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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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幽邃，透著刺骨寒意。

屹立的兩人卻絲毫不受影響。

高臺上，孟婆用滄桑的語氣道:“兩百年間，大帥與他多次手，皆是難以奈何對方。直到黃巢崛起，帶兵攻入長安，大唐氣數衰竭，他才再難以維持，不得已之下，選擇了朱溫…”

“難怪原先只是起義軍中一個普通將領的朱溫，能夠在覆滅黃巢的戰役中順勢反叛，然後步步高昇，成為現在的天下霸主。”孟婆冰冷道:“因為走火入魔太久，在化身玄冥尊首之後，他就選擇徹底入魔，逆轉了不老長生功，於是才有了九幽玄天神功。”

“這其實是他妄圖做最後一搏，涅再生，這一選擇本來是可以成功的，但大帥早已發現他的行蹤，在關鍵時刻給予了他致命一擊！”孟婆的眼中出寒光。

嚴涉面無表情:“但現在看來，你們那位大帥並沒能徹底斬殺他，否則如今就沒有今之事了。”孟婆嘆道:“能與大帥爭鬥兩百年的人物，豈是簡單就能消滅的？”

“但大帥的的確確斬滅了他的玄冥不滅體，所以他大概是用元神奪舍了什麼人，而那個人一定就在玄冥教之中！”孟婆雙目浮現滔天寒意。

嚴涉看著她:“你潛伏玄冥教這麼多年，難道不曾發覺什麼？”孟婆搖了搖頭:“我本以為會是冥帝與鬼王中的一個，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暗中挑撥他們兄弟，但如今看來，我錯了…”嚴涉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若是能讓你輕易發現，他又有何本事與你家大帥爭鬥兩百年？”孟婆眯眼看著他:“難道你發現了什麼？”嚴涉望向遠方，問道:“九幽玄天神功乃是他遺留的東西，所以你想通過這個找到線索？”孟婆道:“不錯。”嚴涉扭過頭來，嘴角出一抹微笑:“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黑白無常去找九幽篇嗎？”孟婆忽然想到了什麼，眸眼中出驚駭:“…難道！”

“究竟是什麼原因，可以讓兩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在第一次見面就能夠生死與共？排除種種不可能，最有可能的是…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

與孟婆分開之後，嚴涉往著降臣留下的那片樹林走去。

黑暗中突然出現“沙沙”的聲音，兩道身影出現在他的前方。

嚴涉眯眼注視著這兩道籠罩在斗篷下的高大身影，皺眉道:“水火判官，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紂絕陰，有人要見你。”水判官冰冷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嚴涉目光一閃:“有人要見我？能夠驅動你們兩位的，除了冥帝之外，恐怕只有…”火判官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看來我最近業務很繁忙啊。”心中喃喃著，嚴涉臉上出一個笑容:“帶路吧。”路的盡頭是一個漆黑的口。

口的裡面有著一座秘密的宮殿，非常巨大，緻華美，充滿奢靡氣息。

更為重要的是，這座宮殿是最近才建成的。

在這個時期，這片土地，有能力建成這樣一座地下宮殿的，顯然只有一個人。

嚴涉看到了他。

一個身材魁梧巨大的大漢，方方正正的臉，耳朵肥大，鬍鬚曠，眼裡透著彪悍兇光。

這個人穿著一身龍袍。

見到他，嚴涉彎道:“屬下見過樑王。”此人正是梁王朱溫。

此時此刻，天下最具權力的梟雄。

雖然礙於種種原因，他還不曾真正篡位自立，但大唐皇朝在他手中，已是名存實亡。

他在地下修建了這座宮殿，穿著龍袍，顯然是把自己當做了帝王，他也的確算得上帝王了。

望著下方的嚴涉，朱溫出一個笑容:“愛卿不用多禮。”

“多謝王上。”嚴涉抬起頭。

黑暗中的地宮，被一明亮的蠟燭照亮著，如同白晝。

朱溫坐在一把龍椅上，氣態巍峨，龍袍獵獵，身上充斥無上威嚴，氣山河的氣勢。

然而在他旁邊，嚴涉看到了幾個鶯鶯燕燕的美麗女子，穿得花枝招展…

如果他記得沒錯，其中一位似乎是朱友的老婆張氏，還有個別是也他另外的兒媳婦。

嚴涉翻了翻眼皮，對朱溫的愛好無話可說。

朱溫自然不清楚嚴涉內心的誹謗，他神態莊重地低頭問道:“愛卿可知孤找你前來是為了何事？”嚴涉微笑道:“王上心意，屬下不敢揣摩。”望著他的笑容，朱溫的臉陡然變得肅然，對著幾個女子喝道:“退下。”張氏等人只好離開了這座大殿。

於是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嚴涉與水火判官，還有坐在最上方的朱溫。

“愛卿，你對孤那個大兒子怎麼看？”嚴涉思考了一會:“冥帝他武功高強，明能幹，做事一絲不苟，乃是王上最得力的左右手。”朱溫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他的確是武功高強，明能幹，但為人卻太過陰沉狠辣，而且樣貌古怪，不是人主之相。”

“冥帝對王上還是非常忠心的，功勳更是昭著。”朱溫冷冷道:“忠不忠心，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看得出來？相比較而言，還是友文最為像孤，只是正如你所言，圭兒他是孤最得力的左右手，也曾為孤的霸業立下汗馬功勞。”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唉，無論怎麼樣，他都是孤的親生骨，世上哪有父母不喜歡孩子的？只是他實在不符合孤之期望。”嚴涉道:“王上望子成龍，屬下敬佩。”朱溫目光突然柔和起來:“你自從進玄冥教以來，這幾年的表現，孤都知道，說起來孤非常滿意，若非孤年紀已經很大了，還真想收你做義子。”嚴涉急忙道:“屬下不值王上錯愛。”五代十國的軍閥都喜歡收義子，著名的如李克用的十三太保，原本歷史，朱友文實際上並非朱溫的親生兒子，也是義子。

但這個世界卻有所不同。

朱溫走了下來，拍了拍嚴涉的肩膀:“愛卿，你年紀輕輕已是天位高手，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孤對你非常看好，你可不要讓孤失望？”

“現在孤有一個任務給你。”他看向水火判官:“楊焱、楊淼都是孤在玄冥教安的人手，但對付孤那個兒子還是有些不足，現在孤希望你能與他們一起，為孤監視友圭。”

“後若是發現他有異心，那你們就合三人之力，將他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