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男人幾個不好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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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生母不過是個人微言輕抬舉到偏房的奴婢,孩子生下不久就一命嗚呼。武烈記在續絃王妃膝下,名嫡實庶,就算王妃受寵,上頭還有個正經親生的四哥壓著。
更何況,鎮南王對亡一往情深,待這位續絃夫人並不算有多熱絡。三位哥哥里至少要除掉兩位嫡子才有希望染指王位的武烈,卻一馬當先,比和武承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次子武平來得還要快,說其中沒鬼,雍素錦才不信。三匹好馬,兩個隨從,聽說武烈自小練功,看來對自己的身手頗有信心,雍素錦暗暗尋思,今晚在對面那官驛,到底是該嚇他回去,還是乾脆殺了。
嚇他回去,麻煩最少,但收效不明,後患最重,乾脆殺了,麻煩最大,但至少能給玉若嫣爭取到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至於後患…
她行走江湖以來,被官府通緝追捕已是家常便飯,多個鎮南王府的懸紅,也算不得什麼。還是殺了吧。摸了摸頭上髮釵,雍素錦暗暗下定決心,起身戴上霍瑤瑤做的人皮面具,下樓去摸對面的底。
西南這片地方,官驛的格局大同小異,鎮南王御下甚嚴,不論是走馬上任還是衣錦還鄉,要花朝廷的銀子,就只能忍受官驛的陋招待,頭品大員,也不過一餐二兩銀子,人頭不得超過十個。
這也是許多官家子弟出行,更願意叫江湖門派接待的原因之一。官驛正門寬大,不設門檻,車馬可以直接入內,馬入廄,車停槽,下來的人便可直接進入後院,三進院子,接待不同品級來客,小吏寥寥數人,儘可應付過來。
武烈這個公子在外花天酒地一擲千金是出了名的,滇州境內有點牌面的青樓歌坊,近幾年的美人中,十個花魁的苞,至少得有八個是這位小公子開的。
這樣一個人會來住官驛,霍瑤瑤就怎麼都不敢信。但雍素錦信。這倒不是她有多信賴如意樓的眼線消息,而是她瞭解王侯官宦人家的情形。
有些人,放形骸舉止荒唐,並非情如此,只不過是沒有機會,才選了大隱隱於市的路子而已。如今武承已死,看來,藏於鞘中的劍,第一個拔出來的,想必就是這位小公子了。
撐一柄花傘,微散鬢髮,做出千嬌百媚的花娘模樣,雍素錦閒庭信步,慢悠悠在官驛周遭轉了一圈,將廂房院落的大致格局暗暗記在心裡。
她生平殺人無算,卻鮮少有如此小心謹慎的時候,所謂關心則亂,不外如是。轉眼暮西垂,血簾光卷著片片殘雲,被起伏山巒無聲沒。沿街燈籠漸次亮起。
斜角一家窯子的娼袒著大半雪白脯,倚門揮帕,招攬恩客。幾家散攤鋪開東西,蹲踞叫賣。雍素錦靠在客棧門邊,一條紅綢系在腕上,微微拉高裙襬,亮出一截纖細雪的玲瓏足踝。
這是攬客的遊女扮相,在子婊中,都是最被瞧不起的…連個願意收留的院子都找不到。遊女大都鄙,通常是落難無奈,臨時賺些盤纏。但雍素錦這種身段,即便不真容,也足夠令過往男人饞涎滿口食指大動。
不過半刻,就有路過男子駐足觀望,看了一會兒,扶正頭巾,整肅容顏,大步過來,拱手道:“小娘子在此等人?”若是遊女,此時眉目傳情一下,擰身就走,男人自然便會跟去談價,銀錢足,便可水夫,行雲布雨。
可惜雍素錦不過是為了能在此站定觀望,不叫旁人起疑心而已,淺笑道:“等的橫豎不是官人你。”那人討個沒趣,拂袖離開,走出幾步,還忍不住扭臉看著她小巧繡鞋裡裹著的柔潤金蓮,嚥了幾口唾沫,不甘不願放棄。
裝成遊女的事兒雍素錦做過不止一次,其中切口都已非常練,也知道如何才能不漏破綻,來詢問的男人,貌醜的直接拒絕,相貌端正不好直接擋掉的,便袖裡幹坤,出個高價嚇退。
霍瑤瑤給她做的臉姿平平,單靠一雙適合捧起來把玩的巧腳,尋常恩客自然不捨得疏財太過。可總有不尋常的。
“小娘子,五十兩…也不是不行。”那肥頭大耳的男人嘴,湊近半步,輕聲道“可我要小娘子做點別的花式。”雍素錦眼觀六路,隨口敷衍道:“要什麼?”
