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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不可能神機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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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其實說得頗為冒犯,但南宮星覺得這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反常之處,不尋摸一下底,豈能安心。

“我初出江湖,能蒙唐姑娘青眼有加,已是頗大的福分。”傅靈舟面上微紅,語氣都添了幾分溫柔,道“我還沒過刀法的時候,她就與我一見如故,知道我要來挑戰唐門高手,與我糾纏了些時,起先是擔心我對唐門不利。

後來,就變成擔心我被唐門高手打傷,一直從中攔阻,甚至…不惜為此獻身,與我海誓山盟。那不管唐門再有什麼絕佳人,我也決不負她。”南宮星暗暗讚歎一聲,心道這唐蕊的眼光果真不差。

“南宮兄,”不需要忌憚旁人,傅靈舟低聲換了稱呼,頗為誠懇道“我知道,蕊兒領了唐伯伯的命,騙了你一回,惹來你諸多狐疑。

可我敢以我的刀保證,蕊兒並不是什麼心機深沉的女子,她喜歡我,便悄悄與我私會,她擔心我,便變著法子拖延我上山挑戰,她不喜歡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便連讓我幫你也極不情願。

論理,你就是懷疑我這個來路不明的刀客,也不該懷疑到她身上。她對唐門一片忠心,對我也從無隱瞞。”南宮星看唐蕊嘀嘀咕咕越說越長,索先將此刻唐門中隱藏的禍患簡略講了一講,跟著沉聲道:“唐蕊也是下層弟子,平和外門學徒、僕役丫鬟接觸極多,所以我懷疑不懷疑她,不在她是怎麼樣的人。

而是丁一有沒有找上過她。阿青中了對方的手段,就成了那副樣子。前車之鑑,豈能不加倍小心。”

“蕊兒身上並無什麼明顯特異之處。”傅靈舟略一沉,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過後得空,我仔細問問蕊兒,看她近幾個月在唐門中是否遇到了什麼不尋常的事。”又等了一盞茶功夫,眼見上三竿,唐蕊才頗為沮喪地甩開範霖兒快步走了回來,挽住傅靈舟的胳膊,憤憤道:“這寡婦…簡直不知好歹。這要出了什麼事,看她有什麼臉面去見行濟!”傅靈舟已經聽說了範霖兒身上的疑點,自然柔聲勸道:“蕊兒,孟兄目前所做,都是為了唐門。與你的目的並無二致,你不必如此針對他。”

“可他好,和他爹一樣,我怎麼放心讓唐家的漂亮寡婦跟著他跑。”傅靈舟看範霖兒已經款款走來,在背後暗暗扯了一下唐蕊的衣襟,肅容對她哼了一聲。唐蕊一愣,眼珠左右晃了一晃,乖乖閉嘴,不再多說。小事使子撒嬌,大事聽話乖巧,還算有些腦子。

南宮星心下稍寬,讓唐蕊領路,經山脊近道,往中堂所在山頭趕去。兩邊路途著實不近,範霖兒又不通半點武學,為了不耽擱時間。

等到險峻之處,南宮星看傅靈舟抱起唐蕊縱身而過,索也道聲冒犯,將範霖兒一扛搭在肩頭,靠輕功趕路。兩男負著兩女緊趕慢趕,等到了那邊,已是午後時分,唐蕊拍了拍裙褲上的浮塵,蹙眉道:“飯都趕不上口熱的。”南宮星將牌解下拿在手上,上前請人通傳,說要見馮破一面。不料,那弟子面鐵青,反問道:“你要見的馮破,可是那位三等紫衣衛,六郡總捕頭?”南宮星拱手道:“不錯。”那弟子長嘆道:“那你見不著了。”

“怎麼?出了何事?”那弟子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連聲音都微微發顫。

“馮捕頭昨晚死了,門主和各掌事他們,正跟公門高手一起驗屍呢。”***每月初五、二十,都是登翠樓的好子。

這兩天,各房裡的姑娘們都會辛苦些,但賺的銀子,也格外的多。那是唐門巡檢弟子,查驗地頭店鋪賬目的固定時,自然也是帶隊的那幾位,能在東川郡逍遙自在一晚的好機會。

唐門家規雖多,可並沒止弟子嫖宿,只要花銷來路清白,並無不妥。巡檢本就是肥差,帶隊的往往又是唐門各房能幹的嫡子、長子,包斷無可能幹癟,遇到知情解意的姑娘,通常也有著江湖人的豪大方。

