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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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綠意!”我再次打斷她的話:“談你和李立得的事好不好?哪次你不是神釆飛揚的說著你的愛情故事,結果呢?沒有一次是真正圓滿有結果的!”綠意的臉一下脹得通紅,挑釁地看著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也沒有。”我說:“我只是覺得你太樂觀了,愛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自己不也說過嗎?情不是兩個人的事,你考慮過其他的嗎?”
“當然想過了!”她的口氣仍然有著一絲不悅:“…你是不是不喜歡李立得?”
“我喜不喜歡他,跟整件事情的發展有關連嗎?你會受我的影響嗎?”
“不會。”她篤定的說:“可是我要知道為什麼!”
“好吧—關於李立得…”我想了想說:“我也談不上喜不喜歡,印象很薄弱…”我搖搖頭:“我覺得你們不怎麼相襯…”
“不相襯?為什麼?”綠意不以為然。
“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不相襯!”我伸長了腿,剛剛盤坐太久,此刻一種麻酥蟻螯的酸刺開始爬升而上。
“說不出來表示你本就沒有道理。”綠意悻悻然的。
“也杵吧…你以前所謂的內涵和深度呢?你在李立得身上發覺到了?”綠意瞪我一眼,負氣不說話。
“好了!別生氣了!”我開玩笑,試圖讓氣氛暖和些:“別這麼重輕友,好個現實女子!”
“重輕友?這就是你心裡真正想的,對不對?說呀!你為什麼不喜歡李立得?”
“綠意…”我不由得瞠目結舌,她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之外。
“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
“說你為什麼說我重輕友?為什麼不喜歡李立得?為什麼?”綠意固執地質問我。
“我…”
“你對他有偏見,”綠意不待我回答,搶著說出心中的不滿:“你嫉妒我,看不得我好,嫉妒我幸福快樂,所以對他有偏見!”
“那麼,”我平靜地問:“你是不是也以為我佔有慾太強,不滿你跟李立得太好,被他搶走,所以不贊同他,對他有偏見,蓄意破壞你們的情?”綠意回答說沒有。
“夏綠意,”我繼續說,說開了也好,總是要坦白對待的。
“你自己憑良心想想,你什麼時候真正把我放在心裡,在意過我的心情?我承認,我一直很欣賞你的自信和果斷,也很羨慕你的神釆和樂觀,可是我犯不著嫉妒你。我對李立得本談不上印象,你硬要說我對他有偏見,果真如此,我說了,你又會受我的影響嗎?不會。原本你就沒有把我看得太重,我又何必嫉妒你,怕那些男男女女奪走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我縮回腿,曲著膝蓋,把頭擺在上頭。
“是的,有時我是很討厭你那種自以為是,優越十足的態度。可是,又如何呢?各自有各自不同的才情,我從不認為自己比起你有什麼黯淡,又何須嫉妒你光彩奪目的意氣昂揚!”
“也許,我錯在不坦然。我一直不喜歡說太多關於自己以及我們兩人相的事,也懶得解釋太多,所有的受都放在心底;而你卻一直很坦白自己的受,相形之下,也許我就顯得陰險。”
“大概你也覺得我陰險,所以這麼多年的情了,到頭來,落在你眼裡,我竟是個看不得你順遂快樂的壞心眼女子。”綠意看著我,臉上一片坦蕩。她說:“你的確是很陰沉險詐,所以我不太喜歡和你在一起。每次跟你在一起,看你一臉不開朗的樣子,就讓人覺得心裡很沉重,很不舒服。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心裡負擔很重。”綠意這樣說,她心中一片坦蕩,我卻不免有所耿懷,我全心全意的對待啊!可是,卻又是真確不過的事實。我一直不開朗,不信任人類的情,而綠意常說“視覺影響覺”她的直接受,未嘗不是她內心對我最真切的覺。
“原來你一直這樣想,”我說:“那麼,我們是互相厭煩。雖然,我也許更不坦然。”
“何止這樣,”綠意又說:“我覺得你一直要把自己所想所認為的,強制加在別人身上。你嘴巴雖然說沒有,你只是希望把你的受讓好朋友分享,可是每個人看待事情都有不同的角度、想法,你這樣做不是一種變相的強迫嗎?好比你常常寄些文章給我,我跟你不一定有相同的受;你喜歡天文地理,我也不見得欣賞,可是你一勁講那些、寄那些東西給我,你不認為你自己也是很自以為是嗎?”她搖搖頭:“這些都讓我覺得好累,負擔很重,每次見到你,心裡的壓力就很大。你一直那麼不快樂,我真不知該如何跟你相處!”炳!我突然笑了出來,笑得眼淚受不了刺,一直下來。
“夏綠意,你很坦白,雖然很傷人。”綠意微微一笑,更毒的話跟在後頭:“那是你心理建設不健全才會覺得受傷害。其實不止是我,很多人第一眼看到你,都覺得你一臉厲盡滄桑的風霜。你其實不必這麼不快樂,可是你硬要把自己關在虛無瓢渺的小天地裡,自怨自艾,自憐自傷,搞得自己不快樂,別人也受影響。”她看我一眼,把抱墊丟開說:“傅自有就是一個例子。你們為什麼會分開?其實你應該好好檢討。人家沒有理由陪著你成天憂愁煩惱。你一個人不快樂,卻搞得周遭的人跟著你神經緊張。”她停頓一下,說:“大蘇,將心比心,你自己不也沒有考慮過別人的心情,自怨自艾,認為別人都不瞭解你,不信任人!結果你對人家的好,往往成為別人的負擔;要不然就孤高冷漠,沒有人接近得了你。其實沒有理由那麼不快樂,有時我真的覺得,你這樣莫名其妙的煩惱,本就是活該。”
“這是你的真心話?”我沉默好久。她的話也許沒錯,卻不知為什麼句句聽來那樣錐心刺耳。
她開玩笑說:“十足真金!”
“一錢值多少?”我跟著笑出來。綠意的話,也許真的沒錯,可是要改,談何容易。我想,我並不是真的不快樂,只是個使然,冷漠乖僻成,就不特意追求歡笑。
“你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了!”綠意誇張地擺擺手:“只好繼續忍受你的憂鬱,承受那種令人窒息的負擔。可是,我希望,至少做到彼此坦然!”我笑了笑,點頭答應。知己既難,知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麼,如果能夠坦然,這份情誼,就不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