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蒼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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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瑾眯起眼睛,淡淡道:“你若殺了他,玉若嫣還會託人大老遠將咱們要的東西送來麼?我佈局良久,為的就是一舉三得,如今,銀子到了咱們手上,罪名到了三哥頭上,如意樓包庇玉若嫣人盡皆知,稍微推波助瀾,鎮南王府就會要他們好看。
為了這些好事,暫且饒過那小子一命,有何不可。再說,若殺了他,唐遠秋豈不是白死了。”輕羅蹙眉道:“那託孤的女人靠得住麼?南宮星可是個桃花眼風種,真讓她死心塌地了,該怎麼辦?”
“輕羅,我若是四處拈花惹草,小妾侍婢一個接一個往被窩裡,你還會繼續對我死心塌地麼?”輕羅毫不猶豫道:“會,我把那些女人殺了就是。”
“那麼,那些女人會如你這樣死心塌地麼?”輕羅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微笑道:“有理,有理。”
“南宮星畢竟還年輕,不知道他爹那樣該無情的時候無情,該多情的時候多情,才是平安無事的風種。碰到誰都憐香惜玉,那即便咱們不做手腳,將來也有的是漏可鑽。”武瑾微微一笑,道“真情一濫,就不值錢了。”聽到值錢二字,輕羅忍不住問道:“丁一那邊的銀子,咱們付清了麼?”武瑾點了點頭“雖然貴些,但很值得。七星門這次將如意樓開罪得十分徹底,今後再請他們,就能便宜得多。”他拍了拍輕羅後背,道:“這趟該辦的事,都辦妥了吧?”輕羅得意一笑,道:“裝瘋賣傻而已,不是什麼難事。老王爺稍微難騙些,但王妃那邊幫忙,總算瞞過去了。”
“去看你爹了沒有?”她點點頭,道:“他還是那副樣子,我想,天數將至,怕是難見好了。他這幫老朋友,也不知還有沒有緣分再見最後一面。”武瑾閉目沉片刻,道:“輕羅,此後咱們時間多了,就把他老人家接來吧。武林勢力錯綜複雜,有他指路,咱們不會犯大錯。”輕羅抿一笑,喜上眉梢“好,等明我就去辦。”
“有他的眼界,想必咱們不至於再犯這次低估唐門的錯誤了。”輕羅神情一黯,道:“百年豪門,想必是有些門道。我還說咱們安排得應該天衣無縫,哪知道…咱們這才走了多久,三條線,就被砍得光。動手的還是那個傅靈舟,也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武瑾沉道:“魔刀這武功,我倒是很有興趣。聽聞江湖上有三個年輕傳人,二男一女,輕羅,你說…咱們能不能設法籠絡一個?”輕羅頗為自得一笑,邀功般道:“我就知道你動了心思,特地問了問我爹。
傅靈舟被唐門搶了先,想下手得等以後的機會。那個女的馬翠鈴還沒出山,有長輩庇佑,我爹建議咱們不要急著對她下手。剩下那個白繼羽,倒是個好材料。我已安排一個巡查帶了三個掌旗去辦,一定會將他籠住。”
“好。那便好極。”武瑾深緩吐,長長出一口氣,輕聲道“好生休息一陣吧。咱們的清閒子,恐怕也不會太久。等一切就緒,便是引蛇出,引狼出山的時候了。”
“出山就出山。”輕羅眼中寒光一閃,不屑道“那些個狼,我可不怕。”
“可我怕他們傷到你。”武瑾柔聲道,手掌撫過輕羅後頸,捏住她如雲烏髮。
“這世上除了你,誰也傷不到我。”輕羅順著他的力道彎低頭,與他吻在一處,齒相貼,呢喃道“你是天,我是地,他們不過是些凡夫俗子,本不配與咱們相提並論。”
