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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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無波的子一天天過去,那個雨天,當他們打開大門的時候,我正拿著爹爹的水藍蘭花傘站在院子中央,檢查腳邊的瓷盆裝滿水沒有。
聽到腳步聲,我不由好奇地站起身,看著來的那些人。
帶頭的是若桃,她臉上塗著一層白白的粉,眉間畫著一朵火焰花,身穿一件橘紅紗裙,袖口的銀絲花朵緻華美,外罩同的披風。一個小丫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替她打著白紅梅油傘。一個婆子走在她旁邊,隨行聽候。離她們幾步遠的地方,還跟著兩個相貌穿著都一模一樣彪形大漢,我認識那兩人,厲風堂幽閣閣主,雙鬼。
若桃走到門廊上,對我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聶兒,好久不見,你還認識我嗎?。”說話間,婆子飛快地跑進屋子,端過來一張椅子。若桃拉拉裙襬,優雅地坐下。
我望望她的腳,看不出曾被開水燙過,心稍安。然後扭頭望著雙鬼,嫣然一笑。
雙鬼一齊捂住了鼻子。
“啊呀“大鬼滿臉通紅地喊道“兩位夫人,我去上個茅房。”說完轉身就跑。
“茅房上個先。”小鬼也轉身跑掉了。
“想不到被關了幾年,你還喜歡玩讓男人鼻血的遊戲。”幾年不見,若桃胖了些許,以前那種眉飛舞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一抹淡淡的憂鬱“更讓我想不到,沒有若雨照顧,你竟然還有讓男人鼻血的本事。你的頭髮誰幫你打理的?”我被她誇得飄飄然,一手轉著油紙傘,一手撫摸著自己黝黑的髮絲只是笑。
打理頭髮很簡單啊,把頭髮直,再用絲帶紮好就行了。哦,對,我還在絲帶結上別了一朵白茶花,馨香撲鼻。
“你的衣服誰幫你洗的?”她又盯著我身上的水藍高襦裙問。
洗衣服?我當然不會。只不過我的衣服太多,雖然被若桃她們燒掉了不少,還是多得驚人。我每三天換一次衣服,換了這麼久,還有幾大櫃新的。
“呵呵,我都忘了,你的東西多得用不完。”她自嘲似的笑笑,抬頭望著天“我小時候一直在想,憑什麼你一個傻子能過得那麼好,擁有那麼多寵愛,還要我伺候你?後來我明白了,聶兒,你一定是我命中的剋星,我生來美貌,卻做著你這個傻子的丫鬟。我愛上一個男人,那男人卻是你定好的夫婿。就是現在,聶兒,你也佔著我厲風堂女主人的名分。所以,你也別怪我對你狠,這是命。”突然,她瞥向我,提高了聲音:“聶兒,你為什麼不回話?!”我眨眨眼睛,望著她眼角的點點淚光,不明白她為何生氣。
“對對對,我忘了你是個傻子,聽不懂。”她氣急反笑“你們父女一個傻,一個毒,把別人玩於股掌之中。就算別人愛你們入骨,你們也不給半分憐憫。若雨從進厲風堂的第一天起就愛上了你爹,你爹不領情也就罷了,反而利用她。為了你爹,她寧願同我這個生死相依的姐妹鬧翻,寧願賠上自己的命,也要保護你這個傻子!她做了這麼多,你爹可曾給過她半個承諾,你這沒心沒肺的傻子可曾記住她半分好?”我黯然,我怎麼會記不住我溫暖的若雨呢?
她收起笑容,幽幽地說道:“風哥又娶妾了,他嫌我生不出孩子。”見她終於開始說真正的來意,我將傘往上抬了一點以示禮貌。
“找大夫看過,我的身體沒異常,風哥的身體也沒異常,可我們就是要不了孩子。風哥說,可能我跟他命裡犯衝,就又娶了妾。我怎麼會和他命裡犯衝,我們那麼相愛,我幫他娶到你,我幫他監視著你,沒有我哪有他的今天?聶兒,”她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道凌厲的光“你爹對我和風哥做了什麼?”我覺得莫名其妙,這件事和爹爹有什麼關係?
