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戰火起荊州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足足過了半刻,唐馨兒這才鬆開手臂,悄然拭去眼角的淚水,強作歡笑,對陳驀盈盈一禮,輕聲說道“夫君,該動身了…”望著她勉強打起的笑靨,陳驀心中猛然湧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絮,幾步走上前,緊緊摟住她,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狠狠吻在她紅之上。
“夫…唔…唔…”相擁了整整半柱香光景,陳驀低聲說道“等我回來…”只見那滿臉羞紅的唐馨兒幾次偷偷抬頭深情望向陳驀,卻又忍受不住他灼熱的目光,點點頭,彷彿蚊聲般說道“嗯,妾身候著…”足足望著唐馨兒半響,陳驀深一口氣,狠下心拿起桌旁的佩劍與長槍,轉身走出屋子,身後,猶自傳來唐馨兒那溫柔的聲音。
“妾身,祝夫君凱旋而歸!”當陳驀坐跨戰馬黑風來到下蔡城門處時,兩千餘三河騎兵早已在城外準備就緒,除了三河騎兵中將領王思、王充、李揚、吳昭等人外,張燕、於毒、穆固、嚴平等人也牽著戰馬等候在旁。
因為張燕等人來投奔時也帶來了不少馬匹,是故張素素將他們等人也編入了陳驀麾下。
“陳帥!”見陳驀來到,眾將抱拳呼道。
陳驀點了點頭,回顧副將王思道“都到齊了麼?”
“我三河騎兵共計一千八百七十二人,已悉數再此!”
“好!”陳驀點點頭,轉頭望向張燕,卻見張燕抱拳稟道“陳帥,末將麾下輕騎弟兄兩百二十一人,無有一人缺席!”
“好!”見麾下輕騎盡數到齊,陳驀正要準備出發,卻見城牆上有人大喊。
“大哥,等等我,等等我!”陳驀詫異抬頭,卻見劉闢在城牆上揮手,隨即,只見他匆匆跑了下來,也不知從何處牽來一匹戰馬,幾步跑到陳驀面前,嘿嘿笑道“大哥,我也有馬,帶我一道去吧?”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頓時衝散了出兵前的緊張,叫附近那些騎兵鬨堂大笑。
“笑什麼?笑什麼?”劉闢帶著痞氣轉了轉腦袋,朝著那些鬨笑的騎兵惡狠狠地瞪去。
陳驀無語地搖了搖頭,沒好氣說道“你會騎馬麼?”
“會啊,會啊!”劉闢連連點頭,說道“前些子學會的,就等著大哥出陣!”這時,陳驀注意到了城牆上的龔都,見他聳聳肩,做出一副攔不住劉闢的模樣,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若是中途掉隊,我等可不會停下等你!”雖說劉闢如今擔任著下蔡城防的重任,可是這傢伙顯然不是安穩的人,哪裡肯老老實實地履行那份枯燥的職務,以至於每的巡邏、視察都是龔都一人包辦,至於他劉闢在城防幾乎是可有可無,正因如此,陳驀才想把他帶身旁,免得這傢伙又到處惹事。
“是是!”劉闢連連點頭,萬分歡喜地翻身上馬,也不知是過於動還是初學乍練,以至於費了好久才翻上馬背,看著他那吃力的模樣,張燕倍好笑,忍俊不。
估摸一刻左右,張白騎匆匆從城內走出,與陳驀說了幾句,陳驀聽罷點點頭,隨即右手一揮,低聲喝道“出發!”
