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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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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崩壞--初平三年一月下旬,許都--不得不說,儘管曹在外的名聲並不怎麼樣,但是卻絲毫沒有過河拆橋的意思,他不但沒有像袁術那樣暗中削弱黃巾,甚至於給了黃巾一個更大的發展空間,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即便如此,黃巾軍卻依然引發了一場風波。

徵西將軍府,那是曹借朝廷名義賞賜給陳驀的府邸,在來到許都後半個月裡,陳驀在宅邸中安心養傷,幾乎沒有踏出府邸一步,只有一次另外,那是在張素素的天師府中,那一次,鬧得很大…

“唉!”站在院中望著花園的景緻,僅僅穿著一件單薄衣服的陳驀,負背雙手長長嘆了口氣。

這時,他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只見唐馨兒踏著碎步來到了他身後,將一件長袍披在陳驀身。

回過神來,陳驀轉過頭去,卻見唐馨兒報以溫柔的微笑,低聲說道“外面寒冷,夫君傷勢尚未痊癒,還是謹慎一點的為好…”望著她那關切的目光,聽著她那輕柔的聲音,陳驀點了點頭,在唐馨兒有些出乎意料的眼神中,伸出手輕輕將她摟在懷中。

“夫君?”唐馨兒驚訝地望著陳驀,見自家夫君面帶絲絲苦澀笑容,聰慧的她心中一動,低聲說道“夫君莫不是…想起周、裴兩位大哥了?夫君放心,兩位大哥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望著屋外院中綿綿的白雪,陳驀微微輕嘆一聲。

周倉與裴元紹,是陳驀初來這個時代最先遇到的人,記得在潁川時,若不是他二人照顧,恐怕陳驀早已死在亂軍之中,尤其是逃亡途中,他周倉與裴元紹不惜陷自身於險境,引開追趕的三河騎兵,這份情義,即便是眼下,陳驀時刻念念不忘。

是故,有些不明所以的黃巾才瞧見一件件令他們頗為驚訝的事:周倉與裴元紹,這兩位僅僅只是守備與都伯官職的人,在黃巾之中卻有與其身份不符的威信,甚至於與黃巾軍中的耀眼人物陳驀平起平坐。

對此這類事,陳驀向來不放在心中,因為在他看來,沒有周倉與裴元紹,就沒有今的他,是故,即便職位的差距再大,三人之間的這份情義依然不會概念,不管何時何地,周倉與裴元紹顯然都是陳驀心中的大哥。

但是陳驀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三人間竟然會有分道揚鑣的那一

那是在數前…

“老子不同意!絕對不同意!”在曹借朝廷名義賜給張素素的天師府中,素來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裴元紹當著黃巾軍大小頭目的面,拍桌摔碗。

毋庸置疑,當時整個廳內的氣氛異常壓抑,滿廳的黃巾軍大小頭目都望著裴元紹憤怒地衝著張素素吼著。

“你要我裴元紹給那狗皇帝下跪,我忍了,但一事,我裴元紹說什麼也不答應!——素素,你難道忘了麼?是誰害死了三位天師?是這狗朝廷!又是誰害死了眾多兄弟?還是這狗朝廷!當初兄弟等浴血奮戰,為的便是推翻暴漢,而今時今,我等卻對狗皇帝下跪,甚至將我黃巾更名為青州兵,如此何以面對當初無數戰死的弟兄?!——難道這一些你都忘了麼?!”不得不說,被裴元紹劈頭蓋面一陣痛罵,張素素面時青時白,隱隱有發怒的跡象,但是擺著陳驀在場,又鑑於當初裴元紹與周倉死命保護自己的事,張素素微微了口氣,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和顏悅地解釋道“裴大哥,你誤會了,素素這麼做,只不過是想讓我黃巾有一條出路,你也瞧見了,自甲子年起兵開始,我黃巾軍冠賊名,前後犧牲了近百萬弟兄,但是結果如何呢?居大義者得天下,這便是世道!

