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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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你說什麼?”聽到秦孟低沉的嗓音在耳邊深情告白,胡寧遠雙眼霎時睜開,眼中除了動還有猶豫和不確信。
確實,秦孟遷就他,關心他,滿足了他對於愛情的幻想。但是他從來不敢仔細思考秦孟到底對他是什麼樣的覺。
尤其在秦孟告訴他自己對於未來的預知後,他潛意識中總覺得秦孟對自己的情並不是愛,而是一種成全。那時候,他沉浸在二人初次融合的甜氛圍中,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只覺得只要秦孟能和自己在一起,就到滿足了。
然而今天他看到秦孟與方禾出雙入對,再看到秦孟在電視劇中深情款款的模樣,他忍不住問自己,是不是秦孟面對自己的時候也在演戲?
他的演技是那麼湛,笑容是那麼完美,幾乎能夠滿足任何少女對於夢中情人的幻想。只要他願意,讓人相信他甚至上他簡直再容易不過。更何況,他之前本不喜歡男人…
懷疑的種子一旦萌芽,就難以扼殺,胡寧遠回家後,就這樣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想著這些,直到秦孟回來。
現在他明明被秦孟緊緊抱住,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彷彿耳邊有個聲音對他說:他,並不不屬於我。
然而秦孟並沒有給他更多自我懷疑的時間,他把他轉過來,用極其認真的態度,一字一句的說:“寧遠,我是真的喜歡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別胡思亂想。”胡寧遠與他對視了幾秒,低聲道歉:“對不…”殘餘的半句話被秦孟連同嘴一起沒。
由於最近秦孟工作忙碌,早出晚歸,兩人親密的時間少之又少。此時,只是一個吻,就讓兩人之前的氣氛徹底點燃。
在情|纏繞之下,胡寧遠拋開了心頭的種種猜疑,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向秦孟展開自己身體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努力合。秦孟則像是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似的,熱烈地侵佔他,在他身上留下種種痕跡。
他們從沙發上滾到地毯上。胡寧遠一睜眼,透過頂上懸掛的巨大鏡面吊頂看到兩人衣衫不整糾纏不休的景象,彷彿置身於怪誕綺麗的夢境中——黑白相間的現代風格地毯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渾然不覺的兩人牢牢網住,掙脫不得。
秦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掰過他的臉,問:“怎麼了,不舒服?”自從第一次傷胡寧遠後,他就一直很在意。
“沒有。”胡寧遠受不了秦孟溫柔的動作,一翻身壓過他,剝下他身上貴得嚇人的新衣,隨手丟在一旁角落裡。這衣服早就皺得不成樣子,上面深深淺淺地沾著一些不明的痕跡,只怕再也不能穿了。
胡寧遠挑起一抹笑,表情變得無比生動。他解開自己身上僅剩的兩個釦子,說了兩個字“我來”**方禾結新歡的事,很快傳播開去。
圈子裡私下逢場作戲實屬平常,沒人管你愛玩男人還是女人。可公開帶著同伴侶一起出入重要場合的卻少之又少。
說到底有錢人都愛裝模作樣,自視甚高,更不願被人看輕。而社會對於同戀的寬容度太低,保守的上社會尤甚。說自己是同志並不是什麼時髦的事,沒人想和這三個字綁在一起。
可想而知,這回方禾的行為之出格,著實驚碎了一地眼鏡,在圈子裡瘋傳開去。
雖說方禾與秦孟都是點到即止,從未有什麼肢體接觸,可有人傳說二人如何親密,說如何麻的情話,又在如何的情景下做了如何親熱的舉動。
當方想容把這些聽來的內容繪聲繪地說給方禾聽,方禾不莞爾。說得和真的一樣,要不是傳聞的主人公是他本人,他幾乎就要信以為真了。
這天上午,方禾難得沒有出門,而是悠閒地坐在陽臺上,曬著太陽品著茶。
當他低頭翻過一頁報紙,突然發現身邊的地面上多了一雙皮鞋,恰好是高啟明常穿的款式。
方禾抬頭溫文地笑。或許是陽光強烈,竟憑空在他的臉上打上一層柔光,彷彿一瞬間年輕了不少。
“你回來了。”高啟明眯起雙眼,有一瞬間的愣怔,又隨即清醒過來,寒聲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方禾翹起二郎腿,擺了個極其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倚靠在寬厚的木質椅背上,“何出此言?”高啟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你何必明知故問。你知道外面都怎麼說你?”方禾悠閒地喝了口茶,笑道:“管他們說什麼,與我何干。”
“你…”
“我早和你說過,我不在乎這些虛名。再說那些傳聞本來就是真的,任憑我本事再大,又怎麼堵得住悠悠之口。隨他們去吧。”高啟明被他無所謂的樣子怒,斥責他:“你不該這麼做,這對你,對方家,都沒什麼好處。如果方家名譽受損,你怎麼對得起父親?”
