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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與家中四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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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沒找到合適獵物,她費了番功夫才捉到一隻倒黴的公狐狸,騷味撲鼻,火烤之後味道也稱不上好。吃了幾口,她剛把狐狸的卵子烤擱進嘴裡嚼著,就看到對面林縫裡,鑽出了頗有幾分狼狽模樣的武烈。

“我拿來練習本事的時候,往深山裡追過七個人。那七個人加起來,也夠不上你一腳趾頭。”他抬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泥灰,苦笑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隻母猴子?進了林子等於回家麼?”

“你幾時見過猴子能吃狐狸的?”雍素錦冷哼一聲,隨手抄起一掰斷的鋒利骨頭“你一直跟著我不放,到底想幹什麼?”武烈哈哈一笑,靠著樹直白道:“本來當然是想幹你。像你這麼又標緻,又透著一股野的好女人,我之前就見過一個,可惜被我大哥定了,如今成了階下囚。我是嘗不到了。我本想從你身上找找滿足,哪知道你本事也忒大了些,竟一路逃到這種鬼地方來。

我開過十九個花魁的苞,躺一起幹十遍,也他孃的沒追著給你捏捏腳難。”雍素錦嬌笑道:“喲,小公子你可真是好興致。”

“現下當然沒了。瞧瞧我如今的德,要是我娘看見,能活活氣出來。

不能叫你傾心,我用強又有什麼意思。再說,你這會兒的樣子也…也實在是有礙觀瞻,我這還有興致的話,為什麼不去抓只母猴子對付。”武烈大步過來,往火堆邊一坐,笑道“這狐狸肥,你吃不完。”

“吃不完我可以帶著。”雍素錦撕下一塊微焦的,丟進嘴裡“我在山裡從不做東請客。”

“小氣。”武烈也不再討,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摸出一隻死鳥,挖泥裹上,連一起丟進了火堆。雍素錦從不輕易信人,即便武烈表現的怎麼無害,她依舊繃緊了全身的肌,隨時可以像箭一樣縱身離開。

“我原本的未來嫂子,是你什麼人?”看著泥巴團被烤硬,武烈忽而問道。

“不知道你在說誰。”雍素錦哼了一聲,將之前破出來的下水雜碎撥拉兩下,找出狐狸泡,丟到那團泥旁邊。

炭火一燒,一股令人噁心的騷味頓時撲鼻而來。武烈捏著鼻子咳嗽兩聲,急忙用劍鞘把那玩意挑走,皺眉道:“你來殺我,不就是因為我去了唐門,對玉若嫣不利麼?你和她非親非故,豁命做這個,圖什麼?”

“我是奉命行事。”雍素錦嬌笑一聲,挑眉道“小公子你不問江湖事,不知道我血釵已經賣給如意樓為奴了麼?如意樓的少樓主看上了江湖四絕榜上有名的大美人,我一個跑腿兒的,還能不赴湯蹈火麼?”

“你這謊撒得可不如你的人漂亮。”武烈搖了搖頭“你和玉若嫣,一定是親戚。”

“何以見得?”

“你殺氣滿溢對我出手的時候,眉眼之間和玉若嫣發狠時幾乎一模一樣…這話整個王府能說的人都不多。”武烈頗為得意道“因為這麼些年,以觸怒玉若嫣為樂的,也就我一個。”

“人有相似,我只當你是誇我好看。”雍素錦冷笑一聲“別的什麼也說明不了。”

“玉若嫣的後有蝴蝶。”武烈撥拉出泥團,一劍鞘敲開,懶得處理羽,直接撕去外皮,啃了一口鳥“府裡知道的人不多,我算一個。

那本來是個不知道哪裡的變態給家奴烙的印子,我爹見撿來的女娃醒來後失憶,不願意觸及她傷心事,就改了名字叫玉若嫣,帶回家裡後,還請人將她的那塊烙印刺成了一隻好看的蝴蝶。”他咧開嘴,笑出了牙“我還聽說,玉若嫣剛救起來昏不醒那陣子,滿口喊得都是妹妹。嘶,你說她會不會有個妹妹,沒逃出來,好久之後才脫身,最後仗著不遜姐姐的天賦,成了個有名的女煞星啊?”

