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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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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黎素與阿東在小鎮落腳,卻遇到蕩不羈的裴雲奕,這頭小和尚被困天一教分壇,一行人紛紛上了馬車,黃岐與白衣女子葉蓉坐了第一輛車,萬重光不知因甚麼事受罰,明顯與他們不是一個待遇,竟與那背刀大漢一同騎馬,守在馬車左右。第二輛馬車,有個扛了藥箱的年輕人,扶著一位身著淡藍衣裙的女子,她身披白輕紗,與葉蓉這樣年輕率真的姑娘不同,雖然依舊明豔動人,但她顯然已經上了年紀,將近四十歲的樣子,雍容華貴中也難掩歲月留下的痕跡。只不過讓修緣不解的是,她並沒有梳起一般婦人的髮髻,反而跟葉蓉一樣,一看就是並未嫁人的樣子。

修緣還在疑惑,蓮花生上了最後一輛車,黑檀木的車身,四匹馬並列而駕,金線蘇從車窗處的簾布上緩緩垂下,車內四個角各放置了四種獸型香爐,鋪在炭火上的香料正緩緩燃燒升騰,淡淡的香氣讓人目眩神

這樣大張旗鼓,修緣又在心裡將蓮花生罵了一百遍,驕奢逸、~擄掠,抬頭瞪視他,正巧蓮花生也看過來,他面具下冰冷冷的眸子讓人膽戰心驚,黃岐從前面馬車中探出個頭來,衝小和尚喊道:“傻子,快上去,難道還等教主抱你麼?”修緣轉身看了被困在遠處的幾百個人,他們此刻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再開罵戰,有些人死死盯著修緣,彷彿要在他身上鑽出個來,或者吃他的,喝他的血。

蓮花生這時候卻朝他伸出手來,柔聲道:“上來。”修緣搖了搖頭,彷彿一上馬車,就會萬劫不復。

蓮花生低子,靠近他耳邊:“知道麼,你這是在害他們。”小和尚一驚,眸子裡難掩驚慌之,終於肯抬頭看他,眼神竟十分脆弱。

蓮花生摸著他的臉,他彷彿有很多時間,可以一直耐心等下去,又好像下一刻就要揚長而去,將小和尚留在原地,任那些人撲上來,將他噬撕咬乾淨。

蓮花生並不著急,他沿著修緣的臉,摸了他的眼睛鼻子,又碰了嘴,最後捏住他的下巴,他在等他做決定,是要在這裡做這些白道瘋子的陪葬,還是跟他離開。

修緣當然知道,無論他走不走,都改變不了現在的局面。

他恨蓮花生,更恨他自己。他想,要是平安在這裡,會不會有甚麼不同,他或許會把身上揹負的滅門之仇,還有身世之謎通通拋諸腦後,與他同生共死。

修緣微微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輕輕抬了手,蓮花生嘴邊浮現一個淡淡的弧度,他握住修緣的手,將他拉上馬車。

蓮花生將車上簾幕放下,密閉空間中,便只餘兩個人。

馬車開始緩緩向前,修緣坐在另一端,閉上眼睛,似在打禪,沒有一點聲息。

蓮花生不知何時坐了過來,他箍住修緣的下顎,問他:“你在想誰?”修緣搖頭,他在用另一種方式,對教主大人無聲抗拒。

“在想男人,對不對?”小和尚依舊閉著眼,甚至一個表情也沒給,好像此刻忽然失聰了。

蓮花生似笑非笑,只是聲音冷冰冰的:“和尚也會想男人,那男人一定與你不是普通關係了。”修緣終於開口:“與你無關。”蓮花生鬆開他的下巴,改用指腹一路往下,撫摸他的脖頸,他道:“他有我好麼,會讓你快活得離不開這東西?”說完,故意引著他的手,往~下去摸。