“小娘子的三寸金蓮,可要讓我仔仔細細耍耍,少不得要你費些力氣,腳心夾著,幫我快活。”那男人雙眼發亮,鼻息都微微急促了些“小娘子,你若答允,我再加十兩,還不進你的牝戶,就讓我出在你的小腳上,如何?”此時,雍素錦等的人終於來了。三匹純亮的高頭大馬噴著響鼻一路踱來,一人在前,二人在後,在前那個銀簪玉冠,俊秀溫潤,紅齒白,嘴邊紋路好似帶著淺淺笑意,頗為親切可愛,一眼望去還當是個女扮男裝的二八丫頭。
想來就是那素有美男子之稱的頑劣五公子,武烈。身後那兩個隨從年紀頗長,神情肅穆,四隻眼睛光瑩瑩,一看便知道都是內家高手。雍素錦估量了一下,心道當街硬碰看來不成,就算武烈手無縛雞之力,那兩個貼身護衛也不是易與之輩。
更何況她目光極毒,一眼就看出,五公子天資絕頂,平時私下也絕不是言中那般頑劣,一身苦練出的功夫,光是下馬那一下的輕靈穩妥,就足以體現。
她殺大,但知道分寸,懂得何時不可莽撞。斜瞥一眼幾乎快要貼上自己頸子的男人,雍素錦嫣然一笑,抬腿翹足,在他大腿上輕輕一撓,膩聲道:“那,大官人可要對妾身憐香惜玉哦。”
“好說好說,小娘子,你是住在此處,還是去我…”
“就在這兒吧,我還等著大官人的銀子清償房錢呢。”雍素錦扭便走,揮手一勾,在那男人下巴上了一下。
那男人頓時失了魂兒,飄飄然跟著雍素錦一路上樓。開門進去,霍瑤瑤已經醒了,正對著小小銅鏡拾掇鬢髮。那胖子一見霍瑤瑤,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這…這是你家姐妹麼?我…我再加一百兩!”
“留著回家你去吧。”雍素錦心情不佳,斥罵同時,抬手一掌劈在那男人頸後。看她把肥大身軀進下,霍瑤瑤眨了眨眼,輕聲問:“素錦姐姐,點子來了?鷹爪孫多麼?”
“少來那套江湖渾話。”雍素錦摘下人皮面具坐到窗邊,口吻愈發煩躁。霍瑤瑤扁了扁嘴,只得又道:“素錦姐姐,你等的人來了?官府的幫手多麼?”
“來了,只帶著兩個護衛。但三個沒一個是好惹的。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得手。”雍素錦托腮沉片刻,緩緩道“小狐狸,我晚上若是失手,你就自由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霍瑤瑤乾笑兩聲,道:“小妹還要幫你呢,你要出事,我就是不敢親自去救,起碼也得去跟如意樓知會一聲不是。你都說了,你主人八成就是將來的如意樓主,我這要立了功,不也多個大靠山麼。”
“他就是個小鬼,你形貌標緻,要是立了功,他準保獎你一頓夾,打得你滿地水,下不來。”雍素錦譏誚說道,手將窗欞微微抬高,觀望著官驛裡的情形。霍瑤瑤不以為意,反而笑道:“素錦姐姐,咱們這樣孤零零走江湖的女子,哪個是真打心裡願意這樣漂泊四海的,真要有個好歸宿,恨不得燒香拜佛去求,男人幾個不好的,各取所需也就是了。
運氣好,攤上個重情義不始亂終棄的,那便是上輩子修的福緣咯。誰叫,這世道就不是女人能說話的呢。深宮高牆裡那些娘娘多少人眼氣,其實,不就是些籠子裡的小母雀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