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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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又飄起了小雪花,氣溫低寒刺骨,吉爾利蒙城在短暫的新年愉快後再次面對了現實。
一陣風勢突猛的寒風夾帶著雪花從官邸陽臺前呼嘯掠過,捲起一陣怪異的鳴響,將臥室裡正在睡的少女驚醒。
拉爾夏婭呼地一下坐了起來,緊摟著被子在瑟瑟發抖。壁爐裡依然是紅彤彤的碳火,臥室的溫度非常溫暖,房間的燭架上燃著一排排長長的白燭,房中的調溫和,提供著足夠讓人安眠的環境氣氛,但拉爾夏婭卻再也無法安睡。
好象發現陽臺開著,一絲絲寒氣正在爭奪房間裡的溫度。外面還有人,拉爾夏婭裹緊了被子,有點緊張,待到適應了光線慢慢看清了那人的身影,拉爾夏婭這才紅著臉裹著一身厚厚的棉睡袍小心走了過去。
“哦,不必管我,繼續你的好夢吧。本來不該突然到你的房間觀看夜景,但這個方向可以讓我離前線更近點,所以…”海格拉德斯覺察到這房間的主人已經到了身後,慢慢回過了身,依然是朗灑脫的微笑和平靜優雅的語氣。
走上幾步,將手上的一件的厚披風繼續覆蓋在身前男人的身上,拉爾夏婭出了羞態,因為她認為這個男人已經“自覺”地學會不需要什麼額外通知就走進了她的臥室,這是不是代表著她和他的距離和關係又更近了一步呢?
“姐夫。我害怕…”似乎厚厚地棉袍都無法阻擋這刺骨的黑夜風雪,拉爾夏婭把身體擠靠在海格拉德斯的身邊,身體還微微發顫,兩雙大眼睛裡出一種恐懼。
“親愛的拉爾夏婭,要知道我的自信也有一半來自你,所以應該保持你有的樂觀。”海格拉德斯嘴角上翹,輕輕拂過少女額前的幾縷亂髮,然後摟著對方的身體回到了房間。將陽臺再次封閉。
拉爾夏婭艱難地點頭,抓緊了海格拉德斯地衣服角“姐夫,放了愛爾達小姐好嗎?我不跟她走,你讓她和阿爾伯特將軍回魯修斯聯合王國去,好不好?”海格拉德斯覺到了拉爾夏婭臉上紅暈下的幾絲刻意掩蓋的蒼白和眼裡的慌亂。只是一笑,並不表示可否,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為自己倒了杯葡萄酒,然後摟著對方的坐到了椅子上。
“告訴我,你為什麼開始緊張?”海格拉德斯淺淺地笑著,一邊還慢慢嗅著杯裡芳香地紅體,眼睛在燭光動的杯面掃來掃去“是不是你突然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對她保持一種更好的尊重態度?也許你是對的。這是個殘酷的冬季,不光是風雪會讓她到寒冷。這城市上空越來越厚的血腥氣息也會讓她到不適的。在或者,你發現了她其實還是有許多值得你尊敬的地方。比如和你姐姐一樣…”說到這兒,海格拉德斯突然顯得非常神秘,直接把酒一口就幹掉了。
拉爾夏婭身體顫了一下,慢慢低過了頭,不敢去看身邊男人那古怪的笑容。
我太緊張了…她怎麼可能是姐姐呢,再怎麼像,也是兩個人啊,也許姐姐和她的關係真得很不錯。所以把自己一些事情都告訴了她吧…拉爾夏婭腦子裡已經混亂了,覺呼都有點不通暢了。雖然房間裡依然溫暖,但身上地溫度卻越來越冰涼。
“別凍著呢,回到你溫暖的上,不然有人會用更加挑剔地眼光來責備我的殘忍。”海格拉德斯又恢復了正常地微笑,把拉爾夏婭一把抱了起來朝邊走去。
輕輕替少女蓋上被子,海格拉德斯轉身就要朝房門走。
“姐夫,今天就不走了,好嗎…”拉爾夏婭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就拉住了海格拉德斯的披風,出了企求的目光“我覺…有點冷。”
