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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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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快讓開!”回頭看了鮮血直的蒼衣一眼,管玄歌咬著,仍是堅定地搖頭。

“我不讓,不管他是人還是狼妖,我都不能讓阿爹殺了他。”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管崇淵氣惱極了,乾脆下達命令道:“晴歡、小翠,把她給我拉開!”愣呆了好片刻的管晴歡與小翠這才回神,上前抓住避玄歌的手臂,勉強將她拉退開來。

隨即,管崇淵伸手朝上方做了個手勢,管玄歌心下一緊,抬頭往屋頂望去,只見屋簷上管祁修正拉弓引箭,準備出第五箭。

“不要!”她驚聲喊道,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甩脫了管晴歡與小翠,在箭矢出的同時撲向蒼衣身上。

只一瞬間,箭矢已破空而至,危急之際,另一道身影撲上前來,擋住這凌厲的一箭。

“唔…”一聲悶哼響起,那道身影已然中箭倒地。

這一瞬,所有人都呆了;半晌後,一聲淒厲的呼喊自管晴歡喉嚨裡爆出:“稷郎!”下一刻,人已飛奔向前。

聞聲,管玄歌正想回頭張望,可蒼衣卻在這時有了動作,只見他瞬間回覆狼形,趁著情況混亂之際,馱著她像風捲般騰躍出牆籬。待眾人回神過來追出屋外時,早已不見他與管玄歌的身影。

----“可惡!就這麼讓牠給逃了,真是功虧一簣!”管崇淵氣急敗壞地在廳內來回踅步,老臉上盡是不悅的表情。

“這都要怪玄歌和稷匡不好,要不是他們兩個吃裡扒外,那隻狼妖哪逃得過我的箭下。”管祁修沒好氣地接道。

“罷了!”坐在首位上的大鄢國太子鄢閭卻是淡淡一笑,一點懊惱的神情也沒有。

“管爺和大公子已經盡力了,況且還因此誤傷了大姑娘的夫婿,鄢閭實在過意不去。”

“太子您千萬別這麼說!”管崇淵隨即擺出笑臉討好道。

“這要怪他自己跑出來攪局,他受了傷不打緊,還破壞了我們的計畫!只要除掉狼王,要取得寶藏就容易得多了,可現在…唉!”說著,不又現出懊惱之

罷要走進廳裡的管晴歡聽到這話,步履一頓,眼眸隨之瞇緊了下,兩手悄悄握拳,滿臉盡是憤恨之

“無妨。”鄢閭好整以暇道:“我讓大公子使用的弓與箭皆是上古的神兵利器,專門用來對付修煉有成的妖魔鬼怪;那狼王中了兩箭,靈力必然大損,短期內還不至於會對我們造成威脅,只不過我們必須利用這段時間闖進銀川以北之地,找出寶藏所在。”

“可是…除了狼王之外,那裡肯定還有其他為數不少的狼妖,恐怕也是不好對付。”管崇淵撫須沉道。

“這一點管爺無須擔心。”始終靜立一旁的巫祝國師開口說道。

“北荒狼族以狼王法力最強,其餘尚不足為懼,只要玄冥火在手,牠們必然不敢靠近。”

“玄冥火?”

“此乃剋制妖魔之火,若遭其焚身,不僅百年修行化為烏有,還會魂元俱毀。”

“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馬上出發尋寶吧。”管祁修隨即接口,一臉迫不及待。他同阿爹一樣,早對這個地方生厭了,一旦取得寶藏,有了大鄢國這強力的靠山,還怕不能恢復往榮景嗎?!

“但玄歌還在狼王手上…”管崇淵心裡仍有所顧忌。

“正因如此,我們更該乘勝追擊,才能救回玄歌呀。”

“嗯,管公子說得有道理。”大鄢國國師出言附和。

“那好吧,我們這就出發。”避晴歡一聽,急忙奔出想開口阻止。稷郎傷得很重,必須請人醫治,而國師是她眼前唯一的希望。

然而,有個人卻比她早一步出聲--“丈人,萬萬不可這麼做!”只見稷匡拖著受傷的身子,臉蒼白、腳步踉蹌地來到管晴歡身旁。

“稷郎,你怎麼起來了?”管晴歡趕忙伸手扶住他。

“丈人,莫忘了…你對狼王立下的誓言。”稷匡強撐住一口氣繼續說道。

“一旦打破誓言…恐會為族人帶來禍殃。”

“哼!”管崇淵不以為然地皺眉冷哼。

“區區一隻狼妖,豈容他耀武揚威!況且有太子與國師聯手出擊,有何可懼?”

“丈人…”

“稷匡,別以為你是巫覡之後,什麼事都你說了算!”稷匡還想再勸,卻教管祁修給截斷話語,他不滿地繼續數落:“阿爹已經看過你爺爺留下來的記載,那銀川以北果真藏著上古之寶,若非太子與國師告知,我和阿爹至今猶被你矇在鼓裡!”稷匡聞言,轉眸望向大鄢國國師,語氣虛弱地問:“國師從何得知寶藏之事?”巫祝老者微微一笑,回道:“此乃本國巫史中之記載,沒想到竟與稷爺先人所言不謀而合。”稷匡心裡霎時瞭然。原來他們的來訪與所謂的幫助是另有目的呀!與丈人之間,恐怕也早已有了密謀協定。

“那…蒼大夫是狼王一事,國師又是如何得知?”這一點他實在想不透。

“這件事你該問我。”管崇淵開口道。

“要不是李嬸的兒子在梅林附近放置了幾個捕獸器想抓些野兔子,也不會正好讓他瞧見蒼公子變身為狼救了玄歌的事情。起初我還有些懷疑他說的話,以為是他看錯了眼,直到太子與國師來訪,提起寶藏與北荒狼族之事,我才不得不信。果真,國師作法開啟天眼,便瞧出狼妖原形…哼,沒想到我竟然『引狼入室』!”聞言,稷匡心下頓愣,原來丈人早起了疑心,卻始終不動聲。若他猜得沒錯,這事連晴歡亦不知情。

“丈人,咱們…與狼族井水不犯河水…若強行闖進銀川以北…恐怕不妥…”他不放棄地苦口勸道,無奈傷重,氣力漸漸不支,最後虛弱的身體整個傾靠在子身上。

“哼!只要對方不阻撓我們取得寶藏,彼此便能各安其事。”

“阿爹,別再跟他廢話了,我們出發吧!”管祁修開始不耐煩了。

“嗯,你去挑選幾個人手,準備動身。”避晴歡見狀,趕緊開口道:“阿爹!稷郎傷得很重,能不能讓國師留下來為他醫治箭傷?”

“那怎麼行!”剛要走出廳外的管祁修立即回頭否決。

“沒有國師同行,咱們要怎麼對付那群野狼!”

“大姑娘別慌。”鄢閭起身來到管晴歡面前。

“稷爺的箭已拔出,只要保持傷口的穩定,不使其惡化,便能無恙。我們一辦完事情會盡早回來。”說罷,微一頷首,即轉身隨管崇淵等人一同離開。

盯著父兄離去的背影,管晴歡只覺一股憤恨之氣又湧上心頭。這算什麼?!這算什麼?!阿爹和大哥眼裡心裡還有她和稷郎嗎?

然而,當她的眸光轉回稷匡蒼白無生氣的臉孔時,神情頓時一轉,充滿了擔憂與不安。她的稷郎呵!今生唯一所愛之人,勝過父女兄妹親情,她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只有他…他千萬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