----她的臉更難看了:“我在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定是你爹,你爹擔心風哥有了孩子就會下決心除掉你們姐弟,所以不想讓我們有孩子,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風哥不承認,男人都不願相信自己生不出孩子。這不是我的錯,是聶傾唸的錯,我比他更想生孩子。可他不承認,他又另娶了,另娶了。”她絞著手指,越說越動,到最後一甩袖站起身,咬牙切齒地朝我走來。小丫鬟舉著傘,急急地跟在她身後。
走到我面前,她一腳踢翻了我腳邊的藍仕女瓷盆,杏眼圓瞪:“說,你爹給我們下了什麼毒?”水花浸溼了我的錦緞鞋,涼颼颼的,冷得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對於她的問題,我瞭解爹爹,我無話可說。
“你到底說不說?!”若桃等得火起,抬手就朝我揮來,我下意識地一讓,避過了她的巴掌。可手中的油紙傘卻被打得飛了出去,在天上轉了兩圈,然後飄然落地。眨眼間,冰冷的雨水從我的發尖滴下,進我的眼睛裡,將她的身影得霧濛濛的。
若桃從沒這麼不安,這麼狼狽過。她不開心,我也高興不起來。畢竟,她和若雨曾是我最親密的姐妹,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
“桃,他,娶我,一樣的,他,不好。”我磕磕巴巴地安道。很久沒說過話,我的聲音沙啞得像面破鑼,而且有很多字即使到了喉嚨邊也發不出來。我本想說:若桃,風臨娶我和娶別人是一樣的,他只愛你。就算不好也是他的不好,別生氣。
她呆呆地盯著我,愣住了,半天,才喃喃地問道:“你在安我?”我用手抹了抹眼睛邊的雨水,點了點頭。
霎時,她面目猙獰地吼了起來:“少假惺惺,還不是因為你!”緊接著,婆子的衣袖飛一般地從我眼前滑過,一股巨大的氣猛地撞上了我的肚子,震得我五臟六腑都沒了知覺,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朝地上撲去。帶著土腥味的雨水立刻灌進了我的鼻子,嗆得我的喉嚨一陣火燒火燎。
我知道這個姿勢很難看,掙扎著想起身。婆子又上前,揪住我的頭髮,狠狠地將我的頭按進了水窪。
水從四面八方漫過來,湧進我的嘴巴、鼻子,耳朵,像無數把利刃,一寸寸割開我的皮膚。我疼極了,拼命地掰著按在頭上的手,可它紋絲不動。
漸漸的,我的四肢越來越沉,到後來,連手臂都無法舉起來了。
冰涼的雨水順著我的喉嚨,嚯嚯地遍我的全身,將我的溫度一絲絲帶走…
糊中,有人將我翻了個個。穿著橘紅衣服,面容模糊的女人在我面前慢慢蹲下:“少主,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爹讓我活得不痛快,我也要讓少主活得不痛快。”她伸手,輕輕地在我的臉上摩挲著“真是個玉雕的美人,要是再加點風塵味豈不更能惑男人?少主可聽說過東邊的船塢子,少主要是去那裡,不知道那些臭水手會不會美死,這可是他們夢都夢不到的仙女呢。”堅硬的雨滴不停地落在我臉上,打得我的大腦一片混沌,嗡嗡作響。既看不清她的模樣,也聽不懂她的話。
“少主莫怕,只是去玩幾天。而且,奴婢還會送少主一樣防身的東西吶。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藥,功效跟主人給我用的藥相同,少主你可得好好嚥下去,”她用手點著我的額心“不然,帶個骯髒的野種回來你們聶家可就丟大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直穿我的耳膜,震得我頭暈目眩。有人掰開我的嘴巴,將一種暖哄哄的體順著我無法動彈的喉嚨直接倒進了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