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事不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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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帶誰的話。”
“帶你的腿。”武烈笑罵一句“我就是請你喝花酒,也不必你自帶娘們啊。走不走?”
“走。”南宮星並不太相信酒後吐真言那一套。但凡有些內功底子的,想要不喝醉實在是太過容易,而且,喝醉了也不說真話,他爹就擅長得很。所以他並不覺得和武烈喝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他答應下來,單純是覺得有趣。如果武烈並非鎮南王府的公子,也並未捲入到此次事件之中,他興許還會努力嘗試個朋友。
可惜,如今他們只能坐在一起,單純地喝酒。唐門原本為公子安排著伺候的奴婢,武烈這種風小哥,當然要了兩位侍寢陪酒。但羅傲將她們的臉也毀了。這想必就是武烈當眾給他那一耳光的原因。那兩個婢子還在,只是都將長髮散了半邊,擋住了受傷面頰,為他們倒酒的時候,也都在強忍著淚。
幾杯下肚,武烈將手伸進身邊那個奴婢髮絲之間,輕柔撫摸著內裡傷疤,柔聲道:“你們放心,本公子說了會為你們出這口氣,就一定做到。那一耳光,算是定金。”
“奴婢不敢。”那丫鬟急忙低頭,顫聲道“奴婢只是想著能伺候好公子而已。”南宮星略一抬眼,輕聲道:“小公子難不成還要殺了羅傲麼?”
“一條亂咬人的狗,殺便殺了,有何不可?”
“可二公子如今不信玉若嫣,追查文曲與天道之事,還要仰仗羅傲指揮。”武烈冷笑道:“你們江湖不是人才濟濟麼,少了個羅屠夫,就只能吃帶豬?”南宮星淡淡道:“我自然是不想吃羅屠夫的豬,可如今這裡最大的,不是你二哥麼。長幼有序,你也沒辦法不是。”武烈的神情變得微妙幾分,端起酒杯緩緩灌下,哈哈一笑,道:“家裡兄弟哪個不知道長幼有序,嫡庶有別,誰還真當回事不成?
你不必費那力氣試探套話,我們兄弟放著王府的好子不過,跑來這江湖草莽的地盤,你真當是來給大哥報仇的麼?”南宮星靜靜喝下一杯,沒有開口。
武烈知道本該只有天道少數人才知道的事,南宮星不信他與天道會毫無干係。可具體到什麼程度,南宮星完全摸不到頭緒。索就只是喝酒。空罈子撤下去六個,月亮漸漸上了樹梢,二公子的部下,終於過來傳話,請武烈過去見面。
“要一起去麼?”武烈撥開頭髮,往身邊丫鬟傷疤上親了一口,拿起酒杯喂她喝下,笑問南宮星。南宮星略一沉,道:“可二公子並未傳我。”
“我帶你去,不必他傳。”武烈站起,看似醉意上頭,雙眸卻清亮澄澈,看來再灌三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好,那我便跟你走一趟。”大概是為了管理查案事宜方便,二公子武平搬去了唐遠書平處理門派事務的院子,距離其他幾個兄弟的住處都不太遠。
南宮星跟著武烈進去,一眼就看到四公子武瑾也在屋中,靠著軟榻,腳邊放著半圈暖爐,輕羅依舊如靠墊一樣環抱他護在身後,明眸轉,暗含警告地瞥了南宮星一眼。
武平看見南宮星,並未有多意外,淡淡道:“你也來了,正好,省了我的功夫。”南宮星環視一圈,除了三位公子,門主唐遠書與夫人也在,唐行澤與另一個年輕人隨侍在側。
那人南宮星此前並未見過,看上去相貌平平,和和氣氣,臉頰笑紋頗深,一望便心生親切。玉若嫣站在武平身後,面無表情,身上依舊沒有帶著兵器,星眸暗淡,好似珍珠蒙塵,失卻光華,令人心疼。
他大致打量過屋內格局,拱手躬身,朗聲道:“草民魯莽,不請自來,多謝公子海涵。”武烈大馬金刀往椅子上一靠,拍拍身邊座位,眼睛一翻,道:“我帶你來的,不必別人海涵。坐。”此前素有傳言說鎮南王五子情頑劣,由此看來,倒也未必都是偽裝。南宮星看一眼武平,見他並未發作,便順勢落座。廳堂內一時間無人說話。
隨著詭異的靜謐,無形的壓力如霧瀰漫,籠罩在各人心頭。南宮星仔細觀察,深思慮,收起肚子裡的話,也跟著一起當上了悶葫蘆。
等垂髮遮面的丫鬟上來換了一輪熱茶,武烈第一個按捺不住,大聲道:“二哥,你瞧見了麼,剛才給你端茶倒水的姑娘,好好的臉,就這麼捱了一刀。”武平輕聲道:“我自然也是心痛的。只不過此事,怪不到我,也怪不到羅傲頭上。”
“哈,”武烈一拍扶手,道“那要怪誰?怪那把刀麼?”武平長嘆口氣,道:“罪魁禍首,自然是借大家為掩護藏身的文曲。五弟,若是有禍害王府的極其危險之徒隱藏在一批下人中,一時間分辨不出,為了王府安危,你會如何做?”