“喝!”兩千餘輕騎高呼一聲,一路人馬浩浩蕩蕩朝著江夏而去。
初平二年四月六,陳驀領王思、張燕、劉闢等將、並兩千輕騎趕往江夏,每天明時分啟程,落西山歇息,行百里,如此行軍不可謂不速,而張白騎則領兩千步卒並諸多糧草遙遙在後,為陳驀援助,至於張素素,則領剩下的兩千黃巾士卒駐守下蔡,畢竟袁術仍然沒有明確地表態,仍需加以防範。
短短七後,陳驀手握袁術通關密令一路南下,沿途經過潁水、廬江、安豐等地,終於來到三江口以北六十里處。
這時,陳驀下令全軍偃旗息鼓,緩緩而行,不時派出斥候去前往探路,畢竟據探子來報,孫堅大軍此刻就屯紮在三江口附近,倘若被起發覺,心中警惕暫時撤退,恐怕陳驀此行多半要功虧一簣。
將麾下輕騎予了副將王思,叫他謹慎前行,陳驀自己則領著張燕、劉闢、於毒三將並十餘騎快馬趕往三江口,待到了一處山峰,遂下馬登山,登高眺望。
此時真是天將明時分,只見那三江口附近燈火通明,戰船來回如蝗,營帳連綿十餘里,那孫堅三萬餘人馬依山旁水設下營寨,好不壯觀,再看營中,只見有不少士卒奔走慶賀,整個營寨歡笑聲連連,顯然是戰後慶功。
默默望了半響,陳驀憂慮皺眉說道“看來那黃祖已是敗了一陣了…”孫堅打了勝仗,對於如今的陳驀來說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要知道江東軍中有整整三萬士卒,又有孫堅這樣的絕世猛將,一旦打了聖戰士氣大振,再想遏制他們絕非那般容易。
陳驀之所以夜兼程趕來,無非也是顧忌這一點,他原想暗中助黃祖一把,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即便如此,他亦是來晚一步。
見陳驀皺眉不語,身旁張燕疑惑說道“末將聽聞探子來報,那黃祖坐擁兩萬餘江夏兵,不曾想到竟如此輕易被孫堅所敗…”話音剛落,就聽身旁劉闢哼哼一聲,說道“大哥,不如趁這廝慶功之時驟然攻打?”陳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孫文臺久經沙場多年,豈會犯下此等失誤?”張燕也勸道“陳帥所言極是,依末將看來,孫堅如此妄為,彷彿不設防一般,恐怕多半是想引黃祖出城襲他,我等若是莽撞襲他營寨,豈不是誤打誤撞替黃祖擋了一劫?”話音剛落,就聽劉闢腔氣地說道“怕甚?我等兩千弟兄趁他慶功之時一起殺入,即便有伏兵,又有何懼?”張燕苦笑一聲,說道“劉頭領莫要魯莽,我等弟兄夜趕路,早已疲憊不堪,豈能再復廝殺?”劉闢正要說話,忽然見到陳驀眼神一瞪,頓時縮了縮腦袋,不再搭話。
“張統領說的不錯,”抬起手指著孫堅營寨中黑暗一處,陳驀凝聲說道“全營皆燈火通明,唯有此處昏暗一片,想來是孫堅早早設下伏兵,誘黃祖出城…罷!”說著,陳驀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山去,口中說道“張統領,傳我令至王思等人,叫他們原地待命,莫要輕舉妄動!——我等再往江夏探探黃祖動靜!”
“諾!”張燕抱拳領命,對身旁一人吩咐幾句,隨即與劉闢、於毒二人幾步跟上陳驀。
而與此同時,在三江口江東大營之內,孫堅正與程普以及自己長子孫策在帥帳飲酒。
忽然,孫堅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警覺,彷彿是正被一頭猛虎窺視著,這種覺一閃而逝,令他錯愕不已。
“主公?”程普多半是看出了孫堅的異樣,舉杯喚道。
“哈哈,無事無事,想來是酒至半醉,神智恍惚,”孫堅哈哈一笑,與程普對杯而飲,隨即一抹嘴邊酒漬,玩笑說道“真不知該說那黃祖是無謀還是膽小,我等為他設下如此[良機],他竟放過!”說罷,就聽程普笑著接茬道“主公莫惱,依末將看來,此刻最懊惱的恐怕要數公覆與義公二人,苦等半宿,飢寒迫,卻不見那黃祖前來送死!”
“哈哈!”孫堅搖頭一笑,轉頭對身旁長子孫策說道“策兒,你且去北營,轉告黃、韓二位將軍,叫他們不必再埋伏了,天將明,想來黃祖那匹夫是無膽前來襲營,與其白白費時間,不如來我帳中一道飲酒!”
“是,孩兒這就去!”年紀方才十八的孫策抱拳領命,大步走出帳外,看得程普連連點頭,出聲讚道“少主年紀輕輕,便有此等威嚴,想以時,必成大器!實乃主公之福,江東之福啊!”孫堅輕笑著搖了搖頭,舉杯說道“這話德謀莫要當著策兒面說,此等小輩,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倘若德謀再倍加讚譽,心中必生傲氣!”舉杯遙敬孫堅一番,程普笑著說道“主公多慮了,少主年方十八便能征戰沙場,乃是天生悍將,假以時,或許成就更在主公之上也未可知喲!”