“不,這不是打擾你休息的時候,不給你任何態度就進來已經是很不禮貌的了,你應該譴責一下更好。”海格拉德斯楞了一下,然後搖著頭,若無其事地拉過自己的披風,又轉過了身體。
他也有覺了嗎?他開始懷疑愛爾達小姐就是我姐姐了!?不然他為什麼會突然又那麼禮貌而陌生起來了,短短的幾天,他又把我當孩子一樣看了,依然是幾年前的眼光和語氣,不再願意在夜晚陪伴自己一同入睡…拉爾夏婭地臉發白,上身的被子滑到了一邊也沒有覺察到,只是痴痴地看著房門合上,房間裡恢復了她一人地孤單和冷清。
你死了嗎?如果你真死了,就不要再給我那麼多夢幻…如果你沒死並以神的力量矇蔽、迴避一切,那你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暗示這個男人,一次次出現在他面前,用你無法改變的表情和眼神把他的心笑容帶走!拉爾夏婭死死地看著正前方那一排蠟燭,橙黃的燭光照耀下,似乎有什麼影象正在慢慢清晰成型。
克里斯汀那一身端莊的帝國宮裙身影居然出現在了燭光裡,還帶著那招牌式的溫柔微笑,慢慢地,那清晰的容貌開始發生了扭曲,旋轉,當影像再次出現時,居然是愛爾達子爵小姐。
“啊!”拉爾夏婭嚇了一跳,猛地抓起頭櫃上的一個小花瓶就丟了過去。
雜亂的破碎聲在房間裡響起,幾排熄滅的蠟燭和那粉碎的花瓶殘骸散佈了一地,房間的光線驟然降低了不少。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海格拉德斯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他的注意力再拿走,他是我的…”拉爾夏婭捂著頭,痛苦地縮進了被子,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
雪在天亮的時候終於覆蓋掉了前幾那短暫的溫和,吉爾利蒙城又變成白雪皚皚的一片,不過相比最惡劣的那短時間,紛飛的大雪顯得溫柔了許多。沒有那讓人恐懼的呼嘯大風和凍僵一切的嚴寒。
一隊普洛林斯騎兵飛快地奔馳到某條大街的旅館前,簡短地同包圍旅館的官兵涉一後,一個軍官跑進了旅館。
“愛爾達子爵小姐,海格拉德斯的官邸來人了,說有急事找您!”波列斯和巴斯騰筆地站在艾麗瑟瑞娜的房間客廳裡,面前是艾麗瑟瑞娜和阿爾伯特正在吃早餐,只見兩位高位者都同時轉過頭出了疑惑的表情。
“沒說是什麼事嗎?”艾麗瑟瑞娜放下了餐刀,偏著頭看了下窗外的大雪,出輕蔑的微笑“如果是通知我們提前搬出這裡的話,他應該親自來更好點。或者帶封信,就說把所有的人和馬車都還給我們,並已經打開了城門。”
“艾麗瑟瑞娜,海格拉德斯未必無能到新年節後的第三天就失去了前線的控制能力。”阿爾伯特笑著擺了下頭,把頭轉向了部下“讓信使進來吧。”幾分鐘後,一個年輕的普洛林斯軍官走了進來,非常禮貌地行了個莊重的軍禮“愛爾達子爵小姐,海格拉德斯執政官閣下請您快去他的官邸一趟,那裡需要您的醫術。”
“他病了?好消息,我一直以為連掌管疾病的黑暗血神都會漠視他。”艾麗瑟瑞娜並沒有馬上起身,而是很優雅地依然把最後小塊蛋糕再次分成了更小地顆粒。並眨巴著她漂亮的眼睛對著阿爾伯特做了個調皮的笑臉。
年輕的普洛林斯軍官尷尬地低過了頭,咳嗽了兩聲說道:“不是的,是拉爾夏婭小姐生病了,聽說很厲害,高燒非常嚴重。”這下輪著艾麗瑟瑞娜吃驚了,手裡的餐巾掉在了地上也沒發覺。慢慢站了起來,猶豫地看著阿爾伯特。
“我陪你一起去吧…”阿爾伯特若無其事地擦完嘴,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