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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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似有預:“什麼事？”她不安。

揚去查問。…“一個小飛俠暈倒在地，已叫了救護車。”英與揚此驚非同小可，扔下杯碟，馬上搶過去看個究竟。

英還默默唸著:是另一個小飛俠就好了，黑心無妨，只要媽媽無恙。

可是躺在地上的分明是林茜。

揚急忙把她‮腿雙‬抬高，在她耳邊叫:“媽，醒醒，醒醒。”有人過來說:“我是醫生，請讓開。”他蹲下替失卻知覺的林茜診治，扶起她，把她靠在椅子上。

小英急問:“可是空氣欠佳？”那名醫生臉凝重。

片刻，救護車來了，把林茜用擔架抬出，她仍然半昏，不能言語。

英與揚跟著救護車到西奈山醫院急救室。

揚一直緊緊握住母親的手。

急救人員抹掉林茜化妝，在醫院強烈光線下，英看到媽媽臉上皮鬆弛，掛在耳邊，真是個中年人了。

英傷，伏到媽媽身邊。

林茜緩緩甦醒“發生什麼事？唉，真煞風景，我一定是忙昏了，孩子們，我們回家去吧，這裡是美國，醫葯費會把你嚇死。”當值醫生按住她“你得留院觀察。我們有幾個檢查要做。”林茜說:“我有工作在身。”醫生怒問:“死人有什麼工作？”兄妹知道事情嚴重，噤若寒蟬。

醫生同他倆說:“你們先回去。”他們吻別林茜媽。

回到酒店，英脫下束，才發覺身已被勒起一條條瘀青紫血痕，做豔女真不容易。

她換上棉衫卡其褲，又打算出門。

揚問:“去醫院？”英點頭。

“我們一起。”兄妹齊心，洗把臉再度出門。

醫生又一次看到他們，倒也動，吩咐他們:“到候診室看雜誌喝咖啡吧。”他倆一直等到凌晨，兩人分別在沙發上盹了一會。

只見另外一位醫生出來“安德信家人在哪裡？”揚跳起來。

醫生介紹自己:“我姓區，我們替林茜檢查過，她的肝臟有病，已達衰竭地步。”英只會睜大雙眼，不懂回應。

揚大驚“她一直健康，怎麼可能。”

“她的肝臟不妥，起碼已有三五年曆史。”揚起疑“慢著，我雖不懂醫學，也知道凡是體內器官有事，第一個反應是痛不可當。”區醫生心平氣和“說得好，可是林茜承認長期服用可典鎮痛劑，那是嗎啡，不知哪位庸醫任意給她處方毒葯，掩瞞真正病情，直至今，那人應該槍斃。”揚急問:“現在應該怎麼辦？”區醫生回答:“做肝臟移植手術，越快越好。”揚居然鬆口氣“區醫生，我願捐出肝臟。”區醫生微笑“合用機會甚微，先得檢查。”揚焦急:“還等什麼？”英這時也說:“我也參加驗血。”區醫生點頭“你們很好，你倆跟看護去檢驗。”區醫生隨後給他們看樣板:“這是正常健康肝臟，粉紅柔軟，那是壞肝臟，又黑又硬。”兩者質地顏無一相似，叫英想起華人罵人黑心黑肺。

“林茜長期菸酒，休息不足，又欠運動，犯足大忌。”英低聲說:“肝臟是重要器官吧。”

“肝叫存活者，liver，沒有它，活不了。”醫生講得再明白沒有。

兄妹看到林茜媽，不伏在她腿上。

林茜疲倦地笑“怎麼了？”兄妹不語，只是抱著媽媽大腿。

“我沒事，回家慢慢治。”林茜躺病榻上，臉憔悴，洗掉化妝，看到她焦枯的皮膚，一雙藍眼像是褪了顏，今非昔比。

她的頭髮攏到腦後，看到雪白髮，呵原來金是染上去的。

英像是忽然認清了林茜媽的真容顏，不勝悲怮。

她伏在她身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