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三年前的慟哭之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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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躺在上的林夕顏，莫伊久久不語。

夢魘是用本體進入別人的夢境中的，因此他在夢境中受到的傷害，就等於現實中受到的傷害。儘管他的恢復能力很強，如今身上沒有外在的傷口，但卻依然昏不醒。

“何必這麼拼命呢？難道，他不僅僅只是想利用我？”莫伊輕輕嘆了口氣，面出些許矛盾“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如果自己能強大一點…”莫伊討厭自己的無能，希望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不用他人保護，甚至可以去保護他人。她已經不想有人因為自己而受傷了。

輕輕張開手掌，在莫伊的注視下，掌心處慢慢沁出一朵桃花。

“力量。這就是那被封印著的力量麼。”從父親的信中得知，從來沒有哪位先輩曾經獲得過這樣的力量。莫伊的情況在家族中已屬特例。

莫伊能受到這份力量的強大，可她如今只能動用很小的一部分。怎麼才能繼續擴大自己的掌控力呢？莫伊開始有意識地尋找規律，回思所有與力量增強有關的事件，但這不可避免會觸及了一件莫伊一直在迴避事，那件三年前的事。就是因為那件事，莫伊獲得了先輩們所不曾擁有的力量，儘管那時的力量還極為微弱。

該面對的必須面對。

“我要變強，那樣就不再需要別人保護了。也就再也不會…”莫伊痛苦地閉上眼睛，然而她強迫自己回憶下去。如果可以，她並不希望獲得那份力量，因為那時付出的代價是如此的沉重…

“*年12月12夜，*山北側發生一起重大通事故。一輛載有26名學生，兩名教師的公大巴撞破護欄，翻入山溝，一名學生重傷，其餘27人全部罹難。據調查，事故原因是司機疲勞駕駛，在經過山崖時睡著…”尖叫。

劇痛。

火焰。

殘破的肢體。

“逃，莫伊，逃啊！”沙啞而焦急的聲音，虛弱地響起。

這是莫伊漸漸朦朧的意識所能接收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醫院醒來的莫伊完全變了一個人。她變得沉默，失去了以往的歡聲笑語。她在自己與他人之間豎起一堵冷冰冰的牆。

她將自己包裹在一個硬殼裡。因為她怕，害怕再把她喜歡的人們帶入不幸之中。

只有莫伊自己知道三年前車禍的真相。那次車禍讓她失去了當時所有的同學、重要的朋友，以及最敬愛的老師。

“小莫，你和我們考同一所大學怎麼樣？我和小幽可都不想跟你分開呢！”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可愛女孩湊向莫伊，兩隻大眼睛閃爍著狡黠之。

“我才不呢！跟你們在一個大學還不被你們折騰死。神州大地我還沒住夠呢，漂洋過海的事就給你們了！”莫伊好笑地白了她一眼。

“呵呵，就算你不去，也別想把我們甩開！是吧！小千！”左邊一個長髮齊的女孩笑道。

這是莫伊的兩個死黨。她們在初中的重點班裡相識，成了摯友，一同直升高中的特優班。高中三年裡，她們一直是班裡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鐵三角。

“呵呵，想想也好笑，這個時候別的班都在緊張的複習、報考，咱們倒好，居然全班一道出來旅行！還美其名曰放鬆身心！無語了！”莫伊不理會兩人的慫恿，嘆道。

“哎…沒辦法！誰讓這裡都是天才呢！除了你這個另類想要自己硬考外，大家都已經被保送了，散夥旅行總得玩得盡興才是。”說道散夥，小千神有些暗淡。

“哎哎~又不是永遠不見了，這麼憂鬱幹嘛~裝深沉！”莫伊趕緊說道。

這時，一個慈祥的聲音傳過來:“莫伊，你真的不同意那些學校的保送麼？”

“薛老師，謝謝您。我還是想自己考。”莫伊對著一位頭髮微微發白的中年女教師微笑道。

“唉，傻孩子，還是這麼逞強好勝。老師也相信你的實力，可高考關係你的未來啊，一旦發揮失誤，後悔就來不及了。”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瘦削中年男教師嘆道。

“謝謝您，馮老師，放心吧。就算出了意外我也可以復讀啊！畢竟我還小得很！呵呵。”莫伊心中暖暖的。兩位老師的關心都出自真心，而不是為了保證班級的升學率。莫伊敬佩他們的教學水平和人品，而他們在莫伊心中幾乎有著親人一般的位置。

“好了孩子們，都別聊了！已經11點了，早點睡吧！明天上午我們就回到城裡了。”薛老師微微起身，向車廂裡大聲說道。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小了，還是此起彼伏的不肯斷，兩位老師無奈地相視一下。