一來二去,有點心眼兒的姑娘,便都混到了唐家的客,這兩三年,也不乏姿過人,情溫順的女子被唐家年輕人一眼相中,贖身帶走的先例,若恰好是個未開苞的清倌兒,還能得個侍妾的名分,偏居外室。

青柳曾是登翠樓第三進院子的花魁,也是登翠樓最美的三個女人之一。她最年輕,也最肯下苦功,她既能撫琴而歌,也能揚裙起舞,還能羅衫盡褪,將男人送入最銷魂的溫柔鄉。

從被賣到這裡的那一刻,她就決定要靠自己拼一個出路。可她和這裡其他的女人不同。這諾大的一方館,恐怕只有她對初五、二十這兩毫無期待。因為她等的客人,到訪並沒有固定的子。

有時十幾天,有時一個月,最長的一次,叫她等了小半年。可只要他肯來,她就肯等。她的初紅是他的,她初紅之後的每一次也都是他的。人人都只當青柳在登翠樓賣藝不賣身,卻不知道,她為了討他歡心,苦練那戶的本事,練到一浸了油的牙筷,可以夾入蕊心翩翩起舞,一曲畢,不落寸許。

不可能永遠將他留在這種地方,每次多留個幾,哪怕只是貪圖那身歡愉,也能讓青柳喜笑顏開。

其實,青柳早已用他給的銀子加上此前積蓄,將自己贖了身。只是她覺得,自己若不在此,那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便只有在這煙花巷中候著,候著,等候不動了,徐娘半老了,他不會再來了,便尋個姑子庵,常伴青燈古佛去吧。今是二十,唐家巡檢弟子來尋歡作樂的時候。青柳照例告了病,躲在自己房間,圖個清淨。

男人這東西,你越不搭理,就越往前湊得厲害,總當是擒故縱,她索連唱曲詩的場面功夫也不給做,徹底不要那點零散賞銀,閉門謝客。

只是到了夕陽歸巢,月漸起的時候,她還是習慣地掀開錦被,起身對鏡梳妝,叫寧兒端上來一桌清口小菜,配著幾樣點心,擺下兩雙牙筷。

每一天,青柳都當作他會來。為的,就是他到時,頗為驚訝的挑眉那句:“咦,都是我愛吃的,你又猜出我今天要來?”胭脂淺抿,眉目輕描,不必濃妝豔抹,月事之外難得一閒暇,青柳對鏡一嘆,倦懶掩口,輕聲問道:“寧兒,什麼時辰了?”

“大約酉末戌初,唐家的公子們已經到了,那個叫唐行晁的,還是想讓小姐陪著唱曲兒,說這裡的三大美人他已經見過了倆,今晚就要補個缺。”寧兒一邊幫她梳頭束髮,一邊回道“小姐,他甩下了二百兩銀子,媽媽怕是要應付不住。”

“不是說我病了麼?唐門的人,少有如此糾纏的呀。”青柳蹙眉不解,伸手沾了點鉛白,緩緩點在面上幾處,透出一股病容,讓寧兒拿來溼布,抹去上胭脂,只留下黛眉依舊,這才幽幽一嘆,道“行安應該不會來了。我還是回榻上裝病去吧。”

“小姐,不先吃點東西麼?”寧兒望一眼桌上“午前就沒見你用膳,神也不佳,是癸水又要來了麼?”

“也不是,就是心裡煩得很。”青柳起身過去坐下,執筷點了幾口“寧兒,坐下陪我吃吧。”

“這是給唐公子備下的位子,奴婢哪裡敢坐。”

“他不來了,空著也是空著。”淡淡一句,藏滿了輕嗔薄怨,和解不去的愁。

每次看著這一桌酒食,她就會想起初相識那一晚,他玩味地呢喃青柳時,那滿臉彷彿在懷念誰的柔情。

就像是他只為了這花名,才一擲千金點了她的花牌似的。也許,他心中刻著的人,名字中恰好就有這二字吧…“我就說,你不可能神機妙算,次次都猜準了我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