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章離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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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氣勢,竟不下我主曹孟德,難以想象,天下女子中竟有此等人物,怪不得能以女兒之身,統帥數萬黃巾。
想了想,郭嘉一抖雙袖,正說道“既然如此,嘉便照實說了,青州,整個青州我主都可以給黃巾…”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素素的笑聲所打斷了。
“咯咯咯,青州,”在微微搖了搖頭後,張素素一張俏臉忽然佈滿了寒霜,冷冷說道“郭奉孝,你找死!”說著,她抬起右手,只聽熊地一聲,她手中竟然燃燒起了幽藍的火焰,甚是詭異。
而與此同時,郭嘉突然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殺意,那股如同實質般的殺氣彷彿尖刀割裂皮膚一般,叫他確確實實地覺到了陣陣痛意。
“天師且慢,嘉還未說完!”
“…”只見張素素深深望了一眼郭嘉,並未收回手中的詭異火焰,沉聲說道“說!”
“方才嘉所言的,乃是後我主對黃巾的承諾,至於眼下,我主又不是三歲幼童,豈會認為這區區空談便能說服天師?撤銷賊名、同殿為官、拜將封侯,這才是我主真正心意!”
“什麼意思?”張素素微微皺了皺眉。
只見郭嘉瞥了一眼張素素手中詭異火焰,拱手說道“似袁術做法,給予黃巾半城寸地,我主亦能照辦,然而,如此卻不足以叫天師對我等放心,而反過來說,我主也難以對天師全盤信任,觀眼下天師與袁術,便足以證明這一點!”
“接著說…”微微皺了皺眉,張素素捏滅了手中詭異的幽藍火焰,很顯然,她對郭嘉所說的很興趣。
見張素素熄滅了手中火焰,即便郭嘉臉毫無異,但是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不得不說,張素素的格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郭嘉萬萬沒有想到,這女子竟然說動手就動手,毫無任何猶豫,乾脆利索、無絲毫拖泥帶水,很難想象這種梟雄般行徑,竟會出於一女子之手。
再者,張素素方才所展示出來的那一手妖術的強度也大大出乎了郭嘉意料,雖說地卷下冊《百戰奇略》並不以妖術見長,但是郭嘉多少也掌握有幾手保命的妖術,但是方才,他卻確實地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當真是妖女啊…苦笑著搖了搖頭,郭嘉繼續承接文繼續說道“我主曹使君的意思是,倘若貴軍能棄暗投明,棄袁術而投奔我主,我主可代為奏天子,懇請天子撤銷貴軍所冠賊名,並授予軍號,介時貴軍便可投身賊寇之列,而貴軍之中將士,亦可享以朝廷俸祿,即便後拜將封侯,亦不在話下…不知我主這個條件,天師還滿意否?”
“真是出乎意料呢!”一改方才的滿臉寒霜,張素素笑容可掬地望了一眼郭嘉,輕聲說道“小女子方才多有得罪,還望郭先生海涵,莫要與小女子一介女計較…”一介女麼…
回想起方才那團幽藍的火焰,郭嘉至今都覺有些心有餘悸,抬頭望向張素素,卻不想正好對她那雙充滿魅惑的眼睛,那種彷彿叫人慾罷不能的風情,讓郭嘉忍不住心中一跳,下意識地連忙移開了視線。
身為六冊天之一的主人,郭嘉如何會不知曉魅惑之術?
真是妖女啊…深深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神,郭嘉抬起頭來,正說道“我主提議,天師意下如何?”平心而論,郭嘉的顧慮是正確的,因為方才張素素確實有著想殺他的念頭,因為在郭嘉最初踏足帳內之時,張素素便已看出此人身具仙氣,更有甚者,竟隱隱有種彷彿與天地萬物融洽無間的覺,她很清楚那代表著什麼,那代表著天道對其的承認,簡單地說,此人手中必定有那六冊天之一,而那三卷六冊天,正是張素素一心將收回的東西!
偌大天下,恐怕也只有張素素最清楚,那三卷六冊天並不單單隻記載著諸多妖術,更重要的是,其中包含著天道對天之主的承認!