修緣收回手,緩緩啟:“除了他,我再不會與別人做那等事。你我公平易,我助你找到靈藥,你告訴我身世之謎,求仁得仁而已。”蓮花生道:“可惜我忘了告訴你,方才上了第二輛馬車的年輕人,便是教內藥師鬼機子,他今天很惶恐,他說他當初調錯了一味藥,你與我在一起的期限,或許並不止九次。”小和尚愣了愣,他終於睜開眼,望著蓮花生道:“即使如此,又怎麼樣?忍到不能忍的時候,便是一死。”蓮花生卻笑了:“你不能死,你要找的人,只有我知道在哪裡。”如此說來,他手上便又多了一個籌碼。

修緣搖了搖頭,他自以為灑脫,卻總被許多事束縛住,他雖是出家人,卻比凡人更牽掛紅塵之事。

無論真假,他總願意試一試,再次開口,他問的卻不是平安:“那些人,你究竟打算怎麼處置?”蓮花生握了他的手,輕描淡寫道:“我讓新壇主每扔幾隻活雞進去,搶到的人,大可以吃喝血,搶不到的,就看他們能堅持幾天了,這世上本就是弱強食,每一天,扔進去的生鮮都會減少一些,最後,不過是人吃人罷了。”修緣想起從前那個傳說來,蓮花生十四歲時,與父母一同外出尋找魔教聖典,被困在往西藏去的古道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後殺父弒母,飲了他們的血,食了他們的,才走出古道,重回天一教。

小和尚覺得身上有些冷,明明是六月天,驕陽似火。

蓮花生尋了一條薄毯,將他裹住,他似乎很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靠在修緣肩上,抱著他就此睡過去了。

修緣不知何時,也同他一道睡了過去,醒來時蓮花生還沒醒,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累極了,修緣心道,他武功深厚,稍有動靜便一清二楚,難道竟對自己一點防備都沒有。

呆呆坐在原地想了片刻,直到蓮花生動了動,修緣才如夢初醒似的,將他一把推開,道:“那頭又寬敞又柔軟,你過去。”蓮花生卻也不爭辯,竟規規矩矩坐過去,側躺下,以手肘撐住頭,視線卻緊盯住修緣不放,他長袍,道:“修緣,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小和尚一點兒都摸不著頭腦,他只是餓了“咕嚕”一聲,肚子適時叫起來,蓮花生卻更有了理由:“乖,說給本座聽,說好了待會兒就讓你吃得飽飽的。”修緣心想,這是把他當做私養的豬了嗎?他跟鑿齒不一樣,他才不會顛顛地跑過去,伏在蓮花生腳邊仰望他。

修緣咬了牙,乾脆在馬車另一頭躺下,轉過身,股對著他,閉上眼不說話。

無奈他肚子卻不爭氣,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他聽到動靜,蓮花生起身,掀簾,萬重光立刻出現在他面前:“主上有何吩咐?”很快,馬車停下,有人進來,修緣聞到一陣陣菜香,碗碟被陸續放下,蓮花生道:“再燙一壺酒來。”修緣正餓得頭腦發昏,哪裡得起這樣的誘惑,只得縮了縮肩膀,將臉埋進座上的裘子裡去,誰知蓮花生竟真不叫他,一個人倒了酒,自斟自飲,十分快意。

修緣抱著肚子昏昏睡的時候,鼻尖上忽然癢癢的,有人用裘子上的逗他,修緣一睜眼,看到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再回頭,果然是蓮花生,後者卻放低了聲音,道:“都替你嘗過了,味道不錯。”又遞了雙筷子給他:輕描淡寫,彷彿真是為了修緣才身先士卒,小和尚又惱不得,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能賞一口飯就不錯了,何況這樣給他臺階下。

修緣接了筷子,在蓮花生對面坐下,才發現每樣菜他只動了一口,他面前的小碗裡,已經堆滿了剝好的蝦蟹,蓮花生嘗過覺得不錯的菜,也都被移到了他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