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最佳拍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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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中此起彼伏的蟬鳴聲,主帳中的映出言止息和君阡的影子,江進九守在外面聽著裡面你一言我一句的對話,硬是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兩個瘋子!
不多時,軍帳裡傳出乒裡乓啷的兵器落地聲和兩條廝打在一起的人影,這兩人,終究還是打上了。
江進九本是想進去看個究竟的,結果帳簾一掀君阡風一樣地衝了出來差點將他撞倒在地,臉上還掛著淚痕,儼然一副哭得驚天地泣鬼神悲傷絕生不如死對世界絕望的樣子。
他扶額,硬著頭皮想要掰出幾句安的話,不料君阡理也不理解過不遠處的戰馬飛身而上揚鞭就走。
月光下她的身影遺世而獨立,恍若開在一池清水中的蓮花。馬蹄踏起泥沙,揚鞭落下的身影在空曠的夜晚迴盪。
江進九剛理好被撞褶皺的衣服走進軍帳,又是一陣妖風飄過,他再一次被撞到了一邊。言止息從裡面衝了出來牽過另一批馬便去追趕君阡。
江進九悲傷地站直身體,想著這回總沒有什麼攔著他進去的時候,白尼瑪星般從他腳底飄逸,這大半夜一團白白的球一閃而過,可憐的江進九愣在了遠處。
那邊君阡一邊跑言止息一邊追,一直等到兩人跑到離營地有一段路程的荒郊,君阡停下馬來有意無意地等著言止息,一方面又警覺地觀察者周圍的動靜。
既然殺她是很早之前對方下的命令,只要她一不死,總有人在暗處惦記著她。人在暴怒的情緒下容易忽視周邊的風吹草動,怕是早有人在這裡做了手腳。
她跳下馬乾脆步行,每落下一步都異常輕,草坪上有莎莎的腳步聲,黑暗中只有茂密的草影和被月光拉長的清冷身影。
言止息很快就追了上來,看見君阡一步一步地試探著前方,在她腳步還未落下的時候將她拉了過來。
他的聲音很急促,風裡依稀是他的息,“阿阡,你聽我解釋!”
“啪”!君阡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接著是她帶著濃濃鼻音的歇斯底里地哭訴,“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聽我說,我沒有…”言止息緊緊捏著她的胳膊,順道將她從陷阱邊上拉回了幾步。
君阡絲毫不領情,只是邊哭便質問:“言止息,我一直真心待你,你為什麼要勾結邵奕勳殺我爹要殺我全家?我原以為那些不過是他們誣陷於你,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人!是我瞎了眼,是我愛上了你這個人渣!”
“阿阡,我真的沒有。”言止息苦苦哀求,只是兩人不進不退僵持在一處,“殺你爹孃的命令真的不是我下的,我承認我和邵奕勳私底下有往,但那只是因為你和邵奕炆…我沒有,你相信我!”君阡憤憤地甩開他的手,聲音冰冷似十二月的寒風,“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邵奕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證據給我,憑你睿寧王的能耐將我改頭換面藏在昭平還能被邵奕勳發現?分明是昭平有人和邵奕勳勾結在一處。那信上的筆跡雖然陌生,但是那墨只有佻褚國皇室才用的文湘墨,那墨裡有什麼你自己清楚!”言止息靜靜地聽她講完,深一口氣仰望天空,像是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垂下頭低聲道,“阿阡,我錯了,我求你,原諒我!”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會放過你!”君阡一說完立刻轉身拉著馬就走,身後的言止息突然拔劍而上,劍光在草地上劃過一道痕跡,蛟龍出海般直君阡後背。
君阡只顧著往前走,聽到背後一陣簌簌的風聲和緊而來的殺氣,按著她慣有的銳度向前一翻躲過劍氣,抱站在一旁冷笑。
“怎麼?餡了,憋不住了,要殺人滅口了?”她輕哼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疊紙揚了揚,“想殺我?證據還在我這裡,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將你和邵奕勳私下密謀的事揭發。”
“阿阡,你真當不顧你我情,要玉石俱焚?”言止息說得痛心疾首,那情彷佛是真心真意,硬是將自己掐出些眼淚來。
君阡鄙視地望著他,扭頭就走。
華光劍氣再一次從後方鋪展開來,將前方的路照得通明。君阡在回身的一剎那將間的鞭子解了下來手腕朝後一用力,鞭子和劍刃碰撞在一處發出耀眼星火,將草燃了幾寸。
只一眨眼功夫,這兩人便戰在一處。