“都轟出去,賣往別家。”
“可那惡徒一旦得到自由,便會釀成大禍。”
“那就都關起來,扔進地牢養著。”
“幾百號人,養不起。”武烈面上一紅,大聲道:“那你就要都殺了麼?父王治軍令行止,治民寬厚仁和,鎮南王府統領西南五、六十年,幾時有過草菅人命的惡名!”武平淡淡道:“羅傲並未濫殺一人,如何能叫草菅人命?此事的確對無辜下民頗有損傷,我已發函請示父王,在原本一人十兩的補償上,另加明珠一顆,就從我今年誕辰父王的賀禮中取用。”
“哼,”武烈不屑道“財動人心,最後還是這套。”
“你要的公道保障不了他們今後的生活。”武平耐心十足,緩緩道“我已告知羅傲,餘下弟子不必再用這種極端手段,玉若嫣說得對,文曲的範圍,就在這些下人之中。”武烈一挑眉,道:“那你們豈不是應該找出來了?下人的臉都已經劃過了,那兩個易容的,哪個是文曲啊?”
“都不是。”武平搖頭道“那兩個易容被揭破的,趁人不備,吃了一口臉上的膠,服毒自盡了。”不等武烈瞪眼發作,他馬上又道:“但南宮少俠既然帶來了好幫手,就從嫌疑最大的人開始,一個個清查過去吧。此次收繳的亂心燈分量很足,我相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確實是最好的辦法。”武烈就像存心抬槓一樣,當即搬出了羅傲的觀點“可誰能保證那個幫手就不會出問題?”武平看向南宮星,微笑道:“南宮少俠,你願為你的幫手擔保麼?”南宮星還未開口,武瑾卻在旁道:“二哥,我相信小星不會看錯人,不如,我來為他找的幫手擔保吧。”武平眼中笑意更盛,柔聲道:“沒想到,四弟也和南宮少俠有幾分情。”
“不過一面之緣。”武瑾靠在輕羅身上,渾不在意周遭目光一樣用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的大腿,懶懶道“但若沒有他賣力洗脫玉若嫣的嫌疑,此案如今已經結辦,玉若嫣也早就含冤而死。
若說這諾大唐門的可用之人裡,有誰絕對不可能跟文曲合作,那便只有他了。”武烈冷笑道:“四哥這意思,玉若嫣也不可信咯?”
“三哥中毒中得蹊蹺,顯見此次的幕後黑手,仍在對玉若嫣有所圖謀。既然如此,讓她適當避嫌,也是為了她好。”武瑾半垂眼簾,道“難道,五弟更願意玉若嫣以身涉險麼?”南宮星眉心,只覺這兄弟三個每一句都話裡有話,可又完全摸不清其中頭緒,心中煩躁無比。
“南宮少俠,我們兄弟之間意見不一是常有的事。”武平看向他,柔聲道“你不必掛心這些,只要確認,你找的幫手可用,那麼,我明便讓羅傲安排,事不宜遲,咱們還是應該趁早找出文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