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可趕緊踹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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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犯下驚天大案的重犯,竟要在塘東縣臨時關押。雖說公門中的兄弟大都不願提那死囚的名字,但他又怎會不知,近來蜀州境內當得起上達天聽四個大字的犯人,除了手刃鎮南王世子後束手就擒的天下第一女神捕玉若嫣,還能有誰?
案件一出,西南大亂,不知哪裡走漏了消息,幾之間,死訊就傳遍四州,擴散到大半個江南。六藩分屬之內,若非叛國附逆的大罪,都由當地主理自行審斷。那玉若嫣,自然也要押送鎮南王府。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在大家心目中,玉捕頭當然已經是個死囚。可這個死囚,卻偏偏送不出去,至今還留在唐家堡所在的東川郡內。
據說西南境內的公門高手近的都已到了,遠的都夜兼程正在往這邊趕,王府也派出了手下數名頂尖英才,為的,就是能讓玉若嫣活著到達鎮南王府,給鎮南王親自處理。
只因想要玉若嫣的人,實在太多。她五六年裡橫掃西南黑道,大大小小得罪了不知多少,偏偏又位列近年江湖四絕之中,是公認的傾城之貌。
東川郡幾位地方官曾合計半宿,商量出一個辦法,找幾個女犯冒充,試著押送一下看看後果。結果四位女囚全部不翼而飛,四個方向上三十六名官差,沒有找到一個活口。
若不是唐門傾全派之力幫忙平穩局勢,那幾個嚇破膽的父母官怕是連自己的官衙也不敢再待。
這樣一個燙手的犯人,為何會傳出要轉移到塘東縣的消息?送到這裡和鎮南王府南轅北轍,難不成改了主意要橫渡金沙河送去皇城?
還是打算經中南四州南下入海,取道蠻邦兜一個大圈進入滇州?金祖耀一個小小牢頭,自然猜不到上官心中是如何打算,但他知道,這該死的消息,已經快要害了他一家命。
為何這公門內都還沒有傳開的事情,這幫江湖人會如此輕易地知道?他心中苦思冥想之際,外面奚無坎的聲音又冷冰冰響了起來:“你們還不死心,是以為塘東縣來的高手中,僅有我一個你們得罪不起,未必沒有任何機會對麼?”其他人沒有回答,只有令狐陽陰陽怪氣哼了一聲,權作默認。
“蠢材。你們真當玉若嫣這樣的人物,會打主意的只有你們這些雜碎麼?急匆匆跑來的,不是想殺她的,就是想她的?”奚無坎冷笑道“我只說兩個人,你們且看看自己的腦袋,夠不夠硬。”他微微一頓,提氣道:“雪玉釵搖足踏雲,一劍奪命碧羅裙。”陰陽兄弟倒了口涼氣,令狐陰沉聲道:“雍素錦和碧姑娘?她們怎麼會來管這閒事?”令狐陽細聲道:“都被官府通緝過,來殺個女神捕洩憤唄,不過那倆雖然厲害,論功夫恐怕還比玉捕頭差一截吧。也就只能撿現成便宜了。”花落塵的口氣卻顯得有些驚恐,道:“令狐兄弟,你們的消息這可就不太靈通了。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這兩個女煞星,其實都已成了如意樓的人。”令狐陰驚道:“莫非…如意樓竟看上了玉若嫣準備收歸己用?”奚無坎哼了一聲,道:“何止,唐門趁著現在犯人還在東川郡押送不出,傾巢出動調查背後是否另有隱情,想要的還不是玉捕頭的人情。除了唐門如意樓,你們怎麼知道沒有別的勢力在打這位的主意?要命的,趁早死心快滾吧。”花落塵笑一聲,道:“好,我走,不過,死心卻是休想。金牢頭這邊看來輪不到我,我自然可以去想別的辦法。今生不能一嘗江湖四絕的滋味,我死都難以瞑目。”奚無坎冷冷道:“你不妨去找找另外三位,玉若嫣殺人時不著寸縷,說不定已被世子破瓜開苞,按規矩,沒資格位列其中了。”令狐陰長嘆一聲,道:“金牢頭既然被你奚老三盯上,算我們兄弟倒黴,告辭,我們另想辦法就是。”金祖耀橫刀在頸,後退兩步,聽著外面漸漸沒了其他聲音,便只等著奚無坎進門動手。他一家老小的命固然重要,可他絕不能為此就不顧律法,還要害了玉捕頭,他左思右想,也只有一死了之,才能斷了他們的念頭。
