩去所有銀月光的架勢，但絲毫沒有遮住那幽靈的可怕臉龐，她宛如黑一般的眼睛裡閃著紅光，張著血盆大口，皮膚蒼白到可以清楚的看見下面的青脈落。而她前確確實實的了把匕首，黃褐的鏽斑和綠的腐爛皮膚凝結在了一起，暗紅的鮮血卻依然滴滴答答的滴個沒停。

現在這沒有歸所的亡靈正厲聲尖叫著，指揮著一切可以移動的物體，甚至包括沉重的墓碑和死者的骸骨向闖進她的領地的入侵者攻擊。

“這裡，很痛吧！我想，你一定很辛苦，對嗎？”包裹在亞麻斗篷下的，暫時兼任驅魔師的勇者沒有絲毫的退卻，但他也沒有急於反擊，只是躲過所有飛來的障礙物，徑直來到了幽靈的面前，輕輕的伸手探向了對方前的匕首，從有著玫瑰般彩的柔軟嘴裡滑出瞭如同玉珠落盤般圓潤清脆的聲音，溫柔的聲線令人無從分辨他的別。

不過，對於和他忽然近距離接觸的人，不，鬼怪來說，那並不是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

不知道是被銀月月光鍍上一層銀光的優美線所引誘，還是被夢境中才會出現的音所鼓惑，幽靈停止了一切攻擊，呆呆的看著勇者像是月光製成的修長手指劃過了自己的口，只留下溫暖輕柔的覺。

“讓你停留在生者的世界的理由，可以告訴我麼？我一定會盡可能幫助你的。”見幽靈平靜下來，宛如月夜中的曇花一般美麗的微笑在勇者的嘴角綻放了開來。在這種美麗到可以令即使是一國的國君也放棄一切的笑容，即使是攻擊狀態的鬼魂也忍不住在蒼白到可怕的臉上浮出了一絲紅霞，雖然她的臉仍然恐怖到可以讓人做三個月的惡夢。

“我…”亡靈血紅的嘴輕動著，似乎完全相信了勇者，想說什麼之際，在下一刻，她的身體卻化成了有血盆大口的怪物，衝著尚微笑著的勇者而去。

“…”躍開，避過，拔劍，揮下。

所有動作如最優美的舞蹈般暢，可勇者暗的劍揮下的那一瞬間，卻訝然發現眼前哪有什麼怪物，只有被自己刺穿的無辜鬼魂，骷髏狀的眼中滿是痛苦，難以置信以及最深的指責與恨意。

但現在無論怎麼悔恨也已經晚了，順著暗淡的寶劍，破滅的魂體最終變成了白的光球順著劍身落入了勇者的身體，剩下的則像天風中的葡公英一般四處飛散，和銀白的月光混在一起，把鬼氣憧憧的墓地映照得如同美夢。

隨後，在這銀光芒構成的華麗舞臺中間，金靈翅膀似的薄紗飄舞起來，著纖細小腳輕巧落在地面上，像羽一樣白短髮在月下閃閃發亮，如果不是黑的皮膚與鮮血般的赤眼眸，幾乎讓人以為是神祉降臨的，有著神秘高貴氣質的少女悠然飄下。可這樣的女孩嘴角卻掛著與其懾人氣質截然不符的輕佻笑意，在鑿冰般笑聲的伴隨下，用黃鶯似的聲音譏諷道:“沒有想到如此醜陋的東西的靈魂有這麼漂亮。”

“…”對於忽然出現的美少女，勇者採取了無視的態度。他冷然收回長劍，轉過身，一言不發的準備離開。

“你在生什麼氣喲？”少女卻不屈不撓的粘上了他，鮮紅的眼中滿是興味，故意把豐滿的部貼著對方的手臂反覆摩蹭，一邊順便拉下了勇者斗篷。

斗篷下面立刻出了一張絕豔到觸目驚心的臉蛋，雖然一看就知道無庸質疑是一個男，但也具備了屬於女陰柔的嫵媚。也因此，看見這麼臉孔的人首先想到的絕對不是什麼讚美神靈的奇蹟，反而會懷疑這一定是惡魔製造出來誘惑人類，甚至神靈，墜落到幽暗的地獄深處去的。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種幾近可怕的豔麗被他那雙深邃的翡翠似的眼眸中和了去。湖泊般幽靜沉穩的暗綠，終使張揚的魅力的沉澱了下來，歸寂於雅然幽深的美。

可是，現在這雙原本該波瀾不驚的瞳目卻燃燒著雄雄怒火。勇者幾乎是暴的推開了少女，用肯定的指控說道:“是你，變化出了那怪物的幻像。是你害我讓她魂飛魄散的！”

“哼哼，只不過是一個放不下的笨蛋，而且還是攻擊狀態和平常態沒有什麼實際差別的醜八怪。那麼難看的東西應該為可以成為如此漂亮的你的力量的一部分而到榮幸才對喲！”少女卻淡漠的回答道，尖尖的耳朵因為不滿立了起來。