“讓孩子們鬧吧！這麼多年的苦學，終於要有個結果了。”開車的張師傅回頭笑道。

“老張，這些子辛苦你了。白天大家玩去，你都在車上補覺，哪兒也沒去成。”馮老師走過去，拍了拍張師傅的肩膀。

“嗨！孩子們高興就成！你們也休息吧，一把年紀了，別跟著孩子們鬧。”半小時後，車廂慢慢安靜下來，最後只剩下均勻的呼聲。然而就在一切沉寂後不久，車子開始搖擺起來，最後猛地衝破山體護欄，墜落山崖…

“這裡哪兒啊？莫伊，小幽！”小千緊張地大叫起來。泥濘的地面，陰暗的森林，壓抑而寂靜的氣氛，怎麼看都不像在現實中；然而溼漉漉的觸，冰冷的空氣，以及泛著腥臭的氣味都時刻提醒著小千，這一切都是真的！突然，她發現不遠處躺著昏死過去的莫伊和小幽。

“又是該死的噩夢。”莫伊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泥濘的地面上。

“哎，門的位置已經覺到了，想辦法過去吧。”

“莫伊！小幽！你們還好吧！”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莫伊被這聲真實的喊叫徹底嚇倒了，半響沒有從溼漉的地面上爬起來。她本已習慣於在一個又一個如同現實般的噩夢中孤獨地掙扎，找到逃出的“門”可這次，小幽和小千會在自己的噩夢裡？！

看著跑過來的小千和身邊坐在地上的小幽臉上佈滿的驚恐和茫，怎麼看也不像是夢中的角。莫伊戰慄了，難道她們是真的小幽和小千？！這怎麼可能，她們不該出現在噩夢裡啊！

“好可怕，我不會在做夢吧！”小幽瞪大了眼睛，打量著黑森森的樹林。而莫伊依然在發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進入了自己的噩夢，她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真希望是夢啊！可是，這手、這味道都和現實一樣啊，我們很可能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小千咬著嘴，不安地看看莫伊和小幽，推測道。

異度空間！莫伊心中一凜。這個想法太可怕了。莫伊敢肯定，自己是在噩夢裡。可是，小幽和小千呢？她們的身體也跟著進來了嗎？如果她們在自己的噩夢裡受傷，甚至…莫伊不敢往下想了。

“噓！聽，有人說話！”小幽制止了想要說話的莫伊。

果然，不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數量不少，最重要的是，那些聲音都如此耳！

“薛老師！馮老師！”小千和小幽驚喜地大叫，莫伊的心卻沉了下去。

“完了，大家都進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伊真的徹底絕望了。小千拉著她和小幽跑了過去，至此，在她的噩夢裡，全車28個人都到齊了。

“大家先冷靜一下，”薛老師讓有些驚恐的學生們安靜下來“別緊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老師在，大家一起努力，什麼危險都能應付下得了。”頓時，有些慌亂的學生們安靜了些。雖然都是高三的學生了，但是這裡的人大多年齡偏小，這種情況下，大人的作用頓時凸現出來。

“大家有沒有聽說過神秘消失的飛機，行蹤不定的幽靈船？比如1985年在新幾內亞的一片森林沼澤內發現了一架失蹤了近半個世紀的飛機。裡面除了人全消失外，其他物品都是嶄新的，連咖啡都是溫熱的。因此專家懷疑這架飛機可能穿越了某種通道，裡面的人卻留在了那個未知的世界。”這時，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鎮靜的聲音傳來。他是這個班的班長華江。他推了推眼鏡接著說道:“我想我們有可能遇到類似的情況了。”

“那我們會不會再也回不去了？”聽完華江的話，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一個女生已經帶了哭腔。兩位老師和開車的張師傅也沉默下來。

“老師，我知道怎麼回去。”一個聲音突兀地了進來。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指向莫伊。

“莫伊，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麼會知道？”馮老師驚訝地說。

莫伊已經下決心要把大家**夢境。既然自己能通過“門”回到現實，老師和同學們應該也可以。但是，該如何解釋“門”、還有這個噩夢呢？莫伊猶豫一下，最終決定編一個善意的謊言。

“抱歉，馮老師，這件事情我也不太明白，但請大家相信我，因為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我的腦子裡突然多了些東西，能依稀覺到通向原來世界的通道的位置。”莫伊苦笑，這是她有生以來撒的最大的謊了。

大家都不說話，只是盯著莫伊看，莫伊被看得都開始發了，幸好薛老師給她解了圍:“等等，莫伊。讓我們商量一下。”幾位大人了看法，決定相信莫伊的說法。薛老師憐愛地摸了摸莫伊的頭:“讓你揹負這種責任，辛苦了。”得到大家的信任，莫伊覺暖暖的。但是一想到要向“門”進發，她的心又開始發顫。

“最好能平安找到門…”回想以往的夢中經歷，莫伊不由得緊張地攥緊拳頭“真的能平安麼…”莫伊只能祈禱大家也和自己一樣，只是神意識沉入夢境，那麼即便夢中“死亡”也不會影響到現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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