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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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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是很關鍵的一句話,她沒有得到我回答,所以又問了一句。她說的是:“如合望知?”想必諸位也看傻了吧。

我在當時也是楞得象木頭人一樣,等她接著又問了一句,我終於聽懂了,但是我又不是很明白!原來她竟然說的是古文!她說:“汝何往之?”這時候我的驚訝可說是到了極點。

就算我不去理會她說的是普通話,也不去想為什麼她會說古文(單是這兩項就已經讓我不思其解了!),她竟然不用看到我,就問了這樣的一句,而看到我之後,不但沒有陌生人的拘謹,(雖然我還不大。

可是也…太親熱了吧)反而很悉似的把我帶進去,我…我的腦子雖然很靈,可是這時候卻象個傻子似的,一時半會轉不過神來。

不過既然如此,我也就毫不客氣的反客為主,並很聰明的也說了一句古文:“吾途經此處,恰…”我還沒說完,猛然發現我的話不對!

因為那婦女的臉一下子變得白了,扶住我的手也鬆開了,我急忙問:“有何謬誤?”哈哈。這些在語文課上學到的東西幫了我不少。

那婦女這才認真的打量我,臉上的神情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焦急,一會兒又變得猶豫。我忽然發現這種神情很悉,就好象…就好象我的母親一樣!哦,我知道了!從她臉上焦急而又高興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一定是把我當成她的什麼親戚了!

對,一定是這樣!只有親人間才會有這樣的真情。我暗暗高興,看來今晚上有地方睡了,她看了我好一會,才道:“吾兒為何這般模樣?”啊?我又呆住了,原來她不止把我當做親人,而且是最親的那種。難道我很象他的兒子嗎?我滿懷疑竇的跟著她走進房間。哈哈,真是古香古

這個宅子共有四間,分別是兩間臥室、一間書房,和我現在站著的客廳。這個客廳不大,可是擺放得非常整齊,正中高掛一中堂,曰:曉筠恩。

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懂。旁邊自然有聯:綠山明月在,青史古人空。還是不懂意思。整個佈置透出一股濃厚的書香氣。

覺這戶人家一定不止山野村民那麼簡單。我看了看自己的休閒裝,覺得和這裡的懷舊氣息非常不搭配。那婦人也盯著我的衣服看。我連忙問她:“可有衣服穿?”她愣了一下,然後才自隔壁屋中拿出一套棉衣。

哇靠,演戲啊?竟然拿這種布八卦衣服給我穿?我現出很不解的樣子。那婦人倒很自然:“此乃去歲除夕為汝添置,快快去換,莫要凍著。”我想反正她也拿不出什麼好的衣服了。

我又不泡妞,穿那麼靚仔做什麼?於是我就把衣服脫下來,換了那套暖和得多的棉衣。婦人異常歡喜:“恩,堯兒乖。”我不覺詫異:她說的是“堯兒”還是“麼兒”?於是問她:“汝方言何?”她重複說:“堯兒啊!”我大驚:“汝何以知之吾名?”話剛說完,我才醒悟:她一直把我當成了她的兒子,可能我和她的兒子很象?

那她剛才叫的一定是她兒子的名字,可能恰巧和我名字最後一字重合罷了,可是婦人接著卻把我嚇一跳:“李侍堯!汝在作甚?”我真的給蒙著了:我這是在哪裡?為何她會知道我的名字?接下來的不必細說。反正我就這樣胡裡糊塗的吃了飯,然後我就問她:“汝一人在此?”婦人一臉的理所當然:“正是。”她轉又問我:“汝弟安在?”我想:糟了,這下要穿梆了。

我怎知道她兒子的弟弟在哪裡?我心念急轉:我看起來象她的兒子,那她兒子的弟弟一定比我小,那麼小的年紀,不在家裡,當然在讀書了啊!於是我決定賭一賭:“讀書啊!”婦人看了我一會,不再說什麼了。

我想:哇!終於過關!這婦人如此年輕,那麼她的丈夫呢?我不敢問她。因為我現在決定就這樣混一陣子,再從她口中知道更多的。

於是我站起來到處張望,希望能有更多的發現,可是當我看向中堂下面的題字時,不大驚!原來這是清初碩儒李永芳的題字!