“滿嘴胡話,與我何干。”雍素錦放下狐狸,在樹皮上擦了擦掌心的油。武烈叼著烤鳥往後一竄,遠遠躲開,拔劍橫,才換拿鞘的手抓住烤鳥,騰出嘴巴,道:“別這就急著滅口啊,你動手,就說明你心虛!心虛就說明我猜對了。”雍素錦看他堂堂一個王府公子,竟出幾分耍賴撒潑的樣子,一時間啼笑皆非,後退兩步,道:“我有何可心虛的,你在這裡吃你的,我要走了。

你既然不為殺我,就不要再追。你功夫是比我好些,可也好不出太多,深山老林你不會比我更,再來,小心你的狗命。”

“我就想看看你後上有沒有一樣的印子。”武烈將拔出的長劍緩緩平指,微笑道“你給我看一眼,不管有沒有,之後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再追。這種鬼地方,我可是再也不想來了。”雍素錦呵呵一笑,抬腳踩在旁邊樹上,下頭上另一黑鐵髮簪,一身殺氣洶湧四溢,臉上卻是眼波盪漾,嬌滴滴道:“喲,還說你沒了興致,結果卻要看人家的。那好,你來啊。”

“傻怕楞,愣怕橫,橫怕不要命。”武烈搖搖頭,退入樹後“你頭一夜偷襲我的時候,都沒此刻這般殺氣重。我不必再看了。我已知道答案。”

“那你就得死!”雍素錦一聲嬌喝,手中斷釵一揚打出,腳下踢起,紅熱炭火如鍛鐵一般四處飛濺,劈面兜向武烈。

武烈知道厲害,暗叫一聲不好,丟開烤鳥向後急退,長劍一圈,內力化作劍氣,盪開直喉頭的斷釵,同時後縱而出,避過還在燃燒的炭火。此間林地陰溼,腐葉爛泥蓄著不少氣,倒是不必擔心引發山火。

而且,武烈心裡清清楚楚,對面那個殺意畢現的女人,遠比山火可怕得多。

“好漢不吃眼前虧,雍姑娘,少陪了。”武烈朗聲笑道,十三個字的功夫,掌中寶劍倒接了雍素錦一十七招。

幸好山幽林密,鐵心逃跑,騰挪身法又足夠靈巧的話,武功即便略遜一籌也不至於難以脫身。

更何況本來更強的就是武烈。雍素錦中怒火正盛,眼見武烈東躲西藏,自己雖然跟不丟,卻也拿不住他,越追越是心急如焚,到最後猛然一怔,擔心上當,頓足不前,再想出手,武烈已經去得遠了。

她牙關越咬越緊,越咬越緊,終於發洩般大吼出來:“我沒姐姐!誰說我有姐姐的!我沒有…”隨著這聲怒吼,雍素錦手臂狂舞,掌中那柄如意樓特地為她打造的黑鐵簪將身旁一顆老樹劃得皮開汁濺。

這無用的發洩足足持續了一刻,雍素錦才息著停了下來。跟著,她向後倒下,躺在了柔軟的腐泥之中,緩緩閉上了眼。不一會兒,彷彿已經睡著的她,卻輕輕唱起了歌。那似乎是一首童謠,沒什麼調,也談不上好聽。

“姐姐的頭上戴著花,妹妹的小手往上抓,姐姐姐姐給我吧,妹妹也想變美呀。姐姐摘了頭上的花,妹妹變成了俏娃娃,山邊的花呀千萬朵,姐姐妹妹戴不下…”

“公子,此曲如何?”唐遠書滿臉堆笑,端坐下首,臉上神情渾不似平時主持唐門事務的模樣。

南宮星坐在距離廳門最近的地方,望著那兩個身穿輕紗懷抱琵琶等待打賞的歌,暗暗嘆了口氣。鎮南王府的公子們,終究還是早早到了。三位公子,恰好分別進駐三座山頭。

此刻在唐門門主身邊坐著的,那滿面倦容身體病弱的俊秀青年,便是鎮南王次子,武平。他雖名叫武平,表字蕩寇,卻沒承襲了父親的勇武強壯,與家中四弟一樣,最出名的,就是走到哪兒都需要謹慎伺候著的病弱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