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袖子一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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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一扭身,怒氣衝衝地盯住了玉若嫣。可惜玉若嫣早已從乍見妹妹的震驚中平復,面無表情道:“小公子,你這麼望著我,有何指教?”武烈抬起手背蹭了一下鼻尖,緩緩道:“你當真不知?”玉若嫣淡淡道:“我應該知道什麼?”
“玉捕頭,我的好嫂嫂,你若是記不差,該記得自己從前做噩夢,說過有個妹妹吧?”武烈朗聲說道,目中隱隱閃過一絲兇光。玉若嫣搖頭道:“小公子,王府上下均知我入府之際就已因傷失憶,你如此說,是何用意?”武烈緩緩道:“我這麼說,是想告訴你,你的親妹妹,本公子替你找到了。”滿座譁然。南宮星眉頭緊鎖,滿心不解,他一時間想不出,武烈突然在此揭破此事,能有什麼好處。
即便玉若嫣和雍素錦的姐妹關係被公開,兩姐妹天各一方多年,就是拿到府衙去說,姐姐也不可能因為妹妹的罪行被牽連。
難道是為了讓雍素錦的名頭給人造成連帶印象,懷疑玉若嫣其實就是殺害世子的真兇,好為還未被抓住的文曲脫罪?
他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雍素錦並不著慌,神情頗為悠閒,側臉望著門外如洗碧空,彷彿武烈所說的話,與她並無半點干係。玉若嫣淡定道:“小公子,那麼,敢問我妹妹是何人,現在何處?”武烈冷哼一聲,伸手一指雍素錦,大聲道:“那就是你妹妹,雍素錦。你本該和她一樣姓雍,名叫雍素玉,你二人都是當年雍老神捕的孫女,我沒說錯吧!”玉若嫣看起來平靜無波,不為所動,南宮星心中卻頓時掀起了狂風巨。
雍家姐妹的身世是如意樓百般打探,再加上從雍素錦那裡猜到的一鱗半爪,辛辛苦苦多方調查,才勉強有了八成把握。武烈一個號稱從未離開過滇州的王府貴公子,為何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此事除了如意樓少數一些人知道之外,不該再有其他知情者了。莫非…西三堂的叛徒得到消息,傳給了天道,天道又…
不對,他暗暗搖頭,心想鎮南王府的情報來源也極為廣闊,又有玉若嫣剛被救起時候的訊息,單雷頤一眼看到雍素錦的傷疤就能猜出她與玉若嫣的關係,可見此事對於外人是個秘密。
對於王府中的知情者來說,想到則該是輕而易舉。可單雷頤看到的,應該也只有天道知曉才對。
南宮星無暇過深思索天道與武烈之間可能的關係,他左右打量,急於想找到法子,解決武烈帶來的這場全新亂局。玉若嫣淡然自若,扭頭問道:“四公子,敢問您可知道此事?”武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五弟,你這話等於是將玉捕頭定為了當年應被充軍的罪奴,無憑無據的話,我可要在父王面前,將此事好好講述一遍。”武烈哼了一聲,提高嗓門道:“我跟伺候過玉捕頭洗澡的婢女勾搭上後,聽她私下悄悄說起,玉捕頭後上,有一塊栩栩如生的蝴…”
“住嘴!”武瑾突然雙目一瞪,沉聲喝道。武烈嚇了一跳,不覺停口。
“五弟,”武瑾這才緩和神情,解釋道“玉捕頭中了很厲害的法,某種蟲子之名,絕對不可提起。
蝴字開頭的二字詞,與蜘字開頭的二字詞,在唐門三山已被嚴格止。你剛上山並不知情,我現下告訴你,還請謹言。”武烈楞了一下,略一思忖,轉而道:“總之,我知道玉捕頭後上,有個用來掩蓋傷疤的刺青,這事兒大哥都未必知道。那刺青的圖案就是…就是那花上頭來回撲稜的飛蟲,你們不讓我說的那個。”南宮星在旁卻注意到,其餘人知不知道玉若嫣有這個印記姑且不論,四公子一定一早是知道的。否則,剛才豈能來得及出聲阻止?武瑾淡淡道:“好,大家如今都知道有了那麼一個印子,可這和那位雍素錦姑娘,又有什麼關係呢?”武烈朗聲道:“那刺青用來掩飾的傷疤,也是一般的飛蟲形狀。是因為當年雍家姐妹被髮配充軍後,相貌極好是兩個美人坯子,便雙雙被一位權貴設法去,烙上疤痕,當作私奴調教馴養。