就好比天子有權赦免罪犯一樣,那三卷六冊天也可以被視為天道所頒發的赦罪詔,但凡手握天之人,其所犯下的罪惡,天道都可以將其抹消,不計入因果輪迴之內。
就拿殺孽來說,正所謂殺人償命,普通人倘若犯下殺孽,即便此生不報,亦會禍及後世、殃及子孫,但是手握天之人不同,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可以被視為順應天命,只要他們不作出逆天而行的舉動,即便造下諸多殺孽,天道都可以容忍。
換而言之,那六位手握三卷六冊天的人,幾乎可以視為天道在世間的代言,奉天承運,維繫天罡,當然了,只有手握整冊天的人才具有豁免的資格,像賈詡、陳登這樣,僅僅只擁有天殘篇的,即便依然受到天道的承認,能夠施展內中仙術,但是卻不具有豁免罪孽的資格,是故,當年賈詡摧毀弘農地脈一事,便需要用他自身原有的陽壽來抵消。
不過話說回來,賈詡終歸是手握天,哪怕僅僅只有篇章,是故,天道只抹了他十年陽壽,否則,摧毀一地地脈、殺死萬西涼士卒的滔天罪孽,又豈是區區十年能夠抵消的?
而對於通篇看罷三卷六冊天的張素素來說,天正是她迫切想得到的東西,畢竟天中隱含著天道的承認,即便得到其中之一,亦對黃巾有諸多幫助,倘若有幸能得到所有的、三卷六冊天,那甚至能…
篡改天下大勢!
“…”深深望了幾眼郭嘉,張素素終究壓下了奪的念頭,畢竟事分輕重,眼下黃巾局勢危急,不易與曹結怨,至於奪,什麼時候不可以?
想到這裡,張素素淡淡一笑,正要說話,卻見郭嘉突然面泛紅,右手捂著嘴連連咳嗽了幾聲。
咦?此人…
在深深打量了郭嘉幾眼後,張素素的眼中出了幾分驚訝,神複雜地說道“觀先生此等福緣,應當不是短命之人,何以至此?”郭嘉聞言一愣,當即明白過來,恐怕也只有他才明白張素素說的是什麼,在猶豫了一下後,他搖頭苦笑“年少輕狂,貪戀酒,又痴於那些所謂的仙丹靈藥,是故…”
“哦…”張素素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在望了郭嘉半響後,嘴角忽而出了幾許莫名的笑意。
不知為何,瞧見張素素臉的笑容,郭嘉彷彿有種被算計的錯覺,在皺了皺眉後,他低聲問道“言歸正傳,我主提議,天師意下如何?”見郭嘉重提此事,張素素閉目思忖了一番,隨即輕笑說道“曹使君提議…好是好,不過嘛,小女子如何能夠確定,曹使君事後不會過河拆橋呢?那所謂的奏天子、撤銷我等賊名,不出意外是要我等助他拿下徐州?”真是何等聰慧!
心中暗暗稱讚一句,郭嘉拱手笑道“想來天下也沒有不勞而獲之事,倘若貴軍無寸功在身,我主又何以奏天子為貴軍請命呢?”
“咯咯咯,”張素素輕笑幾聲,又說道“看來,曹使君所冊封我黃巾的青州,也多半要我等自己去袁紹手中搶了…嘖嘖嘖,雖說小女子也知曉得天子者居大義這個道理,不過嘛…但不知曹使君麾下智囊中,究竟是何人道出這番提議?”郭嘉拱手笑道“荀攸,荀公達!”
“荀攸、荀公達,”張素素輕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沒好氣的口吻說道“此人不去行商,真是屈才了!到底,曹使君不過是向那無知的幼帝耍耍嘴皮子,而我軍,卻要為其犧牲麾下將士命,實在是…”
“天師此言差矣!”見張素素有些不滿,郭嘉拱手說道“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貴軍何以一路坎坷,無非是不享大義,需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居大義者方能得天下,如今我主擁護天子,大義昭彰,雖不及袁紹坐擁四州之地,然而以天師這般聰慧之人,想必能看出內中成敗,我主雖兵甲不利,實則佔盡先機,他得天下者,非袁紹,必乃我主!——就看天師是否能看清天下大勢了!”
