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初至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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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見唐馨兒言行舉止得體,算卦先生讚許地點了點頭,將那六枚棋子放置原處,隨即望著陳驀笑道“足下方才言問一事,且不知所為何事?”在唐馨兒的暗中提醒下,陳驀這才回過神來,抱拳道了一聲歉,隨即將事情的緣由告訴了那位算卦先生。
“就為此事?”那算卦先生啞然失笑,指著城中深處說道“若要暫住,往前便是驛站,倘若打算多住一陣,可往南街,往年黃巾動亂,潁川有不少人遷往他處,將房屋抵押給了城內富豪世家,荀家,你可往荀家詢問此事!”
“多謝!”陳驀抱了抱拳,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那算卦先生喊住。
“足下無禮打擾我二人弈棋,莫不是就此一走而至?”見對方和顏悅,陳驀也覺得自己剛才舉動過於莽撞,問道“你想怎麼樣?”那算卦先生指了指桌案兩旁竹竿上的白布,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算卦?”陳驀一臉古怪表情,說道“先生若要財,直說便是…”話音剛落,卻見那先生笑著說道“不可不可,君子愛財取之以道!”
“只是在下對此些神神鬼鬼、故玄虛之事向來不信!”
“哦?”那先生的眼中出幾分笑意,含笑說道“何為神神鬼鬼、故玄虛?”說著,他從棋盤中拈起一枚棋子放在右手手掌,問道“我手中何物?”陳驀不解其意,說道“棋子!”
“為何你認為此乃棋子?”
“這…”陳驀一臉的莫名其妙,想了想說道“因為在下親眼看到!”
“很好!”那先生點了點頭,隨即握緊右手,又問道“我手中何物?”陳驀皺了皺眉,望了一眼那算卦先生,卻見他目光坦蕩,並無奚落之意,遂猶豫說道“還是棋子!”算卦先生哈哈一笑,忽然凝聲問道“此次足下可未曾親眼看到那棋子,為何認為在下手中的是棋子,而不是其他?”陳驀愣住了,隱隱好似明白了什麼。
彷彿是看穿了陳驀的心思,那算卦先生輕笑一聲,正說道“因為足下心中斷定在下手中的便是棋子,而不是他物,換而言之,正因為足下心中有那枚棋子,是故認為在下手中握著這枚棋子…正所謂物由心生,信則有,不信則無,神鬼之說亦是如此!再者,足下好生捉摸捉摸,世間玄妙之事,豈止鬼神之說乎?”一句話說的陳驀面沉思,別的不說,他身上的戾氣就無法用世界道理解釋。
見陳驀一臉深思表情,那位紫衫儒士拍著酒葫蘆忍俊不,撫掌大笑。
“哈哈,賢弟當真伶牙俐齒,詭辯無雙啊,愚兄算是見識了!”就在陳驀沉思之際,唐馨兒在旁小聲對他說道“若是那卦象當真無憂不中,我郎可否請那先生算算妾身祖墳所在?”陳驀點了點頭,對那算卦先生說道“她乃荊室唐氏,一直住在雒陽,此次我二人前來潁川,便是為了探探她家門祖墳所在,整頓一番,以表後輩的心意,可惜荊室生父早逝,只說起祖墳遠在潁川,便不曾道明確切方位,兼家中又無其他親人,無從詢問,如此,先生可否一算?”
“這有何難?”那先生淡然一笑,從懷中取出龜甲佔了一卦,稍一停頓,便出言說道“出潁川東城門往北三十里處有一山,背靠潁水,草木森森,道路不便,足下只需往林中尋覓,便能找到足下室家門祖墳所在!”陳驀一聽,心中不泛起嘀咕,本來他就相信所謂的占卦之事,如今又見那先生片刻之間道出具體方位,更是懷疑,皺眉問道“閣下可不要信口胡說!”
“哈哈,”那先生輕笑一聲,伸手指著橫幅,凝聲說道“在下占卦,無有不中!天下雖大,能與在下比肩者,即便十年之後,也唯有兩人!”那一瞬間,陳驀隱約到一股無比澎湃的震懾力,與從武將身上覺到的壓力不同,是更加龐大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壓迫力。
或許這種覺只有陳驀一個人覺到,以至於在他身旁的唐馨兒並沒有到任何異樣。
見那算卦先生誇下這等海口,唐馨兒也不免有些躍躍試,猶豫一下,輕聲說道“先生的卦象準麼?”