“哈哈,如此倒好,如此倒好!”聽著程普讚譽自己長子,孫堅心中喜悅,哈哈大笑,忽然,他腦海中浮現出一人,一個渾身鮮血站在萬軍之前的身影。
“悍將麼…”沒過多久,孫堅麾下的黃蓋、韓當二將便來到了帳內口稱主公,孫策緊跟在後,望著黃蓋滿臉晦氣的模樣,程普玩笑說道“公覆,你二人守候一夜,可曾釣到大魚?虧我不曾與你等搶功,白白費一宿!”黃蓋沒好氣地望了一眼程普,說道“大魚是不曾釣到,小魚倒是有一條…”說著,他沖帳外喝道“帶進來!”話音剛落,在孫堅愕然的目光中,有兩名江東兵抓著一個看似十來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只見那女孩滿臉汙垢、衣衫襤褸,渾身上下汙穢不堪,然而唯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頗有氣勢。
甚至於,即便在孫堅威勢前,那個小女孩亦不曾出半點畏懼,不停到掙扎著,口中叫道“放開我!放開我!”錯愕地望了一眼那小女孩,孫堅莫名其妙問道“公覆,這是?”只見黃蓋抱拳稟道“啟稟主公,這是方才在營外巡邏的士卒綁了來的,據說此人在營外鬼鬼祟祟,恐是細,是故…”話音剛落,就聽那女孩大聲叫道“我不是細,我只不過從那經過…”孫堅輕笑著搖了搖頭,揮揮手說道“放開她,黃祖再過無能懦弱,也不至於叫一個女娃來刺探我軍虛實!”
“可是主公,此人還傷了我軍一名士卒…”陳驀愣了愣,滿臉詫異說道“你且說來聽聽”黃蓋苦笑一聲,說道“據說是此人在我軍營外鬼鬼祟祟,被巡邏的士卒瞧見喝問時,她轉身就跑,被抓到扭打時狠狠咬在我軍一名將士手上,撕下一塊皮,是故末將將其綁來,請主公定奪!”
“竟有此事?”孫堅聞言望向那個女孩,見她一臉氣憤地望著自己,心下一樂,揮揮手叫那兩名士卒將她放開,輕笑問道“為何要傷我軍將士?”只見那女孩了胳膊,氣呼呼地說道“又不是我先傷人,我只不過是餓了,想找些食物充飢,沒想到那些士卒硬說我是江夏細,要用繩索綁我,甚至還拔刀威脅,我當然要反抗了,所以…”孫堅聽得搖頭不已,回顧黃蓋說道“那位將士眼下如何?”
“啟稟主公,已送至營內歇息,雖說傷地不輕,不過皮外之傷倒也容易痊癒…”
“唔,”孫堅點了點頭,轉頭望向那女孩,問道“你姓甚名誰?可是附近鄉民?為何孤身一人在此深山逗留?莫不是路?倘若如此,我可派人送你回家…”只見那女孩臉上盡是苦澀,猶豫了一下,抬頭望著孫堅,說道“將軍何人?”見這小傢伙不回答反而問起自己,孫堅有些意外,說道“我乃討虜將軍、長沙太守孫堅!”
“可是天下聞名的江東猛虎孫文臺?”小女孩怯怯問道。
見他如此年幼卻也知道江東猛虎之威名,帳內諸將皆笑。
“正是!”孫堅點了點頭,笑著問道“你是何人?”只見那小女孩猶豫一下,忽然抬頭說道“我叫董白,乃昔相國董仲穎孫女!”剎那間,整個帳內鴉雀無聲,連黃蓋顯然沒有料到怎麼抓來的[細作]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身份。
“董卓孫女?”孫堅眼神忽閃不定,語氣頓時冷了幾分,皺眉問道“你是那國賊孫女?”只見董白猶豫一下,說道“是!”
“董賊把持朝廷、禍亂深宮,罪無可恕,深為本將軍所憤恨,你就不怕本將軍殺你?”說著,孫堅身上隱隱散發出幾分殺氣。
然而董白卻不曾出半點畏懼,不亢不卑說道“在他人眼中或許如此,但自幼祖父便對我疼愛有加,如今我若是為了活命欺家忘祖,端的不為人子!”
“哦?”見董白如此年幼卻說得頭頭是道,孫堅心下一愣,微微有些動容,想了想,問道“本將軍聽說祖父董仲穎被王司徒滿門抄斬,為何獨獨你一人逃地命?”董白也不隱瞞,遂將她與陳驀說發生的事一一告訴孫堅,聽得孫堅默然不語。
足足過了半響,孫堅沉聲問道“是故,你跋山涉水,歷經寒苦,為的就是找尋那奮威將軍陳驀,為祖父以及你董家一門報仇雪恨?”