刀鋒貼住脖子,他瞪著門板,問道:“奚無坎,告訴你,不管是帶你進牢,還是設法把玉捕頭帶出牢來,你都休想。我絕不為你們做任何事情!”門被慢慢推開,一個身段勻稱的中年男子緩步邁入,將門一帶關上,走到桌邊,拾起火鐮點亮油燈,好整以暇坐到凳子上,背後長劍也未解下,淡淡道:“你真當我很怕你自盡麼?”金祖耀沉聲道:“起碼…我若是死了,你的陰謀也休想得逞!”沒想到,那面陰沉的中年男人面頰一顫,聲音驟轉,竟冒出一串銀鈴似的嬌笑,雙掌一拍,道:“那你就去死咯。
我連一共見過兩面的奚老三也能扮得活靈活現嚇住外面三個,你我可偷偷盯了四天,莫說神態面目,就是你脫你老婆衣服的動作,我都能讓她分辨不出。”金祖耀渾身一震,他早知道江湖上有些奇人異士,能以絕妙手段易容改扮,控喉變音,可活生生出現一個,還是驚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麼看也十足十如假包換的中年男人,竟真的用嬌綿軟的江南女音說起了話。油燈照在那男人臉上,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你…你不是奚老三?那…那你是誰?”那易容女子嘻嘻一笑,翹腿道:“方才那臭賊點名的時候,不就只有一個女人麼,還猜不到?”
“八尾狐狸…霍瑤瑤?”
“不敢當,正是小妹我。”她咯咯笑道“我雖比不了七巧童子、龍十九那種雜學怪物技藝深不可測,但騙騙你們衙門的笨蛋,想必綽綽有餘。
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既不是去劫獄,也沒興致殺玉若嫣得罪鎮南王府,我就是扮成你的樣子去看守她一晚,試試她天下第一女神捕的眼睛,測測本姑娘的神鬼手段。”金祖耀咬牙道:“你可別忘了,無相郎君就是玉捕頭親手緝拿歸案的!你的本事,難不成比他還高麼?”霍瑤瑤笑道:“學我們這手藝的,不試試深淺,怎麼知道自己本事的天頂在哪兒。
我要是騙過了她,豈不是證明我比無相郎君技高一籌?起碼今後坑蒙拐騙,不必擔心被抓去砍頭。”
“我子不會配合你,這幾天只要同僚來訪,你必定出破綻。”霍瑤瑤輕哼一聲,不以為意道:“你這麼蠢,看來這麼多年捕快捕頭,乾的都是些體力活兒吧。
易容改扮的本事,你當只能打理自己麼?我隨便拿出幾兩銀子,還怕沒有身材相若的姑娘來演一遭你臥病在的老婆麼?這種簡單的江湖手段都不懂,還是早早去底下躺著,由我來幫你度過這幾天劫數吧。”金祖耀當真是走投無路,心念一動,想著霍瑤瑤擅長易容,聽聲音又是個年輕女子,武功興許並不算強,一咬牙關,揮刀砍去:“你先放倒我再說!”霍瑤瑤卻好似早已料到,抬手一彈,一縷灰煙陡然出,直噴金祖耀面門。
他連忙閉氣,手中刀招自然慢了一霎。霍瑤瑤咯咯一笑,身形一晃橫移擺臂,一掌切在他肘側麻筋,雙足連點,如風一轉,在他身後一把捏住他頸下大椎,捏得他全身痠麻連刀都掉在地上,才笑道:“只會易容的姑娘,就算有楚香帥那樣的大俠守著都免不了出事,我又豈敢不學點護身本領。”他屏住呼不敢言語,聽她談笑自若,只盼那毒煙能對她也有效。哪知道霍瑤瑤甩手一細針在他頸後,運起內力將毒素往裡一,軟語道:“那不過是我之前摳在袖口裡的泥灰,沒毒,你可趕緊氣,莫把自己憋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