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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夫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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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周黑棘拖到樓梯口這才小聲的說道。

周黑棘問:“人呢?”非常時刻他也收起刻薄,好歹蘭思定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是再被那傢伙壓制著,情義在兄弟不改,這時候他應該出手拉一把。

“跟醫院院子裡站著你去看看。”夏指了指窗外,在她指尖的遠方有那麼一個黑點,正是蘭思定坐靠著石柱,他四周煙霧繚繞,應該是在菸。

周黑棘問:“兩家大人來了嗎?”夏說:“來了,現在正跟病房看白艾。”其實剛才她守在病房的時候,白艾躺病上就小聲跟她說讓她把叫周黑棘過來,和蘭思定聊聊。

連心,即使一句話不說也知道彼此心裡在想什麼。白艾能看出蘭思定的狀態也好不大哪裡去。

白艾住進醫院以後,蘭思定大部分時間保持著沉默,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白艾身上,唯有白艾的注意力放在了蘭思定的身上。

因為兩人之間的動,更因為發生瞭如此可怕的事而唏噓。身為朋友她只能全力以赴的幫忙。

周黑棘低頭瞅著夏焦急的樣子,不由伸出手摸摸她的頭:“什麼時候這麼信任我呢?你知道我說不出好話。”夏翻了下白眼打開周黑棘的手:“說不出好話也比憋著強。你和蘭思定好好聊聊,就是算罵街也成,千萬別讓他鬼心竅走不出來。”蘭思定的反應太不正常了,不發火不動怒,除了把白艾放眼裡,基本上就是一純良無害的小綿羊。

一直是人民公害的蘭少,以花花公子著稱,突然變成老好人一個,她十分不習慣。

周黑棘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夏終究是不瞭解蘭思定這個人。

那男人就算在頹廢也只是一時,他的板是直的,短暫的蜷縮過後必然恢復,因為事關他最心愛的女人,有白艾在蘭思定就得好好的當頂樑柱,不然天塌下來把白艾砸了,他還不得翻天。

周黑棘收著夏的重託,走進了大院之中,一股冷風從迴廊吹來,他攏了攏立領的黑呢子大衣。

兩三百米的距離,當週黑棘剛剛走近,埋著頭的蘭思定微微動了一下。

周黑棘合衣坐在蘭思定的身邊,石凳冰冰冷冷的溫度毫不留情的透過衣物鑽進肌膚。

也虧得蘭思定能一動不動。

“來啊。”蘭思定偏了下頭看了一眼不請自來的周黑棘。

周黑棘黝黑的眼睛,瞳孔抖了抖:“被揍啦?”看上去還嚴重,“要不要做個檢查,我看你的傷不輕別把骨頭給裂了。”蘭思定晃了下手拒絕了周黑棘的好意。

對話沒有響應,涼亭涼氣氛涼,周黑棘反倒熱絡的拍了下蘭思定肩頭:“白老可不像動手的人。”白厚文是掃雷專家,掃雷是個需要力高度集中的行當,所以白老也練就了一副細密的心思,再加上常年面對死物,也就少言寡語,所謂職業造就了格,白老為人厚道做事嚴謹,向來對事不對人,能揍蘭思定…周黑棘有些不太相信。

“我爸。”蘭思定遞過去一盒煙過去。

“我猜也不該是白老。”周黑棘接過,雖然他不怎麼菸,可這會兒…是該

“你爸下手夠狠的,親生的兒子當孫子一樣揍,可謂大義滅親了。”周黑棘的刻薄已經深刻到他的骨頭裡,安也安的別具一格,估計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說來,他還是了解軍區這些老前輩,誰難纏誰好說話,誰習慣笑裡藏刀,誰表面厲害其實就是紙老虎。

從小他在父親身邊看的太多,早看透了人最醜陋的一面,討厭偽善所以乾脆把自己最惡劣的樣子拿出來面對世人。

也是蘭思定在他走歪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不然今天他不會是個醫生應該是個屠夫。

周黑棘拿起石桌上的打火機點燃手指間的眼,狠狠的咂了一口,頭有點暈:“你戒菸有十年了吧。”今天因為孩子又了起來。

蘭思定一接著一著,眼目看著遠方:“差不多。”十年前他二十一,十五歲就學會菸,了六年然後以為一件事便戒了。

周黑棘看著蘭思定說:“我怎麼看著你不像你。”蘭思定不太誠意的笑了一下:“你能說出這話也不太像你。”周黑棘呲牙:“我是打算洗心革面,你呢?一副溫水煮青蛙的模樣是也準備痛改前非呢?”蘭思定說:“你不都說了嘛,事跟海東青沒關係,沒有責任人可以追究,有火也得有地撒。”他這時候再鬧就是給白艾心口添堵,他不想媳婦兒心重,把孩子的事全扛在自己身上。

