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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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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是女子倒影的臉,蒼白得讓人想起孤山上的雪,只是一塊礙眼的紅結痂貼在有臉側,面積大得嚇人。經過這一次爆炸若說身上沒留下些傷痕是不可能的,只是這臉…

心也像結痂了似的沉重,她用手指攪渾了水,撐著額頭。

“會好的。”言止息看著渾濁的茶水心中很不是滋味,女人無論醜美,若說對自己的容貌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君阡雖然沒哭沒鬧,可沉默是什麼?沉默是女人最大的哭聲。

他本就不是一個在乎他人容顏的人,他會喜歡君阡,因為她的睿智,果敢,機,不同於普通女子的嬌弱,她從頭到尾散發的是堅強,她拿著盾牌擋住自己保護自己。也許因為從小羽戰祁就不常在她身邊,也許因為她接受的教育。但無論是什麼都不重要。

君阡額頭,出一抹笑容,“我沒事,會好的。”

“恩。”言止息點點頭,“這麼想就好,一切都會好的。”

“兩河之戰的失誤,現在玄齊國內的狀況怎麼樣?”君阡轉移話題。

“沒人知道你還活著。”言止息瞟了眼她,映入眼簾的是她的深鎖的黛眉和凝重的臉,“邵奕炆替你擔下了私自出兵的罪責,況且他們都以為你死了,方刃決和你父親依舊在居憂關。”她嘆了口氣,知道言止息帶自己回佻褚國就一定有不讓她回去的理由,但,她依舊想聽聽。君阡抬頭看著他,沒有神的變換,鎮定得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不過是一場夢醒。

“你帶出的人馬全滅,若是現在回去,免不了受到責罰。”君阡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我不會死。這不是理由。”言止息著手走了兩步,又道,“你現在回去怎麼解釋你還活著?被我救了?”

“你救我也是死罪,所以除了你的心腹一定不會有別人知道,既然沒人知道,那個這個謊言很好編造。這也不是理由。”言止息心中清楚,君阡不過是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梧桐怎麼辦?”君阡淡淡道,“這是兩碼子的事,你說呢?”言止息沉默了,很久,才輕輕地問道,“如果你回去,是不是會嫁給邵奕炆?”君阡愣了愣,這事她從沒有跟別人提起過,邵奕炆也不過是在信中提到,信一看完君阡就隨手燒掉了,言止息是怎麼知道的?

君阡指著他驚訝的脫口而出,“你…”他握住君阡對著他的食指,一手環住她的肩膀,“你想嫁給他嗎?”

“沒有!”

“那就留下來,至少,把傷養好。還有,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梧桐會幫我?”君阡瞪了他一眼,心裡卻並沒有生氣。

現在讓她回去,一來沒法代兩河之戰的事,二來一旦回到侑京,無法面對邵奕炆。言止息敢這麼把她帶回佻褚國定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原本偷襲汶城為的就是要看見他,失敗,只能意味著自己不夠強大。

最快的提升方法,便是不斷地與強者對手過招,喜歡又怎麼樣,喜歡就不代表要輸給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這個觀點,與方刃決不謀而合。

“你和梧桐什麼關係?”言止息看了她很久,才慢慢道,“她是我妹妹!”君阡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壓抑,連手都開始顫抖。她抓住言止息的衣襟,“你再說一遍!”

“梧桐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君阡鬆開手,卻不敢相信。

所以,言止息不讓她回去!

因為梧桐是他的親妹妹,也就是佻褚國的公主,玄齊國近年來與佻褚國關係惡化,政治間諜絕不會沒有,所以一旦這消息傳到國內,羽戰祁收養敵國公主,這將是滅門之罪!

可是,父親還在居憂關,母親在侑京,她又怎能一個人偷生?

若梧桐是言止息的妹妹,那麼也就是二十年前居憂關戰役中珍妃難產那會生下的女嬰,丟失在戰場之上,卻被羽戰祁意外的發現,因為孩子太小身份無法鑑定,所以帶回去撫養。

時間、地點、人物,一切都符合。

回想起來,梧桐確實和言止息長得大有相似之處,若非是身邊最親近的人,自己早該有所懷疑了吧。

“你怎麼會和梧桐相認的?”