“說的是。”武瑾微微一笑,手掌一拂,也不見他指尖屈伸,無形真力,就已將輕羅衣襟扯開。她換衣裙時就已除掉了內襯,那一片欺霜勝雪、潤如水玉的肌膚,便赤袒出來。
武瑾略一抬手,輕輕握住那雙豐美丘,左右一捻紅珠般的頭,柔聲道:“所以你大可不必那麼著急。就算嶽玲真有異心打算趁機硬闖屏風之後,你覺得她還能活著回去麼?”輕羅眼波盪漾,將他抱住,道:“我不捨得你動手,我出手沒有後患,殺人的事,都讓我來就好。”
“那什麼需要我來?”他稍一挪身,平躺在榻上,看她嬌咻咻,迫不及待除去他的褲子,調笑道“便只殺你一個麼?”輕羅嬌軀一扭,內力將衣裙震開飄落,角淺笑,眸中情意綿綿,款款坐下,陰陽泰,俯身在他耳邊道:“對,你…便將我殺得死去活來吧。”逆轉幹坤,地在天上,這掌握了不知多少命的二人。
此刻也不過如尋常的夫一般,合纏綿,共赴巫山。殺機四伏的安靜莊園外,夕陽的最後一線微光,也終於被起伏山巒沒。夜幕,才不過剛剛降臨。水面上漸漸黑了,豪華的畫舫中,卻仍燈火通明。
定南公靠坐在太師椅上,健壯的身軀隨著水波盪漾微微搖晃。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他曾經浸其中,度過了一段荒唐歲月,如今,卻只覺得聒噪。
閉目沉思片刻,他還是定不下心,終於開口道:“行了,賞些銀子,都走吧。”樂聲停了,一眾鶯鶯燕燕,跪地道謝領賞,魚貫而出,乘小舟回她們的花船去了。
“公爺,頭痛又犯了麼?”老管家在旁擔心問道。他搖搖頭“蟬舞呢?”
“小姐還在照顧那位姑娘。說,人畢竟是她撿回來的,她要負責到底。”
“胡鬧。”定南公眉心皺起“那一看就是個江湖女子,保不準是械鬥後被人扔進江裡的。我定南公府遠離紛爭多年,靠的是什麼?啊?靠的是儘量不惹麻煩。你你你你去把蟬舞給我叫來,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老管家無奈道:“公爺,小姐今天就沒上船,她嫌江上氣大,影響那姑娘養傷,準備單獨走陸路回府。”定南公一拍扶手瞪圓了眼“我、我就算對外只說她是養女,那也是公爺的養女啊。
她一個女兒家,這成何體統?這麼喜歡和來路不明的人打道,江湖上有好人麼?啊?不行,靠岸,我去找她。這沒娘管的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老管家低頭道:“小姐沒在驛站住下,備好車馬…應該就上路了。”
“什麼?她大哥呢?死了麼?”老管家一臉無奈,道:“公子他…也贊成把那姑娘帶回去。公爺,其實您該去看看,那姑娘摔斷了好多骨頭,傷不了人。她光著腳,身上都是傷口,衣服破破爛爛,模樣又俊,興許…真是哪家的好姑娘遭了歹人搶劫呢。”定南公手指敲著扶手,一時無話。思忖片刻,他問道:“這都幾天了?那姑娘醒過麼?知不知道姓氏名誰?也好查查是哪家的閨女。”
“中間醒過片刻,但腦子受了傷,許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名字,好像是叫蘇槿。小姐一聽格外高興,說是跟咱們家有緣,都姓蘇,樂得直蹦。”定南公長嘆一聲“傷了腦子麼…那倒也好。我其他的私生女都不爭氣,蟬舞…好像是寂寞的。算了,她既然一見如故,就留下給她做個伴吧,府裡也不缺她一口飯菜。
不過你派人注意著點,一定給我盯仔細了好好觀察,可別是京裡又想法子進來的眼線。煩得要命。”老管家點頭應道:“是,我明就去安排。”
“唉…孩子都大了。”定南公靠在椅子上“不管了,不管了,隨便他們吧。”畫舫安靜下來,寬闊的船身隨著江水,順而下。水面上的光,也隨它而去。
雲月,轉眼,蒼穹之下,就只剩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