“唔…”張素素聞言思忖了片刻,忽而皺眉說“如何證明曹孟德乃真心實意呢?”
“天師想要如何證明?”只見張素素深深望了一眼郭嘉,忽而輕笑說道“這樣,你且留在我軍中為人質,倘若曹孟德背信忘義,我便殺你洩憤!”
“呃…”郭嘉愣了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拱手說道“悉聽尊便!——不過,需借天師心腹之人一用,往我主營中傳遞口訊!”
“理當如此!”張素素點了點頭,示意了一眼旁邊的徐和,只見徐和頷首應命,皺眉對郭嘉說道“如何傳達?”
“就說…”郭嘉想了想,笑地說道“事已成,不過嘉暫時要在黃巾軍中呆些子,主公休要動嘉帳內榻下藏酒…如此傳達便好!”徐和點了點頭,轉頭望了一眼張素素,見她點頭示意,遂帳走向帳外,前往曹營傳遞郭嘉的口訊。
徐和離開之後,張素素皺眉思忖了一下,忽而提筆在桌案寫了一封信,繼而從帳外帳外心腹人王當,低聲囑咐道“王當,你即刻啟程,將此信與下蔡周統領手中。心行事,休要叫袁術察覺!”
“諾!”歷史中張白騎的副將,王當抱拳領命而去。
望著王當離去的背影,郭嘉從懷中摸出那隻不離身的酒葫蘆搖了搖,笑著說道“無論是天師未雨綢繆、居安思危,亦或是當斷則斷,都叫嘉心悅臣服!”
“呵,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見盟約已初步達成,張素素對待郭嘉的態度和善了許多,聞言輕笑說道“承曹使君好意,小女子也並非不識時務之人,又何以會朝三暮四?只不過我軍基都在下蔡,不得已要早作準備!”
“善!”郭嘉輕笑著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關於眼前這個名叫張素素的女子,郭嘉實在是大為驚訝,可以說,張素素除了身為女子這一點實在有些遺憾之外,其魄力、其膽識、其城府、其聰慧,都叫郭嘉頗為讚賞。
在郭嘉看來,張素素雖為女兒身,但是卻超過世間許多男兒,倘若此人生為男兒,恐怕多半會成為響徹天下霸主…
可惜…
暗暗道了一聲,郭嘉忽然想起一事,猶豫說道“既然天師未雨綢繆,有一事嘉不知當說不當說…”
“反說無妨!”
“不知天師如何說服泗水遊處陳驀與張白騎兩位將軍?”張素素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深深望了一眼郭嘉,隨即似笑非笑說道“看來你知道不少啊,郭奉孝?”郭嘉微笑不語,他很清楚,人在有些時候必須裝糊塗,否則便會得罪他人。
果然不出郭嘉意料,只見張素素起身在帳內來回踱了幾步,皺眉思忖道“師兄那裡倒好辦,這些子,師兄也對袁術有諸多不滿,至於小驀…”說著,她忽然轉過頭來,望了一眼正舉著酒葫蘆飲酒、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的郭嘉,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真的很聰明,郭奉孝,你沒有選擇去小驀那裡碰壁,而是徑直來了我處…”
“因為嘉認為,天師要比陳驀將軍好勸服地多!——再者,嘉認為,勸服了天師,就等於勸服了陳驀將軍!”
“呵,”張素素輕笑一聲,隨即喃喃嘆道“你說的不錯,小驀什麼都好,但有些時候,太過於耿直,袁術說到底還是待他不薄,頻頻賜賞於他,即便小驀素來不喜這些,但…倘若你選擇去了小驀那處,那麼必然是徒勞無功…”
“那天師打算如何著手此事?”郭嘉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他已經看出,這對主臣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單純,這一點,從張素素顏的遲疑之便足以證明。
“如何著手…”張素素微微了口氣,隨即瞥了一眼郭嘉,輕笑說道“你不是都替我安排妥當了麼?”郭嘉愣了愣,隨即出一副恍然大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