“你之前猜得很準,我沒有把裝著火藥的球扔上居憂關的城上,因為我看見了梧桐,那種第一眼便好像從小認識的覺,很親切。她於機關又調皮,所以當天你不打算開門戰,但是夜晚她一個人偷偷溜出來玩了。”

“不可能!”梧桐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不是一個會輕信別人的女孩子,何況是敵方的主帥。她平裡做事細心,即便是從前在侑京,有人想套君阡的近乎,梧桐都會再三的查驗對方的身份。

言止息淺笑道:“你知道嗎,血緣是親情,她拒絕別人卻不一定會拒絕我。”他伸出手,薄薄的指甲片很透,很亮,保養的毫無瑕疵的手,唯獨不同的是普通人的指甲片上的紋路是豎著的,而他卻是橫著的。

“佻褚國皇室天生指甲片的紋理是橫的,別人不會有,梧桐和我一樣。過於細小,所以別人都不知道,我也只是偶然間發現的。”他沒說,這個偶然是因為他喜歡欣賞自己的甲片…

“就憑這個,梧桐不會放你進居憂關!”言止息揚了揚角,戲謔道:“我跟她說了你是我未婚夫啊!”君阡不屑地飄過去一個白眼,卻覺得這裡一定有貓膩。若說是因為血脈的樞紐,那也未免太過簡單。

言止息停下笑,“其實梧桐一直將信將疑,所以她從沒告訴我居憂關內的事。我只是分析了關內外的情況和你軍中的壓力,保證我絕不會傷害你。我和她的聯繫就一次,直到你受傷,所以她也跟了過來。”君阡想了想,便朝著正在角落裡躲著畫圈圈的白尼瑪勾了勾手指,可憐的白尼瑪一點一點地挪到她身邊,抱著腦袋蹲在椅子邊,被她拎了起來,“那白尼瑪的,本來叫什麼?”白尼瑪張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言止息,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你快招吧快招吧,不是我的錯全是你讓我幹得。作為一隻熱愛和平的貓咪,間諜什麼的真的不是它的菜。

“絮兒。”君阡忍不住笑出聲來,把白尼瑪提到眼前,自言自語,“其實我覺得還是白尼瑪更適合你對不對?”白尼瑪無奈地點頭,從額頭上抓了一小撮下來放到她手掌心以示自己的誠意。

言止息寵溺地摸摸白尼瑪的腦袋,心中卻隱隱作痛,君阡的事他有很大的責任,很想開口說對不起,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看起來似乎毫不在意,但是手這麼長時間,他知道,其實她在意,只是不願意告訴別人。

堅強的女子,不是不哭,而是不放棄。

門外響起一陣輕輕地叩門聲,是方才那丫鬟端著剛熬好的藥過來,君阡剛醒來,之前失血過多,這會兒坐得時間長了,也有些頭暈無力。言止息把她扶到上,便吩咐丫鬟好好照看著。

君阡自己接過藥碗便一口灌了下去,把空碗遞給他,“我累了,睡一會。”他看看門外,冬,太陽落山的格外早,原本還有些暖意,此刻卻只有北風呼號,從未有過的冷,不是身體,而是心裡。

在害怕什麼?

不是說永遠不會有什麼能讓自己害怕的事物嗎?

不是說永遠不要出現軟肋嗎?

身處國都,位高權重,這其中的爾虞我詐容不得他有半點心慈手軟,也不允許他暴自己的缺點。

那突然打開的缺口像寒風中的一點微光,是瓢潑雨水中的一方涼亭,亦是生命中的不可或缺。得之,月光輝;失之,山崩地裂。

是十年前侑京水中的回眸驚鴻,是巍然城牆上她俯瞰眾生的睥睨驕傲,打開他原以為會在權力中掙扎的無妄一生。

君阡側躺在上,看著失神的言止息,原本柔美的臉上彷徨、失落,從高高在上的王儲變成一個失了路途的孩子,心為之揪起,這原本,不能怪他。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拉回他渺遠的心緒,“麻煩你件事。”

“嗯?”君阡指了指原本該放置梳妝檯的地方,“鏡子。”言止息突然釋然,原來自己不該在意那麼多,因為這個女子有著常人所不能的信念和意志,他的君阡,從來不會被任何人和事所打倒,即便是痛苦,也會給自己尋找一個最佳的解決方案。

她要的是面對,還有許多事未曾做,怎麼就如此失去信仰。

能打敗她的只有她自己,可她懂得如何掌握自己。

那個從前侑京的小太妹,女霸王,在這一段行軍和對手的過程中在慢慢成長,褪去了她原本的野蠻和霸道。

“好。”他應答,蹲□,握住她的手,“阿阡,無論世事如何變化,相信我!”相信,她其實一直都相信他,否則不會與他在白靈城同生共死,不會貿然前去偷襲汶城,亦不會答應暫時留在昭平。

言止息走出房門,看見正在門口徘徊猶豫的梧桐。

梧桐一見著言止息立刻了上去,軟軟的聲音中帶著憂愁和擔心,“哥,我…”言止息抬了頭,下巴向著門內抬了抬。

梧桐攥著衣角抹了一把手心的汗,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