是的，尖尖的耳朵，充分說明了她靈的身份。一隻有著紅眼和黑皮膚的靈，一隻卓爾靈。

勇者則厭惡的看著她:“所謂價值並不是據美醜來劃分的。”

“是的，但我是據美醜來劃分價值的啊！”少女卻蠻不講理的笑了起來，再次貼在了勇者的身上:“所以，我最喜歡你了，尤其是你的臉。”這次，美麗的勇者沒有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黑暗靈，也許是被氣得連推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疲倦的嘆息著:“下次，不許在我進行任務的時候做手腳。”

“是…是！討厭，不許我擅自幫你接任務，不許我擅自和你的委託人接觸，不許我擅自幫助你完成任務，不許我擅自在我完成任務的時候出現，不許我擅自任務對象接觸，現在再加上不許我在你進行任務時動…下次，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捆起來？”

“我倒是想呢！”

“那，你要輕一點喲！”少女的口氣變得柔媚起來，對著勇者的耳後輕吹了一口氣:“其實，人家也是為了幫你。明明也兼修習黑魔法，收一兩個魂魄有什麼關係。”

“哼！”勇者毫不憐香惜玉把對方從自己的身上撤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那麼，以上，是一個與本故事重心沒有特別聯繫的小序幕。

這篇故事真正發生於離以上序幕發生不到二十里，某個擁有上百個個靈聚集地，甚至還殘留著幾個在大陸難以一見的獸人部落的廣大森林，而開始於某有五百年執教經驗的靈教師的故作鎮定的訓話之中:“每年一度的成年祭典即將到了，作為今年的主角，即將成的各位都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將來了吧！想必大家都知道，成年考驗的題目可是據你們的選擇而決定的，因此職業的選擇十分的重要…如此重要的選擇…如此重要的選擇，我們班上的某位同學卻遲遲沒有…路穆-達格魯！不要看別人！我說得就是你！對，就是你！”面對於長者聲嘶力竭的吼叫，被指明的靈男孩卻漫不經心的撫摸著自己的耳垂，擁有金長髮和蔚藍雙眼以及華麗的英俊臉龐的他在全體女生愛慕的眼神中間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不解的眨巴著眼睛，然後如同所有受過嚴格禮儀訓練的貴族男一般優雅的行了個禮，用歌劇表演似的誇張聲調說道:“親愛的老師大人，我也很想盡快的做出決定，但據我的能力和愛好實在難以選擇。我最滿意的是我靈活的身手，捷的速度還有靈度極高的五官受。所以，也許做殺手比較合適，尤其是獨來獨往的酷勁，實在是很引人（主要指女孩子），可是雙手沾滿血腥卻不是崇尚和平的我可以接受。於是我考慮了盜賊這個職業，在少女的窗口擺放帶有水的花瓣，讓她們對我朝思暮想實在是不錯的選擇，但這種純神的柏拉圖愛情也不利於我的身心健康。所以，我決定做只偷走少女的一夜，只給她們留下美好的回憶，簡直是我美學的極致，卻好像沒有這樣偏門的盜賊…乾脆當怪盜好了？”

“有那個職業…那個該死的職業叫做賊！”可憐的，至從有了路穆這個學生之後就此與文雅無緣的老教師痛苦的怒斥道:“達格魯，就算我求求你！你以後少想一些給我們靈一族丟臉的事情，就給我直接在我們一族比較常從事的職業中間做個選擇好了！比如弓箭手，遊俠，還有魔法師…我記得你的魔法還算不錯的！”

“弓箭手，嗯，放暗箭的安全戰法我是不反對，不過整天背那麼一大張的弓實在不符合我的美而且還累，至於魔法師，我可不忍心讓一個嬌弱的美女做盾牌以換取我施展魔法的時間，但又不想和同別的傢伙做搭擋。最後，遊俠嗎？這個職業一定要選一個種族做死敵吧！可所有的種族都有‘女’，不能選一種別做天敵嗎？我有自信可以殲滅世界上所有的男…老師？”有五百年執教經驗的，心地善良的老教師終於一頭倒在了他最後一批學生的最後一節課上，病因是嚴重的胃潰瘍。

至於毫無自知之明的罪魁禍首則在這堂課後的跪在了靈的議事大廳之上，當然，不是為了懺悔，而是…

“路穆那傢伙要在成年祭上娶長老的女兒，你還是死心吧！”某可憐的靈男苦口婆心的勸自己的心上人回心轉意。

回答他的卻不只是一巴掌，還包括幾個疑為路人的女孩的魔法彈，最後他所愛慕的少女踩著他的“屍體”吼叫:“路是被迫的，一定是因為對方是長老的女兒才迫不得已。他現在一定在女王面前抗議來著。”而少女不知道，此刻，在跪著的路穆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看似柔軟的靈小姐異常堅定的宣佈:“不，路是愛我的，他向我求婚就是最好的證明。”全然不顧她的父親氣得渾身發抖:“胡說八道，這混小子只不過是因為被我發現了，不得已才這麼做的！他簡直是我們靈族最大的恥辱，要嫁給他，我情願把你送到泥地裡的獸人那裡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