大漢延續四百餘年,深蒂固,以至於天下人皆尊漢室,並以漢人自稱,此大義也!

今時今,我張素素之所以投入朝廷,並沒有任何私心,富貴也好、權柄也罷,在我看來皆不如我黃巾軍恢復當初興盛、甲子大興!

甲子年諸多黃巾將士的犧牲,素素不敢忘卻,裴大哥息怒,但是裴大哥可曾想過,為何我黃巾當初那般強盛,卻亦無法推翻漢室?

皆因民心!——天下民心向漢!

裴大哥難道還不明白麼,傳承四百載的大漢,並不能以區區武力推翻,必須得以大義!

並非是素素要捨棄黃巾這個名稱,只是黃巾等同於賊寇,天下各地皆充斥著這個想法,今時今,蒼賜我等一個絕好機會,更名青州兵,韜晦養光,借漢室與曹孟德之力,徐徐壯大我等,加以時,當我黃巾壯大,反戈一擊,到那時再舉義兵,豈不是更加容易?”說實話,待張素素一番解釋後,確實說服了不少心存芥蒂的黃巾將領,但是,卻依然無法說服周倉與裴元紹等人。

“是,素素你說地不錯,到那時,我等或許確實有推翻大漢的時機,但是,那還是黃巾麼?五年?十年?二十年?待我等這一批老卒死後,新加入的弟兄他們會記得黃巾麼?不,到那時,他們依然是漢卒、是漢官、是漢將,但決然不會是黃巾…大義固然重要,那麼道義呢?”說著,裴元紹怒視著張素素。

見此,陳驀起身相勸,然而,他才剛剛開口,卻被裴元紹打斷了話。

“沒你的事,小驀!”作為黃巾軍兩位將帥,陳驀卻被區區都伯的裴元紹一句話頂了回去,只見裴元紹深深望了一眼陳驀,心中是又氣又惱,搖頭說道“小驀,說句不客氣的話,別看你身為大帥,統帥數千黑狼騎,但是你在我裴元紹看來,依然是當初潁川大營中那不明世故的小弟兄…我裴元紹託大叫你一聲兄弟,小驀你是應了也好,不應也罷,有些話我近來堵在心中,不說不快!”說實話,認識裴元紹那麼多年,陳驀從來見到過他出這般嚴肅神,在猶豫一下後,抱拳說道“裴大哥請直言!”見陳驀依然稱呼自己為大哥,裴元紹眼中出幾分欣,但是隨即便被無盡的惱怒所取代,毫不客氣地斥道“別人我不管,因為他們不曾見過當初潁川的慘狀,但是小驀你呢?你可別忘了,我等三人是眼睜睜看著八萬潁川將士全軍覆沒,這一切拜誰所賜?便是那朝廷!便是那天子!”

“裴大哥…”

“你給你閉嘴!”怒聲打斷了陳驀的話,裴元紹絲毫不留情面地呵斥道“小驀,你如今也算是得以了,大漢徵西將軍、護軍,又領了一個什麼潁陽亭侯,可是風光無限啊…你還會記得含恨而死的波帥麼?還記得眾多犧牲的弟兄麼?當你手捧徵西將軍官印時,可曾會記起這一些?”

“我…”

“你啊,就是太過於優柔寡斷,只要是素素說的,兄弟你一概照辦,平時些許小事還則罷了,今時今,更名一事,你作為親眼目睹我黃巾由盛轉衰的潁川黃巾,卻也不勸勸素素,哥哥倒是要問問,兄弟你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張了張嘴,陳驀啞口無言。

說到底,裴元紹說的一點沒錯,無論是當初潁川軍渠帥波才也好,八萬敗亡的潁川將士也罷,這一些陳驀恐怕早已忘卻,他唯一記得的,便是要幫助張素素,是故,面對著裴元紹的質問,陳驀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