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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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兒臣沒猜錯的話,父皇要的,不過是一個‘多行不義必自斃’。”壢熙用莊公和共叔段的故事來形容皇帝對壅熙的態度,可他話說得好聽,表面上好像一面倒的批判共叔段,可這段故事留給後人評議的,除了共叔段的不親不義、狂妄惇理之外,還有莊公的不仁與陰狠殘暴。
親弟為惡,身為兄長的莊公不但不曉以大義,反而以靜制動,姑息弟之惡,最後一擊再擊,趕盡殺絕,將他趕出鄭國。
壢熙用故事來暗諷皇帝明知壅熙為惡,卻昧著良心裝聾作啞,直到最後關頭才跳出來偽裝正義,既而牽絲攀藤,消滅韋氏若干勢力,漁翁得利、其心可憎。
他罵人全篇,卻不帶上半個髒字,算是罵人的最高境界了。
一個國學門外漢的壢熙,不過聽得雅雅一篇故事就能聯想當下情勢,飽讀四書五經的皇帝、皇太后怎麼會聽不懂他的暗諷,倏地,他們變了臉。
壢熙揚了揚眉頭,他不怕,這樣的對峙便是要讓他們明白,他心底有多不。
“你這是在指責朕嗎?”皇帝的聲音分外低沉,不悅顯而易見。
指責?沒錯,他是在指責他一意孤行、指責他剛愎自用,指責他以為天底下皇帝最大,愛怎麼蠻幹就怎麼幹,偏偏他,不買帳!
“兒臣不敢,只是父皇此番對九皇弟,看似有情,實在無情;看似心疼,實是心狠,天家骨最難保全…兒臣明白,為君難,為君父更難,只是兒臣能理解父皇一片苦心,不知若干年後青史上能否同樣理解。”壢熙躬身低頭,隱去嘴角一絲笑意。
“你、你膽子大得很吶!”皇帝震怒,為陸茵雅,他倒是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了,難怪他要對屬下恐嚇——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甚至還撂下話,要讓皇帝上陸府親。
壢熙早就等著密使把這些話傳到他耳中,早就等著一個時機對他挑釁,他這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傳達自己對聯姻之事的不痛快。
皇帝長嘆,這傢伙的心計,一深似一吶。
他眉心,手指在眉間停留許久,隨後,口氣?*呂矗偶剿檔潰骸翱蠢矗愣噪薜陌才畔嗟輩宦俊?br/>皇帝竟然忍下來,未對他大聲斥喝?壢熙理解皇帝的隱忍並非出於天倫之情,而是關係著統治者的虛偽利益。刨除韋氏,他需要陸氏來穩定朝野,轟走了壅熙,需要一個太子來穩定民心,而龍壢熙的名望、能力,恰恰是最適合的人選。
很好,他也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起暗地盤,他更喜歡上談判案。
“是,兒臣身邊已經有一位陸府千金,不需要另一個陸府幹金來增勢。”
“陸茵雅已經死了。”皇帝喉嚨裡低低發出兩聲嗤笑,似怒似諷,又似一鍋沸油,妄想把壢熙的心給炸個酥透,可惜,壢熙是見過幹百種場面的人物,怎會就此便被嚇得打退堂鼓。
“她沒死。”他昂聲道。
“她死了,已經從皇家玉牒中除名。”身為皇帝不能出爾反爾,便是心慈留她一條命,她也永遠不會是陸府幹金,而壢熙眼前迫切需要的,是一個正牌的陸府幹金。
壢熙深氣,好,說到底就是為了皇室尊嚴是吧?行,他有辦法。
“讓陸府收養一名千金並不困難,兒臣不懂,為何父皇要捨本逐末。”炳、哈哈!他竟跟他討論捨本逐末?想當初,他是怎麼對待陸茵雅的,先是把人家的名聲搞臭搞髒,把陸家一個好好的千金小姐當成怨婦養,分明是個十足十的薄情郎,現在才來談專一、指責他捨本逐末,會不會太好笑?
“朕沒想到,自己的一時仁慈,竟成為你責難朕的藉口,好啊,你今非要朕收回聖旨,把說出口的話給進去就是了。”
“兒臣並沒有要責難父皇的意思,但兒臣是個知恩懂義之人,絕不讓救下兒臣一命的茵雅落在外。”皇太后與皇上互視一眼,開口緩聲道:“壢熙,是不是隻要把人找回來,你便肯依從聖命,上陸家娶陸茵芳?”
“不,兒臣要的是一夫一,永世不欺。”他毫不保留,把心底話全數亮出。
雅雅離開,把他所有計劃全部打亂,心也跟著亂成一團,他費盡心思的安排頓時失去意義,他甚至覺得留在這個時代也失去意義。
穿越一遭,他的任務是使雅雅回心轉意,對愛情不失望,誰知道,要在這個時代圓滿起一份愛情,比他想象的更艱鉅。
他一直以為,在古代,男尊女卑,對於高高在上的王爺而言,要一份愛情,不過是唾手可得的小事,沒想到古代男人有他的身不由己,難怪龍惠熙會為了一個查晴兒,遠離自己的世界、遠離他野心滿滿的朝廷。
他能把雅雅給回來嗎?
如果謹言真不知道端風、立羽把雅雅帶到哪裡去,如果皇帝鐵了心,要拆散他和雅雅…
君無戲言,真讓人作思的一句話,就為他高高在上的驕傲與尊貴?君無戲言,便有權力戲別人的命運?
他以為只要是人就會心存恩,雅雅救下皇帝最長進的兒子,難道皇帝就不能恢復雅雅的身分,為她製造一個假身分,讓他的兒子媳婦再續前緣?
為何非要一個陸茵芳給他?難不成他眼裡的長進兒子就這麼點能耐,沒有陸明衛的支持就當不了皇帝?
哼!他看輕的不是兒子,是他自己。
好啊,既然沒有人站在他這邊,既然他的全力配合換來的是雅雅的離去,從現在起,他再也不聽任何人的意見,他事事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做!
他早已不是初來乍到的龍壢熙,三番兩次的對峙、再加上雅雅的提醒,陰謀心計,他也能要個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