看那飽滿的運筆,和俊秀的筆鋒,一望可知是他的真跡!哇,這要賣到我住的那個城市裡去,少說也有個一兩百萬的,這樣的古字竟被放在這裡掛著,實在是匪夷所思!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副字的價值?我再望向那副聯的題尾,只見上面寫著:康熙五十二年冬元亮於漱玉齋。這倒不稀奇了,相比於其祖李永芳,李元亮只是個末品,他最大的官也只做到了戶部尚書,這還是憑資格老、人多才提拔上去的。

李永芳可就了不得,先年隨祖龍入關,歷經大小戰役70餘次,戰功赫赫。其後輔佐兩代聖祖,盡心盡力,嗣後榮登紫光閣,封為二等伯。婦人見我凝視中堂,忽然喝道:“見祖如何不跪?”那婦人一直對我溫柔如母,此是卻聲俱厲。我在她的威壓下,到無比的緊張,忙問:“祖?他是…”夫人給我拿來一鬃墊,示意我跪在上面,然後說:“此乃汝曾祖,汝何以忘卻?”啊?我此時的害怕大大超過驚訝。

李永芳是清朝順治年間人,到康熙時已經告老還鄉,就算他的末孫李元亮,也是雍正時代的人。

李永芳若是我曾祖,那李元亮豈不是我父親?那我是什麼時代的人呢?

帶著一團疑問,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汝是…”婦人詫異的看著我,說:“吾兒離家只幾天,如何連為娘也忘卻了?吾乃孫李氏,汝父元亮之子。”

“啊!”我不由大叫一聲,然後就衝了出去。刺骨的寒風毫不留情的吹了過來,可是怎比得上我心中極度的驚訝?古屋、古文、古字、中堂、古代的衣服,還有那嶄新的絕不象古董的門…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我使勁的掐了下自己:我並不在夢中啊!那麼,這一切全是真的了?我真的回到了雍正年間?來到了三百多年前的一個小村子的一戶人家之中?這…這不可能吧?婦人一路追了過來。我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那麼,我該怎麼辦呢?我連自己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那我又該怎麼回去呢?還是要在這裡呆一輩子,一直到死?想到要在封建王朝的統治下過一輩子,我的心都顫抖起來。

若是再晚一點,比如在孫中山那個時代,我還可以勉強過得下去,那時畢竟是先進了一點,有火車,大家用白話文講話。

可是在那通不便文化落後思想呆滯的雍正時期,實在是太恐怖了!我一直在逃,可我也明白應該正視現實。那婦人一直在追我,不斷的喊我的名字:“堯兒!堯兒!”我見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堅持追趕的樣子,心有不忍,可是我真的無法…忽然聽到後面“砰”的一聲響,我忙回過頭去,啊!那婦人摔到了。

她癱在雪中,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生怕我跑掉似的。我的心開始軟起來,於是我轉了回去,把婦人扶起來,那婦人不顧自己身上的雪,卻掙扎著用手輕輕拍著我的衣服。我極動,卻不說什麼。她不住的問我:“汝可好?”我只“嗯嗯”的應著,在扶她回家的路上,我們倆都好象想說點什麼,卻又都不說出來,忽然我想到,她說她是李元亮的子,那麼,李元亮呢?於是我問:“吾父何在?”她又愣住了,忽然,自她眼角垂下一點體,是雪水?不是吧。難道是淚?古人也會淚?她緩緩的說:“汝父已亡四載。其時汝只八歲,尚不懂事,而今可知?”我當然知道,人死了嘛,就是不能再看到,不能再聽到了,那麼,我明明死了,又是怎麼來到了這裡的呢?是我的靈魂?靈魂可以穿越時空啊?

婦人把我當成了她兒子,那我豈不是把靈魂附在了她兒子身上?這可不好。我寧願成孤魂野鬼,也不要做那種缺德的事。

可我又想到,我醒來的時候是趴在雪上的,當時雪已經積了很深了,若不是我及時起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死的。那麼。是不是原來的李侍堯剛剛悶死,然後我的靈魂剛好趕到,附在了他的身上?看來這種可能極大。

想著想著,我們又回到了家裡。已是掌燈時分,可是婦人並不點燈,卻燒好了一盆熱水端來給我。我也不客氣,馬上洗了一下臉,再捧給她洗。她洗完,並不把水倒掉,卻示意我脫鞋。

我想:不會吧,就這樣洗腳?看她的樣子,竟真的要我洗。沒辦法,只好把腳放進盆中。盆子當然不是塑料的,也不是鋁合金,而是最普通的木盆。洗好了,我又讓她來洗。我還是有點不解,便問:“何不換水再洗?”她一邊洗,一邊回答:“挑水頗遠,只好如此節約。”當時我還不懂她說的遠有多遠,後來我幫她打水才知道,要走整整兩炷香的時間才能到達,然後又要那麼長的時間再挑回來。這兩炷香有多久呢?也就半個多鐘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