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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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臻的話徹底打擊到他了,爾眾坐在學生的課桌上,怔怔反省自己。
他真如她所說,在兒子身上花的時間太少,他的關心缺乏?
當年,盼盼也曾這樣埋怨他,她怨他事業心重,怨他陪伴她的時間太少。
盼盼離開那年,幾次在噩夢中清醒,夢中,蒼白憔悴的盼盼哭著對他說:“為什麼你都不肯陪我,你不愛我嗎?”他自責、他痛苦、他恨自己,可是再多的悔恨都追不回已逝的光陰…
那些年對他、對盼盼,都是噩夢。
初起步的事業挫折連連,忙碌讓他焦頭爛額。
但他好勝、不服輸,他允諾過盼盼,要為她建造起一座城堡,讓她在裡面當個無憂公主,他拚了命,想為她打下一片山河。
哪裡曉得,她等不及住進城堡,就離開他的身邊。
她走了、離了,她再也不要他打下的山河…
現在,他又重複了自己的罪行。
原來,他的縱容不是為兒子好,只是一種太忙、貪懶、捨不得花心思的藉口,原來,他的溺愛從沒深入孩子的心…
他不瞭解孩子,一如孩子不瞭解他。
他用錢解決問題,並非保護孩子,而是教導他們不要害怕為惡;他用線取代身為父親該給的親情,他用錢彌補自己的失責…
他要錯過多少次,才能學會對待親人的正確方式?
育臻的話在他耳畔反覆,他是和兒子共同生活十年的父親,她是和學生相處三個星期的老師,他懂他們不如她…是笑話吧!一個心酸的笑話。
在校園裡的椰子樹下徘徊近半個小時之後,育臻開始責備起自己的愚笨。
她在跟家長賭哪門子氣,孩子是人家的,人家愛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關卿何事?她竟還一臉得意地從教室裡走出,門窗沒關、電扇沒關、垃圾沒整,連自己的包包都沒拿出來,真是蠢過頭了。
幾度徘徊,她走回教室,那個時間昂貴的家長大概走人了吧!
看來她別妄想在這位家長身上獲得任何幫助,對於致淵、致博,她只腦瓶自已。
反正之前,他沒幫過她,兩個小男孩不也漸漸改變?她可以的,對她的學生,她有信心。
回到教室門口,他居然沒離開,育臻兩條腿卡在門前,進退不得。
她望著他,他望著她,兩個人對視半晌,卻忘記發言打破僵局。
直到現在,育臻才猛地發現,他有一雙碧綠眼珠…
同richard也有一雙碧綠眼珠,想起他的海盜作風、他的強勢,他們雷同點還真不少。在“荀先生”面前,她想起土城育幼院,想起那個強要她手上娃娃的混血男孩。
他是“他”嗎?不是吧…
“荀先生,你還沒走?”強作鎮定,她把心中的“銀項鍊”藏起。
“他們生那天我出差,他們…”
“他們過得很好,我帶致淵、致博回家,我母親很喜歡他們,陪他們說說笑笑看影片,還上游樂園玩大半天。很抱歉,剛剛我的說法是想勾起你的罪惡。”她後悔之前的衝動。
“你知道致淵、致博想母親時,會做什麼事情?”在他眼中,她看到濃濃的罪惡,瞬地,她的罪惡也隨之上升。
“這是我們的秘密,我可以不說嗎?”一個老師和他的兒子之間,有了連他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他還能假裝自己將父親角扮演得很成功?拉扯嘴角,他試著不讓沮喪外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