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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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遠門?”戴家豪才踏進狐便見才剛從他的小套房搬回的胡藜晶紅著眼眶,忙亂地整理著行李,“怎麼了”
“我爸爸病了,我必須回屏東一趟。”她任他將她攬向自己,—觸及他安全的懷抱,便止不住決堤的淚河伏在他前哭泣。
“我打幾個電話就送你回去”
“不用了!”地抬著淚眼,訝然地瞅著他。說也奇怪,自從她上醫院檢查回來後,以往自他眼中不經意的鄙夷目光已被令她悸動不已的深情溫柔目光聽取代、“給我二十分鐘”他輕柔似風的指尖拂過她臉上的淚痕,教地恍然失了神忘了巨絕。
二十分鐘後他們已在往屏東的路上,開了幾小時的車自高雄下高速公路再升往屏東,—路上胡藜晶心事重重不多話。
戴家豪以為她的異樣是因為擔心她爸爸的病情,可絕對沒想列回到她家競是這般景況,胡家是地方仕紳,從這棟改良式的三合院現代宅子客廳的匾額中,可以窺見她的家人歷任鄉長、議員、國大代表。讓戴家豪不解的是這樣的望族供不起她的留學費用?
而使他氣憤難平的是她家人,包括她奄奄一息正處於迴光返照中的爸爸對她冷漠的態度。
那天晚上她爸爸嚥了氣,她內心的憂鬱悲傷也只有他懂得,其他人則現實勢利得巴不得她儘早走人。
既然見了最後一面,戴家豪也不願她再受任何委屈地拉了她就回臺北。
“你一定覺得我的家人很奇怪,對不對?”連夜北上,當戴家豪的車停在泰山休息站時已是凌晨。
胡藜晶將頭枕在戴家豪肩上,站在高處往晨曦薄霧籠罩下的遠處蒼巒望去。
“嗯,也許你想談談?”她脆弱得不再掩飾,反身抱著他伏在他前哭得好不悽楚。
半晌之後才勉強抑住哀傷,侃侃訴說積壓了二十幾年的委屈。
“在他們眼中我是禍水。我母親在生下我不久後車禍去世,而且接連幾年家族禍事不斷,於是爺爺將這些因由全歸罪於我這個掃把星身上。他想將我送人,在一片撻伐聲中只有我的親阿姨可憐我…”胡藜晶哽咽得泣不成聲。
“阿姨把我接回高雄,一個守寡的女人獨立撫養兩個孩子。她常說她命不好不怕我克,可我住進她家後,從來也沒見她有什麼倒黴的事發生。”說到這裡,胡藜晶這才有一些許笑意。
“全是信,你的家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從今以後我絕不讓人再欺侮你!”信!荒唐!
“你怎麼跟文祥哥說得—樣”她倏地眼睛一亮,笑望著他凝重不捨的表情,“文祥?你書桌上那個男人?”他的語氣中多了些許醋意,又是那個“白弱雞”!宰了做成“白斬雞”還可口些、“嗯。我在阿姨家住到高中畢業,那年暑假爸爸良心發現把我接回去,卻因我這副不祥的外表差點被隔壁村子村長的兒子強暴未遂,他們不但不認錯,還指控我到處勾引男人。那一年因為這個醜聞,爸爸沒選上鄉長、伯父沒選上國大代表、哥哥也於縣議員選舉中落選…我註定和那個家相剋,所以他們恨我,我也不願意再回去,也從此時男人敬而遠之,”原來是這樣,難怪他老是覺得她的自我防衛意識強烈。可是文祥那白弱雞呢?他非得清楚不可。
“在我屢受欺凌的時候,都是文祥哥安我。他影響我好深好深,我可以為了他—句讚美的話,將這超齡表現的髮型—留就留了十年;也叮以因為他的鼓勵,答應他非到美國哈佛陪他不可;為了他,不男朋友,努力讀書…”
“你很愛他!”戴家豪只覺得—顆心被千刀萬剮般的疼痛難受。
這是不公平的,他可以比文祥愛地、疼她千萬倍,可偏偏他輸在起跑點上,晚認識了她這麼多年,“愛他?”胡藜晶訝然地推開他。
“他是我表哥呢,我怎麼可以愛他,你別嚇人好不好?”
“表哥?”戴家豪原木認真嚴肅的臉上浮現大大的笑意“那你就不用為愛走天涯了嘛,在臺灣找個人嫁了不是更好?”最好嫁的人是他,那就太完美了!
“不行,我答應過文祥哥,得信守諾言,”她猛搖頭。
“難道沒什麼值得你留下的理由?”例如——他,戴家豪?
她還是搖搖頭,雖然心裡千萬般想為他留下,可是她怕,怕自己太掃把克了他全家。
他失望地、悶悶地,一句話也不說,徑自摟著她的肩往停車場走去。
“你怎麼了?”她仰頭問向身旁的他。
“沒什麼,我們‘回家’。”戴家豪收起紛紛亂亂的情緒,投給她一抹和煦溫暖的笑容、語意甲有不容撼動的保護意味,只差沒有舉手宣誓:我,戴家豪將終其一生寵愛狐狸,不,是胡藜晶;任她打、任她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當我是豬,我就不認為自己是人,並且給她一個固若金湯的——“家”當然,這個誓言也要她情他願,總不能只是自己唱高調,但她擺明了拒絕!
他該怎麼辦?她如候鳥—樣終究要飛的,真要讓她飛了,他又如何甘心?
“阿晶,準備好了嗎?”戴家豪今天一身瀟灑筆的西裝,手裡拿著一束紫桔梗和一個包裝美的絨布盒,疾步下樓梯邊愉悅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