“當然!”算卦先生微微一笑,問道“且不知這位夫人想算什麼?福、壽、祿,亦或是…子嗣?”聽到最後兩字,唐馨兒不俏臉一紅,也不敢回答,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如同蚊音。
算卦先生輕笑一聲,取過龜甲佔了一卦,隨即,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只見他皺眉望了一眼唐馨兒,又望了一眼陳驀,隨後取過龜甲又算了一邊,卻久久不曾開口。
“先生,莫不是妾身福薄?”見那先生如此模樣,唐馨兒不有些緊張,屏著呼不敢氣。
“那倒不是,”算卦先生為難地望著唐馨兒,遲疑說道“夫人也是福緣深厚之人,只是…”
“只是什麼?先生但說無妨…”那先生猶豫一下,搖搖頭說道“命中註定,無有子嗣…”猛然間,唐馨兒彷彿遭到雷擊般,臉上血頓退,面蒼白,死死抓著陳驀手臂,一臉駭然。
但凡女子、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子,一生中最看重的無疑是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說,那位算卦先生的話給唐姬帶來了沉重打擊。
“你胡說八道什麼?!”陳驀有些生氣了,猛地一拍那桌案,怒視著那算卦先生。
卻見對方擺了擺手,連忙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將軍且莫要動怒…”
“將軍?”陳驀愣了愣,要知道他此刻身上可沒有穿著鎧甲,僅僅只是尋常衣衫而已,除了身上戾氣懾人外,與尋常百姓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兩位明鑑,在下並非信口開河,倘若當真為了騙兩位卦錢,在下只需挑著好聽的話說便是…”說著,他轉頭望向唐姬,歉意說道“只是這位夫人問起,在下不便隱瞞,不過夫人也莫要過於憂心,天有陰晴輪換,人亦有福禍相依,其中玄妙,即便是在下,也只能窺得其中一二…”陳驀也勸,好說歹說,總算是哄地唐馨兒逐漸恢復了血,畢竟人總是會往好的一方面想。
但是對於那算卦先生方才稱呼自己為將軍,陳驀心中隱隱有些詫異,因為他並非發現自己出什麼破綻。
或許是看出了陳驀心思,算卦先生笑著說道“足下莫不是也要算一卦?”陳驀皺了皺眉,沉聲說道“無所不知?”
“是矣!算前生,卦後世,無有不中;天文、地理、人和,無有不曉;陰陽、八卦、奇門、遁甲,無有不!只要是足下說得出來的,在下便算得出來!”
“好,那就請先生替在下算一掛!”
“有何不可?”算卦先生輕笑一聲,這次竟然連龜甲也沒用使用,張口便說道“天有天運,人有人運,世人占卦,無外乎福、祿、壽,觀足下氣運,煞中泛赤,此生多殺戮,殺孽滔天,戾氣纏身,何談福緣?至於祿緣,足下一生衣食無憂,可位極人臣,倘若足下有意,再進一步也並非不能…”說著,先生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直直望著陳驀,足足觀了數息,這才放緩了語速繼續說道“至於最後的壽緣,在下不便多說,只勸將軍少造殺孽,否則恐怕要殃及後世,折福折壽!”
“不便多說?如果我硬要你說呢?”算卦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用手在桌案上寫了兩個字。
廿四!
看得陳驀心中一驚。
半盞茶後,按著那算卦先生所說的數目,陳驀摸出了幾枚銅錢作為卦資,隨即扶著唐馨兒上了馬,牽著馬韁朝南街走去。
二十四…
陳驀依稀想起曾經好似也有人為自己這麼算過一卦…
望了眼陳驀離開的背影,身穿紫衣衫的儒士輕笑一聲,說道“賢弟在此設攤百,每每以千金卦資唬人,不曾為人算過一卦,莫非是在等他?”只見那位算卦先生負背雙手望了一眼天空,悵然嘆道“大漢氣數已盡,然黃巾氣運未滅,此人身系黃巾氣運,我提點他一二,也算是還了黃巾人情,從此我與黃巾再無干系!”
“如今天下動盪,以賢弟才智、本事,何不與為兄一同擇一明主輔之,共創大業?”
“呵,”至吉安那先生苦笑一聲,搖頭說道“我代天掌運,即便我願救天下百姓,究竟天意如何,尚未可知!倘若巧成拙,惹來大禍,反而不妙!再者…”
“再者?”
“張氏一門血脈本該斷絕,也不知是何人擾亂了天機,致使天下更亂三分…我思其中必有蹊蹺!我且回去將此事告知左師再做打算,小弟告辭!”說著,那算卦先生將桌案上擺著的那本卦書一合,收入懷中,朝城外走去。
隱約間,能看到那卦書封面寫著四個篆字。
《奇門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