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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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掙扎著退後。

揚忍不住大笑。

警察最鎮靜“誰是英安德信？”英舉手“我。”這時，她體力已經不支，眼前發黑，兼冒金星。

家人一句責備也無，馬上通知醫院，警方忙著銷案。

只有璜妮達忽然發起脾氣來，指著英說:“你這孩子，一點也不為別人著想，這算什麼呢，把我的心揪了出來…”她進廚房去，碰一聲關上門。

林茜柔聲問:“女兒，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去公園。”

“你看見什麼？”這時，揚輕輕哼起卜狄倫的反戰歌曲:“你去了何處，我的藍眼兒，你看見了什麼，我親愛的年輕人？”

“好了好了，”彼得抹去額角的汗水“回來就好。”林茜說:“英，你來看看我們即將刊登的尋人啟事。”她攤開圖樣。

英靠在兄弟身上，看到啟事上有自己極幼時照片。

文字十分動人，一看就知道由林茜安德信親筆撰寫。

“尋人:華裔少女患急血癌，渴望聯絡血親，她是領養兒…”啟事註明警方拾獲小英的年月、地點、英身上特徵，以及當時衣著。

林茜文筆簡單真摯:“請協助我愛女渡過難關，她格開朗活潑，在大學讀哲學，不喜打扮，常做義工，我們一家情良好，盼望有好消息。”接著一段子內，林茜到各行家時事節目內客串，請求華裔社區伸出援手。

第一輪捐贈登記運動在星期舉行。

那天滂沱大雨，但仍有兩百八十多名熱情市民參加，他們撐著雨傘在社區中心大堂門前排隊。

揚與，璜妮達及赫辛在門前派發飲料鬆餅，向每個人道謝。

林茜在華人報章上再次刊登啟事，這次，選用一張小英在哭鬧時拍攝的照片。

林茜這樣寫:“一個媽媽給另一個媽媽的信:你一定看到我的陳詞，一定知道我內心焦急，請與我聯絡，我會尊重你的意願，維持你的私隱。”可是並沒有任何人出來與他們接觸。

璜妮達欷噓“也許已不在人間了。”揚為妹妹奔走，瘦了一圈，全身壯肌，沒有一絲贅。

林茜苦中作樂“你們看，揚身段像不像英勇的朱魯戰士。”彼得卻說:“我有事週一需赴蘇黎世開會。”林茜答:“儘管去，我們這裡已上軌道。”

“我捨不得走。”林茜沒好氣“從前不見你說這句話。”

“林茜，我想留下來。”林茜答:“太遲了，我已有意中人。”彼得嗤之以鼻“是菲立士吧，你別看他表面上文質彬彬，私底下行為蕩，專孵小拌星。”大家聽見他破格地信口詆譭情敵，不好笑。

林茜大笑“不是菲立士，好了沒有？”家裡少了小英，比從前靜得多。

有一段子，揚專愛唱快板，英陪他一起打拍子和唱，那真是奇景:一名華裔少女的口氣、手勢、舞姿，可以做得同黑人一模一樣。

他們試過拍檔往老人院演出。

她是揚唯一妹妹，除她之外，揚不知其他同胞。

英手巧，時幫揚做立體模型:懷特兄弟的雙翼飛機、霓虹的分子模型、埃及金字塔建築內部…全體取得甲級成績，叫揚不已。

英重病叫他輾轉反側，潸然淚下。

他一直想送英入教堂:黑人兄弟！準叫男方親友下巴掉落地上。

如今這小小意願不知是否可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