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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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焰硬是拉著左絨往前走,邊利誘道:“我正想告訴你,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說。”左絨坐在樹下的矮凳上,聲音平淡。
“真像在供,你確定你不是希特勒投胎轉世的?”他小聲地埋怨著,卻還是乖乖地說“李院長曾寫信給凱羅基金會,希望能獲得經費援助,好讓資優的院童能出國唸書,我母親和李院長是朋友。”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她懷疑。
“本來是和我不相干的,只不過凱羅基金會審核部門的人和我很,母親要我儘量幫助李院長。”這是他當初來拜訪的藉口,凱羅基金會的事情他從來不管的。
“你和凱羅基金會的人很?”原來人家人面很廣,不是個只會在女人堆裡混的男人呢!
“我聽見你語氣中的輕蔑。”他扭皺著眉捧著心,故意裝出痛苦的音調說“你這麼看輕我,我的心好難過,就像被利劍刺穿的痛楚…”他把自己縮成一團,臉也皺成一坨,表情爆笑極了,左絨努力保持冷然表情:“你說話可不可以正常點,不要老是用這種文藝腔調,聽起來怪麻的。”
“會嗎?”他的臉上掛著“你冤枉我”的表情瞪她。
“相信我,會。”左絨鏗鏘有力地加強語調“沒有任何正常人會說出那種話來,我實在很想頒個‘最佳言語噁心獎’給你,中文能讓你運用得那麼低俗、曖昧、噁心,真不簡單。”
“你討厭我。”他近左絨,慣有的不正經突然消失,嚴肅地追問“在你眼中我就這麼一無可取,真的嗎?”他執意求得答案。
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對。——她腦中的理智迴旋著這樣的想法,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尤其處在他認真的目光中,她的答案似乎異常重要。左絨呆呆地抬頭看著陽光下的石川焰,她真的討厭他嗎?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
經過勞動,他的頭髮被汗水沾溼黏在前額。今天他穿著普通的白襯衫和藍西褲,現在卻衣衫凌亂,白襯衫拉出褲,袖口也卷至上手臂。她注意到,石川焰的手臂壯有力,手指修長穩定,難怪是拿手術刀的人。
過多的汗水讓白的襯衫緊貼著口,白布料了水成了半透明的狀態,沒穿內衣的上半身肌曲線,現在真是一覽無遺了。因為天熱,他把前的扣子解下三顆,出褐的肌,隨著呼在她眼前起伏。說真的,他的身材不錯,瘦歸瘦卻結實緊繃有料的。
“我的身材不錯吧?”石川焰變臉快速地回覆他慣常的滑頭表情,聲音帶笑,眼神是“你看夠沒”的調侃信息。
“愚蠢。”她懊惱地死憋著棺材臉,故意忽視他語調中的調笑。太失策了,她暗地責備自己——她打量的眼光太沒技巧,居然會被他逮個正著。
“絨絨…”他的聲音低得像呻“想不想受男彈的軀體呢?”他抓起左絨的小手放到他汗溼的膛上,大手覆蓋著她,眼神挑逗地說“覺到了嗎?我響亮的心跳和結實的肌,我身體的火熱…”
“因我而起的火熱,是嗎?”左絨冷漠地截斷他溫情的對白,用力地回手,欣賞石川焰狼狽的表情。他說話的模式,她幾乎可以掌握到六成了,她用手肘頂頂他“離我遠一點,你身上好臭。”
“我身上的汗臭味,這才是男人的味道。”他迅速恢復的眼神中有著賞,剛剛明明在她眼中讀到“不一樣”的表情,但是她壓抑得很好,很少有女人這樣冷靜自制的。
“先生,你是暴狂嗎?鈕釦請扣好,這裡的小朋友年紀還小,請不要給他們不好的影響。”
“解開鈕釦就叫暴狂?”他大叫喊冤“難道要我把襯衫鈕釦全扣起來?”石川焰邊說邊笑,不顧抗議地硬是握著她的手“說到扣鈕釦,你讓我想起我大妹。她穿襯衫第一顆釦子一定要緊扣,裙長絕對要過膝,肌膚連多一寸都不可以,保守到極點。這幾年不論我們怎麼威脅利誘,都不能讓她換上泳裝,連最有說服力的高徹都不行。”
“高徹?”左絨震驚得提高音調,猛然想起她被岔開的話題“我三哥是凱羅基金會的發言人,他算得上是名人。”石川焰語氣是親密的。
“你和高徹是兄弟?你們不同姓氏。”她小心地刺探著,心思快速地轉動著。她跟高徹過手,還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傳言中的黑道剋星“莫里基金會”的成員。那石川焰也是嗎?如果是,那這盤棋就必須重新佈置了,左絨在心中盤算著。
“我和高徹都是被領養的孤兒,但仍舊維持原有姓氏,對外我們也很少提起這層兄弟關係。看見你和小朋友相處的樣子,讓我想起我的童年,我們六個小孩,都是爸媽由不同地點收養的。”暖陽灑在綠草上亮晃晃的,風溫暖柔暱地吹撫著,讓人不自覺地放下戒備,放鬆自己。
石川焰的眼睛直觀前方,拇指輕撫她虎口的細緻肌膚,用閒聊般的語氣說著:“我十一歲被收養的,被收養前我已經住過兩年、換了五間孤兒院。我還記得和我生母生活的情形,她總是不停地喝酒麻醉自己。清醒時她會很溫柔地抱著我,告訴我她最愛我,喝醉時她會一遍又一遍紅著眼咒罵我的出生,咒罵這個世界。”她動彈不得地聽著,心田有份綿密的波動。
“小孩子是天真的,我希望她清醒時間能多一點,有一次我居然偷偷倒了她的酒…結果我差點被打死,我終於知道她愛酒勝過我很多、很多。”他的聲音很低,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
左絨愣愣地看著石川焰的側臉,他的聲音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似乎說的是別人的故事,可是她卻能體會到隱藏在話中的苦澀,和他內心深處的濃厚哀傷。
“我不想聽這些。”她慌亂地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她不敢再聽。心海的波動,代表她冷靜的心已經有了裂縫。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是你的私事。”她顫抖地問,極力逃避自己的心沉淪。
左絨的問題讓石川焰的臉空白一片,慢慢地浮起困惑、不信、懷疑的複雜表情。是啊!這些塵封的往事他從來不說的,怎麼會在不自覺中告訴左絨?他茫然地問著自己。
他渴望能和左絨分享生命中的喜怒哀樂。他困擾地抓抓頭髮,然後掩飾般地站起身拉起左絨,表情迅速地換上他慣有的壞表情,抵著她的額頭,不正經地說:“我悲慘的身世,有沒有發你的母光輝,你現在是不是很同情我?”又來了!又是這種似真似假、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讓人抓不住他真正的內心受。但是…在這一刻裡,她居然輕易地看透了他遊戲人間的偽裝。左絨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邊抗拒著自己。她不要去了解石川焰,千萬不可以…她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