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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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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透死了。”她從我的身上滾落時說,這句話好像不是從她的嘴裡說出,而是從她的心裡深處吐出來。

歷經了身心的歡愉之後,她又恢復了原有的矜持和雅靜,似乎對剛才過於瘋狂的行為到不好意思,她輕側過身子躬著背部屈起‮腿雙‬,拉起被單蓋住了部到大腿的那一截。

“怎麼樣,你覺得好嗎?”我從後邊將下巴靠在她渾圓的肩膀上低語。可能是我呼出的熱氣觸及到她耳的緣故吧,她的身子倏地一縮,沒有回答。

“怎樣?”我再發問,她那滿足後稍微慵懶的聲音呢喃著:“不錯,好的,沒想到男女間還有如此美妙的事情。”

“不是吧,你沒經歷過?”我誇張地大叫著,她揮動小手在我的背上捶打。

“我是說,從沒男的給我這樣的快樂。”她說得大言不慚理所當然,像她這樣貌美體豐含苞待放好多年了,身旁自然不乏年輕痴醉的狂蜂蝶,嗡嗡飛舞,你貼他黏,門庭若市。

自然也就不能做到守身如玉,都什麼年代了,我決不會去吃那雲山霧水般的乾醋。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善男,好像我們之間的往都默許了各自的歷史。

她掀開被單就進了衛生間,我糊糊地躺下身體,聽到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似乎還有一兩聲的噴嚏。

這個全市大多男人的夢中情人,對於男人理當有所挑剔,但偏偏卻挑中了我,這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既怕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又害怕失去,但我打定主意,享受這看似渺茫卻又真真切切的愛情,正如開胃饕餮魚的人,除了仔細剔除骨頭以外,顧不上別的心了。

她裹著浴巾從衛生間出來,問我要了件襯衫,她說她就不走了。我們相擁而眠,她橫擺著身子,輕輕地把頭放在仰臥著的我左上,下半身卻捱得更緊貼,‮腿雙‬纏在一起。此刻兩人也是這樣躺著,沒多久,我右手緩緩伸到她的肩後撫摸她的背。她像是忘記了剛才的熱情奔放,安靜得很,像小狗般馴服地閉著眼睛,享受著我從頸部到背部溫柔的愛撫。

自從搬到這屋子後,我跟李軍的約會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她經常的到來,使我這安樂窩裡的氣氛變得隨意而又帶著女人味來了,她帶來了一大堆女人的化妝品,從臉上用的到頭髮上的,從身上的到手上的,陽臺上也多了些女人的小玩藝,花花綠綠極其。在我這裡過夜時,第二天她總是很早就離開,有時也會遇到鄰居們有意無意的窺探,有時也有人敲門借個東西,然後賊眉鼠眼地打量著屋裡的情況。漸漸地隨著她來往的次數頻繁後,鄰居們也就習慣了,耳目也就麻木了。那些天早晨,當我從夢中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著一絲陽光透過窗簾爬上我那寬敞大時,聽到我身邊的她傳來均勻的呼聲,當我支起身子看見她的臉因為睡而帶著十足的孩子氣,白的皮膚下面細小的藍血管若隱若現,嘴角看上去像嬰兒般柔軟,帶著病態的紅,眉頭微蹙著,對什麼不滿或生氣的表情,看著她的臉,我被一種奇怪的快樂打動。

如同貪睡的小學生,她總是要讓鬧鐘吵醒後,才急急地從上起身,清晨的她總是很狼狽地素面朝天衣著簡撲,逃荒一般地從我這裡打車上班。

而在她走了後,我卻還可以隨心所再躺到上,有時,連午飯也省了。這天下午我剛想出門,鎖房門的時候,鄰居的老太太拿著水電單據上來了,她笑眯眯說:“勞你把這單給結了。”我客氣地跟她打招呼,說好的,掏出了錢包。她湊近我也不急著接鈔票,小聲在問我:“經常來找你的那女人,看來很面。”

“那個?”我明知故問,看著她皺紋摺疊的臉上透出一種善良的期待。

“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太太胡說的,我不是那種愛嚼舌的人。”老太太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我看著無法拒絕,就說:“那是我老鄉。”

“是在電視臺的吧,別怪我老眼昏花,她那聲音,我一下就認出來的。”她不依不饒地說,我只好含糊地點了頭“她比你太太年輕吧,我看你們兩個也很幫配的。”她繼續糾纏著,我擺著手警告她:“你可不能胡說,人家可是出了名兒的。”

“我知,我知。”她見我的臉上有些不悅,連聲說著。

我把錢遞給了她,轉身走了,她跟在我的後面,還喋喋不休地嘮叨。

“出了名的女人是不能做媳婦的,女人出外,世面見多了,心也就花了。”一路上我回味著老太太的話,她的語氣真摯,把我當成一個涉世末深的男孩來開導。我不以為然,對愛情的飢渴與我從小的生活閱歷不無關係,父母之愛、美滿童年、穩定的環境我幾乎沒有受過。

冬天下午的陽光普照曬到人的身上有一種暖融融的覺,白的細密的塵埃在街道上空漫舞,空氣裡依稀嗅得到李軍身上那動人的氣息。

從前,我不喜歡這個繁華而骯髒的城市,現在,我把自己想象成為這個城市中幸福的一員。像所這個城市裡的居民一樣,工作輕鬆愜意,有錢但不很多,有個溫暖舒適的家,還有一段溫馨人的愛情。

遠遠就看見老趙的身影,他東張西望地顯然是在等待,我走近時,他把我攔住了。他更瘦了,臉有些蒼白,他說:“昨晚你走得早了,等你不到。”

“有事嗎?”他問。他說:“我請你喝酒。”

“你賭贏了。”我不大相信地說。

“不是,我有事找你幫忙。”他吐吐地說,我搖搖手說:“別,錢的事不再提了。”我堅定拒絕的表情使他很不高興,不過他還是耐心地說:“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反正等一下,你回宿舍咱們一起吃晚飯。”

“幹嘛要回宿舍,到街上吃就行了。”我說,他一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媳婦來了。”

“好嘛,我一搬了,你就把媳婦接來,心裡老早就盤算著吧。”我笑著說。

“你可一定來。”他說。

“看吧,要是沒別的事。”我邊走邊說。

這天既不是公眾假也不是週末,會所裡冷冷清清的,只有阿杰無所事事地在一張桌上擺著撲克玩,他的表情很頹廢,老是抓著他不需要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