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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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先是對她笑了笑，接著姿態婀娜、步伐閒適地向門口走去。

女子說話的語調，帶著一種隱晦的親密，似乎炫耀著與關天逸十分稔的模樣。

凌雁霜的心頭微微一刺。

就算不管女子的態度如何，但他從沒在她面前，以這麼溫柔的態度對待除了她以外的女子…

“小滴，你也出去，順便將門帶上。”她輕聲對小滴說道。

“喔，是。”小滴看看她，又看看關天逸，最後一臉不安地退了出去，並輕巧地帶上了門。

“天逸哥哥，你沒事了嗎？”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強自扮出神情自若的微笑。

手指觸到方才那名女子靠坐的地方，還殘留著暖熱，這表示那女子在關天逸身邊，已經陪著坐了一段時間…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

“嗯，多虧聶飛和素心出現，搭救了我。”關天逸點點頭。

“素心？”他怎麼能對那女子喚得如此…親熱？

“她叫蕭素心，醫術非常的高明。我們以前是舊識了，這次要不是她及時出現，並且為了醫治我的毒傷，竟然將她身上極珍貴的葯拿出來給了我，否則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必天逸滿眼溫柔，笑著稱讚那名女子。

凌雁霜的心，像是破了一個，有一股冷風吹過那個破，整顆心揪得又酸又疼，難受得讓她幾乎要掉下淚來。

“天逸哥哥…”

“嗯？”

“你變得…好怪…”她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像是想看出他表情底下的真實容貌。

“我很好啊，只是想通了一件事。”他淡淡地說。

他的眼眸變得好沉，深不見底，讓她完全看不穿。

“…什麼事？”她被動地開口問，手指又僵又涼，腦袋裡也嗡嗡作響，只覺得快要坐不住了。

“這幾天，我想了想，也許你是對的，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他垂著眼，臉上帶著歉意，嘴裡卻毫無躓礙地將話暢地說了出來，仿彿已經在心裡復頌了無數次。

“什麼？”凌雁霜愣愣地看著他。

“你的個柔軟，需要人陪著才會有安全。但我有事業要忙，整座‘關家堡’都需要我打理，真的不開多餘的心力陪你。”凌雁霜的小臉瞬間慘白。

“天逸哥哥…”

“還有，師父希望我能出任武林盟主之位，如果我真當上盟主，勢必比現在更忙。與其你將來恨我、怨我，兩人同異夢、貌合神離，不如，就依照你之前的意思，我們從現在起…及早斷了吧。”他看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顫巍巍地問。

“我很抱歉，這次不能陪你四處遊歷一個月。但這樣也好，一方面，我實在放不下堡裡的事，另一方面，也不要再耽誤你的青了。婚約關係可以由你凌家開口取消，這樣應該多少能維持你的名節。”蓄積在眼底的淚水，在他狀似體貼地說出讓她對外宣稱主動取消婚約的話時，終於掉了下來。

“這是你真正的心意？”她的小手死死地抓著被角，不甘心地問道。

“這樣對你我都好。”必天逸的表情依然溫和，像是在安撫她，但嗓音卻是冷酷得不帶一絲情。

“為什麼？你連陪我一個月的諾言都還沒實現，就要拋棄我了？”

“霜霜，我很抱歉。”他溫柔地說道。

聽到他的抱歉，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將她壓成一片血模糊，連她都覺不到自己在哪裡…

她望著他，眸中有淚、有怨，還有令人憐惜無比的茫然。

必天逸眼眸一閃，隨即垂下視線，不再看她。

“…對於你的決定，你最好不要後悔。”她輕聲開口，語氣中有著無法回頭、令人心驚的絕然。

必天逸沒有說話，僅僅是扯開，淡淡一笑。

看著他的笑容，凌雁霜徹底死了心。

她恍恍惚惚地站起身，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娃娃，晃悠悠地向門口走去。

必天逸坐在上一動也沒動，只是目送著她離開。

還沒走到門口，凌雁霜就因身心俱疲，再也撐不住，‮腿雙‬一軟，緩緩地向地板滑去。

昏厥前，耳畔似乎聽到，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關天逸帶著慌亂語氣喚她名字的驚天嗓音。…她聽錯了吧？不由自主地閉上眼，她哭泣著，墜入無邊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