“是我父親。”方禾糾正他。
高啟明一愣,“對,是你父親。”方禾稍稍坐直了身體,從一旁的茶几長拿起眼鏡戴上。太陽的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
只聽他淡淡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那麼多可笑的責任心。方家主人這個位置,我已經厭煩了,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就是帶著你的情人出去招搖?”
“沒錯。”方禾慢條斯理道:“十年前我能力不足,沒辦法反抗。但現在不同了,我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如果你想,也可以試試看。”高啟明心頭一凜,轉頭去看方禾,卻只看到他邊若有似無的帶著譏諷的笑。悉的場景,悉的人,悉的笑容。一瞬間,記憶如水般用來,將高啟明淹沒。
從高啟明來到方家的那一天起,他就被告知,方禾是方家唯一的兒子,將來註定要擔負重任。方家收養他,並不是讓他白吃白喝,而是要他將來為方禾效忠。
一開始,這沒什麼不對。高啟明格堅韌,少言寡語,從來不主動招惹是非。方禾雖然喜怒不定,卻從來沒有為難過他。
兩人相伴長大,度過青蔥漫長的少年時光,漸漸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體,生出不同尋常的默契。
這一點,沒有旁人在時,他們渾然不覺,直到方禾即將成年,方家老爺子開始為他選擇子時,兩人才生出不希望有第三人介入的微妙想法。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如果要等高啟明主動開口,方禾只怕等到頭髮花白都等不到那句話。於是一天晚上,他大搖大擺地走進高啟明的房間,先下手為強。
方家人本想不到,如此忌的事每晚上都在這座大宅裡烈地上演。
方禾是天之驕子,一向自負。對此,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高啟明卻揹負上沉重的思想枷鎖。每次完事後方禾抱著他調笑,他都覺到萬分罪惡,卻又在心底生出幾分甜,彷彿時而升入天堂,時而墜入地獄。
如此過了幾年,方禾總用外面的女人做幌子,倒也相安無事。直到十年前,方禾父親病重,婚事再也無法拖下去。
彼時,方禾反覆安高啟明,告訴他“不會有事”
“自己會辦妥”然而緊接著,方禾被父親軟。
過幾天,方禾父親將當時已是fgd公司副經理的高啟明招過去,在書房說了許久的話。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是高啟明出來時臉不是一般的難看。
再後來,藍少菲跳樓,方禾聽從家人安排結婚,方家老爺子安然病逝…
回首往事,很難說到底是誰對誰錯,每個人都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像方禾這樣的人,沒有體會過寄人籬下的生活,註定不會像高啟明一樣考慮那麼多。而高啟明不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少爺,也沒有任的資格。他所能做的,就是儘量離方禾遠一點,再遠一點,然後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保護方家。
只是他沒想到,有朝一,方禾會喜歡上另一個男人,並以一種自我毀滅的方式來炫耀自己的情。
相隔十年,方禾早已不是那個方禾,他手中的權利,足以讓整個城市為之震顫。如果他不在乎方家的聲譽,沒有人敢讓他收斂。
他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說:看,十年前你聽從父親的話離我而去。可那又怎麼樣,現在我還不是一樣逍遙自在?
高啟明本以為自己把陳年的情藏起來,早已不會痛了,可此時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心如刀絞。
他勉強保持鎮定站起來,淡淡說了聲“打擾了”就此離去。
方禾聽著他匆匆離去的腳步聲,放下一直掛著的假笑。
攻心為上,想要瓦解敵人的意志,必須直擊對方最脆弱的地方。這個過程雖然很痛苦,效果卻是最明顯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竟然對高啟明用起這種手段,方禾便生出一股極強的無力。
做不成情人,那就先從做仇人開始。反正我已經等了你十年,再花些心思,又有什麼要緊。
tbc(結尾防)作者有話要說:謝坐懷の不亂扔了一顆手榴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