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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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袁子的身體重重的跌向冰冷的地面，葉星瞳剎時間便覺到自己全身的血迅速凝結。

“小袁子！”葉星瞳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撲到小袁子身邊，雙手微顫的把他從地面上扶起來。

“小袁子，你怎麼樣？”小袁子臉慘白的斜靠在葉星瞳的懷中，一支尖利的弩箭從他單薄的膛透而出，染著血跡的箭尖閃著陰冷的白光，險些刺傷了葉星瞳的眼睛。

“我沒事…”小袁子額角滲出冷汗，顯然是在忍受著鑽心的疼痛。

“小袁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的…”葉星瞳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失聲痛哭起來。

“不…怪…你…”小袁子吃力的伸出手想去擦去葉星瞳臉上的淚痕，可試了數卻發現自己的力氣被迅速的離，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葉星瞳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小袁子是她來到這裡唯一的一個朋友，他處處為自己著想，可她卻什麼都沒有替他做過，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給他帶來麻煩，這一次更是連他的命都害了。

“小袁子，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小瞳，你不要難過，這些都是我自願的…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不能讓你有事“小袁子，你不要再說了…”葉星瞳抱著小袁子越來越冷的身體，已是泣不成聲“一直都是你在幫我，安我。可我卻從來都沒有替你想過…

小袁子聽到這裡勉強自己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容緩緩說道:“不要這麼說…我只不過是個奴才，可你卻從來都沒有看不起我，只有你…可以毫不遲疑的替我身而出…你給我的東西或許你並不在意。…但對我來說卻是最重要地…咳咳…”小袁子說到這裡竟劇烈的咳嗽起來，從他嘴角溢出的血絲看得葉星瞳揪心不已。這一刻她忘記了周圍奮力撕殺地人，忘記了她想逃出宮的願望，只希望小袁子可以重新活蹦亂跳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小袁子，你不要急，我這就找人救你…”葉星瞳神情慌亂的把小袁子緊緊抱在懷中。雙眼焦急的在人群裡搜尋可以幫助她的人，可是在她眼前這些好像凶神惡煞般地劊子手除了殘忍的奪取他人的生命之外什麼都不會做。

刺耳的喊殺聲在這一刻驀然離她遠去，一股寒可透骨的冰冷讓葉星瞳情不自的打了個冷顫，迫使她終於看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真的是一無所有…

“小袁子…對不起…”小袁子疲憊的睜著沉重的眼皮看向滿臉絕望地葉星瞳，想安她，卻不由自主的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小瞳…其實我真地很想和你一起出宮…”當咳聲漸歇，小袁子的氣息卻變得更加微弱，聲音已近似呢喃“我好像沒有同你說過我地家鄉是在梁州…那裡山明水秀…景很美…我地孃親是方圓十里內難得一見的美人…不過。還是沒有你漂亮…我想…她一定會很喜歡你地…”小袁子說到這裡，似乎是親眼見到了自己的母親綻開慈祥的笑容接他們回家似的輕聲笑了出來。

小袁子的笑容很溫暖，可看在葉星瞳眼中卻讓她的眼淚再次忍不住了出來。

“小袁子。不要再說了…”葉星瞳困難的了鼻子，忍痛打斷小袁子的話。強顏歡笑的安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回去的…我在這裡沒有親人，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

“是啊…我的親人就是你的親人…”小袁子說到這裡竟似滿足的發出一聲嘆息。而他的生命之火亦隨著這一聲嘆息好像飛逝無痕的夜風般悄然熄滅，獨留下葉星瞳一個人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神情茫然的抱著懷中已漸失溫度的身軀。

元紫砂剛才是親眼見到小袁子中箭的，只是因為她要應付那些殺氣騰騰的侍衛而無瑕顧及，此時聽到葉星瞳的哭聲這才慌忙從戰團中退到葉星瞳的身邊，一邊替她擋去衝過來的侍衛，一邊出言安:“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便。”葉星瞳表情異常平靜的緩緩抬頭看向元紫砂，那雙眼睛因淚水的洗刷而顯得更加明亮，眼神隱隱帶著一股看破世情的清冷，卻又有著一絲讓人心驚的篤定。

“你沒事吧？”元紫砂不確定的問道。

葉星瞳默默的搖了搖頭，輕輕把小袁子的屍體平放在地上，用衣襟慢慢擦去他嘴角的血痕緩緩說道:“我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元紫砂微微一愣，詫異的問道:“什麼事情？”葉星瞳神情專注，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小袁子一個人似的“小袁子說他的家鄉在梁州，我希望你能幫我把他送回家鄉安葬…”元紫砂以為葉星瞳是被嚇糊塗了，本忘了她們眼前所處的環境。

“可是…”

“答應我！”葉星瞳說著驀然抬頭，雙眼緊緊鎖住元紫砂的視線，眼中那股讓人動容的堅決使得元紫砂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葉星瞳見元紫砂點頭，忽然漾起一抹笑容，隨即便一言不發的旋身緩緩站起，看向那名端坐於馬上的罪魁禍首。

李桓略顯慌亂的與一臉平靜的葉星瞳對視著。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箭怎麼會突然改變了方向竟向了葉星瞳，如今該死之人反而沒死，確是他始料未及的。

“李桓！”葉星瞳語氣平靜的叫出李桓的名字“你想殺的是我！”葉星瞳篤定的口吻真是讓李桓百口莫辯。事到如今就算他否認自己要殺的不是她，恐怕人家也不會相信，更何況他之前命令侍衛進攻的時候確實抱了即便這小宮女死在亂刀之下也未嘗不可的心思。

想到這裡，李桓不咬了咬牙，冷哼一聲道:“你若是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葉星瞳嗤笑出聲，不屑的白了李桓一眼，隨即面驀然一變，沉聲問道:“那你是承認自己意圖謀殺皇帝后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