“是!”望著董白那堅毅的目光,孫堅搖頭一笑,嗟嘆道“奮威將軍…不曾想當初的黃巾小卒,如今已官至奮威將軍…”說著,他深深望著董白半響,說道“你可知他身在何處?”只見董白眼中出幾分黯然,默默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據說他辭官回鄉,從此便沒有了音信…”孫堅樂了,戲謔說道“天下何其之大,你既然不知他落腳何處,又如何找他報仇?”
“我…”董白眼中閃過幾絲為難,強自說道“即便如此,窮我一生也要找到他!”
“找到又能如何?本將軍可聽說陳奮威在汜水關前斬將無數,一身武藝無人能擋,即便尋到,你以為可以殺他?”董白猶豫了一下,恨恨說道“只要能找到他落腳之處,我每找尋機會,三年五年也好,十年八年也罷,終有一可以伺機殺他!”望著她倔強的目光,孫堅一拍桌案,讚許道“好!有志氣!不曾想那董仲穎竟然還留有你這等孫兒…”說著,他見董白一直盯著自己案上酒,心中一樂,回顧孫策道“策兒,你且帶她下去梳洗一番,找些乾淨衣服給她換上!”孫策望了望董白,又望了望孫堅,點點說道“是,父親!”望著他二人離開的背影,孫堅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董卓雖說罪該萬死,然禍不及家眷,王子師如此行事,未免太過狠毒了…”
“主公莫不是於心不忍,想收留此女?”帳內黃蓋詫異說道“主公,萬萬不可啊,此乃國賊董卓血脈,放過她已屬主公仁義,豈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收留逆賊血脈?”孫堅自斟一杯,望著酒杯輕笑說道“奮威將軍陳驀…當初芒碭山前的黃巾小卒都有這份仁義之心,不但私自將此女放走,又將惡名揹負在身,為的便是叫此女不至於去找王允報仇,以免董卓一門絕戶,本將軍雖說與董卓有隙,然禍不及家眷,再者如今董卓已死,而此子膽識、見識皆過人一等,即便收留於她,又有何妨?”
“這…”黃蓋啞口無言,搖頭說道“末將只怕損主公名聲…”
“區區虛名,何足掛齒!”孫堅淡一笑,隨即舉著酒盞皺眉說道“只是那奮威將軍陳驀,自辭官便不知下落…”話音剛落,便見韓當古怪說道“莫不是主公要為此女報仇?”孫堅一臉錯愕,還沒說話,便見程普呵呵笑道“義公不知,主公與那陳驀早便相識,素喜此人,好幾次將此人收入賬下,卻不得機會…”說著,他轉頭望向孫堅,抱拳說道“主公,此事末將倒是有些消息,前幾出兵前,末將聽說黃巾賊首張素素被袁術圍困於下蔡,各路黃巾前去相救,依末將看來,此人會前去搭救…”孫堅聽罷默然搖頭,嘆息說道“聽聞那張素素被曹孟德擊敗於陳留,倉皇逃亡壽,身旁僅數百黃巾,豈能與袁術抗衡?此子仁義倒是仁義,只可惜誤入歧途,為黃巾所累,那袁術…”說到這裡,他深深皺了皺眉,出一臉厭惡模樣,冷哼說道“我原先還道那袁氏心憂大漢社稷方才起兵伐董,卻不想竟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端得不為人子!”
“聽說袁術又向主公討要傳國玉璽?”
“哼!”只見孫堅怒哼一聲,低聲罵道“玉璽乃我大漢神器,豈能予此等賊子之手?只可惜陛下如今被郭汜、李傕所虜,孫某卻身在江東,鞭長莫及,唉…唯有盼陛下吉人天相,待我收拾了劉表這廝,再起兵北上!哼,這劉表身為皇室宗親,卻與袁紹合謀,要奪我手中神器,實在該死!”帳內眾將對視一眼,程普憂慮說道“只是如今黃祖死守江夏,任憑我等如何引誘,他便是不出城來,以至於我軍在此徒耗軍糧,這可如何是好?”
“他不出來?”只見孫堅眼中光一閃,冷聲說道“嘿!那我等便逆而上,率軍直襲襄陽!”程普面一驚,詫異說道“主公,這…江夏未取,深入荊州腹地,恐有不測啊,倘若黃祖率一軍斷我軍糧道,這可如何是好?”
“他敢?!我等候他三,此人卻龜縮不出,如此鼠輩,何足掛齒?”說著,孫堅站起身來,揮手喝道“傳令下去,全軍整裝,一後,我等水、陸兩軍逆江而上,直取襄陽!”帳內諸將一聽,起身領命。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