唯有溫著,讓傷痛能趕快隨風而逝,這才是首要。

周黑棘其實早明白了,蘭思定雖然愛鬧事,但從來不胡亂鬧事。

在關鍵的時候他就是主心骨,得頂著坍塌的天,讓家人不會被壓下來的重擔給砸傷。

本來一對雙胞胎,現在其中一個孩子沒了,不是因為意外,白艾肯定把孩子沒有的事怪自己身上了,那丫頭片子從小愛從自身找原因,找著找著就變成鑽牛角尖。

其實白艾的智商情商都高,就是在情方面習慣隱忍,久而久之成了禍。

白艾這會兒難受的沒辦法,還能顧忌著海東青的前途,那說明她有心善良,蘭思定知道白艾想什麼,肯定不會和她對著幹。

蘭思定是個明白人,明白人做明白事,表面看他現在無所作為,可他腦子裡指不定都轉了成千上百的念頭,怎樣才能讓白艾好起來。

在周黑棘看來,夏對蘭思定的擔憂有些多餘,不過她是一片好心,他自然要走走過場。

現在知道蘭思定沒事,周黑棘也準備功成身退。

站起身碾滅了煙對蘭思定說道:“少點,等會兒你還要回病房,白艾現在可聞不得異味,你跟移動煙槍一個味對她沒什麼好處。”蘭思定一舉掐了菸頭,算是附和了周黑棘的勸告,然後聞了聞袖子皺起眉頭對準備走的周黑棘問道:“你那有換洗的衣服嗎?”周黑棘一挑眉:“有,有褲衩要嗎?”

等人都走了,蘭思定讓人買了身新衣裳換上,這才進了病房。

白艾的臉明顯比最初的時候好了許多,許是家人齊聚給了她寬,也可能是夏那番毒舌讓她大哭一場,緩解了心口的鬱卒。

總之此時的白艾活了過來,不像才進醫院要死不活的模樣。

蘭思定一路走來看著白艾,白艾也看著一路走來的蘭思定。

千言萬語化在眼神匯中,直到蘭思定坐在邊對白艾伸出手臂。

“對不起。”白艾把自己埋在蘭思定的懷裡細聲的說道。

蘭思定輕柔的摸著白艾的鬢髮:“小白,你沒有做錯事,不用說對不起。”

“蘭思定,是我害死了孩子,是我任。”蘭思定由不得白艾這麼數落自己,打斷她的自責:“小白,咱們還會有孩子,這件事是意外,如果你怪自己,那當初是我制定的計劃,你不更應該怪我嗎?”在懸崖邊他們生死與共,執子之手,說好以後共進退,到了這時候,怎麼就成她一個人錯了,他不也有錯。

白艾悶聲哽咽了一下,知道蘭思定是在她往前看,孩子沒了再多的自我檢討都不會讓事情轉變,唯有好好調理身子…她無法再失去另一個孩子了。

蘭思定覺到白艾的僵硬,知道她正在鬥爭,是沉浸在傷心之中還是邁步向未來而去,都只是她的一念之間。

他收緊了手臂,將自己的溫度過渡到她冰冷的肌膚上,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小白,你記住,這輩子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我。”眼淚如湧,白艾環住了蘭思定的隱隱而泣,她還有他…所以她必須向前看,因為他牽著她的手絕對不會放開。…白艾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等身體穩定後,得到了周大人三省領導的首肯後,被蘭思定用大部隊浩浩蕩蕩的接了回去。

回家以後她開始過上了太后一般的子。

吃喝拉撒都有人看護,大家把照顧她視為己任,甚至採取輪班制,就怕她再有個閃失,工作已經是過去式,而周黑棘也成為了白家的常客,為了免除她產檢的舟車勞頓,他親自登門沒事就過來檢查檢查,順便和白艾鬥鬥嘴,活絡活絡彼此的腦細胞。

白艾就像一顆夜明珠被所有人包圍,而包圍她的人除了兩大家族和一群好友以外,還有一個一直未得到蘭思定原諒的海東青。

海東青每天把白艾的家當工作崗位,準時報道,風裡雨裡絕不間斷,這一站就站了兩個月。

白艾肚子大了,心也軟了,眼看年底了,天氣已經開始轉涼,馬上就要年關。

她趴在窗戶邊,享受著舒服的地暖,掀起窗簾看著樓下被風雪裹成雪人的海東青,偏過頭對躺在貴妃椅上看報紙的蘭思定說:“要不讓他進來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