那麼,只要讓大家看看,你們二人後是不是一個有刺青,一個有同樣形狀的疤,不就一清二楚了麼?”武瑾皺眉道:“五弟,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要讓玉捕頭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身亮給人看麼?”輕羅在旁眼珠一轉,道:“那…不如讓我去查驗一下,玉捕頭,我一個女人,你總不會有意見了吧?”玉若嫣淡定站起,往內室走去,並不言語回答。
不料雍素錦咯咯笑道:“你還真去啊?這公子發了失心瘋,想要證實他純屬胡扯,能有何難?玉捕頭,不管你後有什麼鬼東西,我話放在這裡,本姑娘上,可什麼蟲子都沒有。”說罷,她突然一轉身,將本就削了一截的羅裙彎扯高,向上掀起,渾不在意亮出短短褻褲之上一段緊湊誘人的肢。南宮星暗暗吃了一驚。那裡本該有個小小的蝴蝶傷疤。可如今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橫貫後,像是被糙岩石硬生生磨掉皮而成的猙獰傷疤,凝血仍在,已成了深深的褐。
雍素錦肢一扭,放下衣衫,高聲道:“怎麼,你們看到有那種疤了麼?”武烈指著她,道:“你…你竟…竟下得去手?”女子大都愛惜肌膚,雍素錦那一片大疤,毀了她上近半雪膚,幾乎不可能痊癒到完好如初。
那蝶形烙印,自然也隨著磨爛的血,再不可能看得真切。雍素錦冷冷道:“這不還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一直追殺我把我追進了山,我何至於摔下山坡,被碎石劃爛成這樣?我後背毀了肌膚,將來若不受少樓主寵愛,便都是你害的!”這種決絕法子一出,即便在座諸人中不乏心知肚明者,卻也無可奈何。沒了就是沒了,沒了的東西,無法證明它存在過,即使曾親眼見到。當下可不是講究誠實美德的時候,南宮星微微一笑,朗聲道:“這就奇了,小公子,不瞞你說,在下和素錦曾有多次肌膚之親,昏暗閨閣有過,明亮野外也有過,胡天胡地的時候,她身上各處也算是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為何我就不曾見過她身上哪裡有被烙印為奴的記號呢?”雍素錦站到南宮星身邊,嬌笑道:“就是,你一個生人,還能比我男人知道得多?”武烈臉上一陣尷尬,撇撇嘴,無奈道:“是我蠢,沒想到你血釵雍素錦在江湖也是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竟然能這麼面不改扯謊。南宮星,你為了女人,也夠拼的。”南宮星淡淡道:“小公子,是非黑白口說無憑,你若真關心嫂嫂,還是儘早為她尋找真正的妹妹去吧。”
“哼,”武烈眼珠一瞪,道“你以為這就完了麼?本公子還有辦法。”武瑾皺眉道:“五弟,你離開王府,可越發不像話了。大家都在辛苦費力,商議如何對付七星門的文曲,你咋咋呼呼,一直與小星他們糾纏不休,為何?”武烈一扭頭,目光與四哥相對。輕羅伸出纖纖玉手,在武瑾額上輕輕了兩下,柔聲道:“小公子,你若累了,就去休息休息吧。也聽聽唐門都發生了什麼,免得糊里糊塗的,在這裡叫人笑話。”
“賤婢,我與四哥說話,與你何干?”武烈忽然大怒,一聲暴喝,手中寶劍竟然打橫一甩,劍鞘暗器般而出,打向輕羅面門。輕羅紋絲不動,藕臂微橫,袖子一拂,便有一股柔和醇厚的力道宛如透明牆壁將劍鞘擋住,噹啷一聲掉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