言止息的武功本就比君阡湛上幾層,只是君阡的招數向來靈活,雖不能取勝卻能擋上好些時候,何況言止息的目標似乎並不在殺君阡,而是為了她手上的那一疊信紙。
夜裡光線黑暗,其實誰也看不清那一疊紙上到底是什麼。
君阡將手中“證據”掌控地很好,兩人在草地上來來回回過了十來招並不正面戰,只是在閃躲和追趕中心下尋找出地上的埋伏。這一處的草長得茂盛,深處可及人的膝蓋高度,和侑京刑場一樣,不知道此時來了多少人看熱鬧。
不過這看熱鬧要分個先來後到,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佔個前排觀賞。
白天佻褚軍毫無徵兆的撤軍將雙方都甚為疑惑,邵奕勳智商無下限的為了挑撥離間呈現給君阡的證據中多多少少可以找出些不尋常的味道。他雖做了掩飾,但這抵不住言止息手下能人的高度模仿。
要知道,這罪名可不是做沒做,而是別人願不願意讓你擔。只要對方稍有一點異動,就怕侑京內部的爭鋒越來越大。
邵奕勳沒有上官離在身邊,那就是個二缺。這若是邵奕炆,少說也會讓君阡自己慢慢摸索或者找了空隙引導君阡去發現其中疑點。邵奕勳急功近利意圖一招退敵,反而給人鑽了空隙。
上官離這老狐狸若不是因為要跟沈書庸爭個高低,斷然不會選擇輔佐一個頭腦和邵奕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的邵奕勳。不甘服輸的結果就是到最後將身上的皮都輸掉一層。
兩人在緊湊的招式中將腳底的機關一一破掉,分明只是稍一彎想要攻擊對方的下盤,卻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腳下的繩套撥了個位置。
君阡突然了一個破綻將自己的空隙留給言止息,言止息提劍猛攻,一陣華光擾亂眼眸的光,月光被他暢練的劍法攪出一地的星碎,伴隨著君阡一聲慘叫手上的信紙在天上散落成飛雪漫天,看言止息月下揮劍似神祗降臨一招一式都美成詩詞。
劍刃所過之處信紙被劍氣撕成無數碎片,每一張紙的殞滅都在他的眼裡,含笑優雅地撕掉信紙,他半跪在君阡身旁伸出手想要牽她起來,君阡絕強地扭過臉,卻在一瞬間出匕首趁著他有半點鬆懈意圖殺之而後快。
明晃晃的匕首在即將刺入言止息身體的時候,不遠處發出一陣奇怪的響聲,一隻長箭劃破風和月光與君阡手中的匕首同時向言止息的背部,那聲音很尖銳,箭式兇猛,和當時殺了羽戰祁的那支箭一模一樣!
君阡心中狠狠一勒,心知對方還是忍不住出手了,這箭看似是衝向言止息的,然而以她此時在言止息身下的角度看來,對方極為準的箭法分明是對著言止息側身下的自己!
此等眼力此等手法,絕非尋常人的手下!
言止息只要稍一偏身體,那支箭便會入他的身體。這分明也是在預示言止息,若真的和君阡決裂就不要手,否則對方將會連他一起殺。
情急之下君阡在地上拉住言止息的衣服穩住他的身體不讓他晃動,手中的匕首立刻換了方向,箭在飛過來的時候和匕首刀刃摩擦,雖然只有很短的距離,但是君阡匕首是特製的,刀柄處的凹凸槽上用橡膠包裹著阻礙了箭速。
言止息一句“別衝動”還沒說出來,君阡手上的匕首已經掉了下來,她從邊緣快速的抓住箭,箭心在手上劃出一道深刻的傷痕,血跡沿著手臂從言止息的側臉溢下。
只在這眾人都提心吊膽的一刻君阡忍著手上穿心刺骨的疼痛推開言止息朝著箭來的方向追去,遠處一道黑影發現自己失手立刻潛入深的陰霾。
言止息捂著口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站立時晃了幾晃,那弱不風的楚楚模樣當真是大家閨秀不住這暴力的一幕。似乎這才發現君阡以從手中逃跑,他拿著劍立刻顯出一股殺意去追君阡。
當別人以為他是去追殺君阡的時候,他不過是心惱那個好不容易引出來的黑衣人竟然傷了君阡。
隱藏在黑夜中試探狀況的人不敢輕易地跟上去,一怕言止息動怒殺人,二怕身份洩,只能眼看著兩人一跑一追消失在視線中。
君阡追了很久,對方的腳力非常好,看得出來是個一頂一的高手,甚至連她都追不上。天很熱,手上的血溼黏泛著一股刺鼻的腥味,這一路打鬥和傷口讓她有點撐不住,不知為何,最近的身子似乎越來越虛,時不時都會覺到一陣頭暈。
她靠著一棵樹停下來,等待腦中的一陣暈眩快點過去。
言止息追了上來,確認身後沒有人跟隨,這才扶住君阡。
好不容易引出來的魚兒在眼皮底下逃脫,原本他以為以君阡的武功即便相隔一段路程想要追上對方不是件難事,但是一切似乎發展得並不順利。
“阿阡,你怎麼了?”君阡的臉蒼白,手上雖然受了傷,這點血卻並不足夠讓她慘白成這個樣子。原本最近領軍打仗一路勞頓她並未休息好,許是路上疲勞加上近這一頓拼命地打鬥讓她身體吃不消。
“我沒事,可惜讓他跑了。”君阡惋惜了一會,怔忪過後好了許多便沒有在意,“不知江進九和周陽暉那邊怎麼樣了。”言止息一面取出隨身帶的絹帕替心疼地替君阡包紮傷口,一面漫不經心道:“別看阿九平呆呆傻傻的,若論演技,單看方刃決那次便是實力派的。”他輕輕擦乾淨君阡手腕便的血漬,“好了,我們暫時不能回營地,去十里外的單道口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