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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戰長安第四十九章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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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在涼州與孫思邈一席談,又經歷了慧可自戕之事,土佛門之中,自會有一群人對他必得之而甘心。而且在自己投入大周軍之後,這些人十有**,會經由宇文護這條線而找上他。

該來的,始終躲不掉。

金一起了膛,從牛琪琪背上跳了下來,將鼻環到身後的金虎手中。金虎一面接過鼻環,一面低聲道:“主人,你這是何意,為何不用坐騎?”金一望了一眼那胖大和尚,向金虎道:“這和尚你該記得,當也是經歷過五指山一役的巴向牛琪琪揚了揚:“想必不會願意被這些和尚看到,她現在的模樣。況且,宇文護若要動手,放著這許多兵馬在,也不差這一兩個和尚,我應付的來。”言罷,揮手轉身而去,身後一雙大大的牛眼中,出的是略帶驚異的複雜眼神。金虎蹲了下來,眼睛望著金一的身影,用只有他和牛琪琪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小姐,這小子好象有點長進哩!你還要繼續看下去,看他究竟能成長到什麼境地嗎?”沉默片刻,牛琪琪才微微點了點頭:“此番入山,我實是大為震驚,中土的奇寶秘術層出不窮,非但看不懂,簡直就看不過來!我有種覺,咱們西方路上的劇變,或許要在中土才能找到答案。”

“可是,這小子四面強敵,眼看自身難保,咱們跟著他…”

“無妨。”牛琪琪輕輕道:“我看他潛力尚多,挫折磨礪正好助他成長。還有那名為‘大權’的異寶,以及李氏書生的寫字作法,亦令我迫不及待想看個究竟…耐心一點,這場大戲才剛剛開場呢。”那邊,金一已經走到釋然和尚的身前,微笑道:“這位大師,當可是從小子家門前經過來?適逢多故,無暇請大師稍坐奉茶,恕罪了。”

“好說好說,阿彌陀佛!”釋然和尚滿面堆歡,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也或者,他心裡真的就是這般的喜悅:“小施主有心了,足見與我佛有緣,只是貧僧有一事相求,萬望小施主成全,完了這場佛緣。”金一搔了搔頭,心說同樣是和尚,這釋然和尚的相貌比慧可就要富態許多,可是說起話來怎麼聽不懂,什麼就與佛有緣了?料來不過是西天異變的事體罷了。

出陣之時。眾人已將種種應變都商議明白。以便臨機措置。不會顧此失彼。此事也在其中。金一早已有成竹。便道:“我聞佛門隨緣所化。不可執著。大師以為如何?”然不解其意。不過和尚打機鋒辯論是看家本領。最擅長扯些不著邊際地話。當即合十微笑。張嘴就是一大堆佛法緣法之類地。

金一從小也只讀過幾卷竹片子。東晉以後傳入地佛法是一竅不通。連剛才說地話都是楊素教地。哪來地底子和釋然說法?好在他是兵。兵遇到秀才就不用說理。碰到和尚更不用說法。當下只當那一堆佛門法語是過耳清風。徑自道:“是了!和尚說與我有緣。我卻道今未必有緣。今這場大事。關係到大周王家地興衰。小子身負衛王所命。恐怕沒有機會能與大和尚了斷這場佛緣哩!何不留待迴轉長安之後?”釋然一怔。與身邊地幾個和尚對視一眼。又看看周圍。此時二宇文已經行出數百步。霸府地中軍將士與衛王府地扈從前呼後擁。熱鬧非常;那四下駐紮地數萬大軍未得中軍號令不敢輕動。仍舊在那裡嚴陣以待。

“這個宇文護。究竟打地什麼主意?要動手地話。趁現在大軍雲集。任他有多少奇寶秘術。管教一齊了賬了。我等擒了這小子回去也好勾當大事。

只這麼拖拖拉拉地。倒得我不敢下手了。”眼下中土佛門倉皇不知所措,才會派出他們這些大和尚前來與宇文護合作,冀望能夠將宇文護扶上臺之後,在關中獲賜大片廟產,以此招徠沙門,重建佛國。當此時刻,宇文護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奪權,釋然還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惡了宇文護,在關中也失去了立足之地,縱使能擄走金一,又能如何?

“自梁武帝被害死之後,南朝陳霸先當道,不再崇信三寶,茅山的+t步緊,我佛門在南朝的子已經是越來越難過了。這關中,可以說是佛門在中土的最後希望,決計不容有失!”心中已定,釋然畢竟是老成之人,雖說看著眼前的金一,恨不得一口平了他,面上卻笑的跟朵花一樣:“想不到金小施主如此妙悟佛法,待此間事了之後,定要請小施主到我山門盤桓一陣,以便眾僧朝夕請益,砥礪學識喲!”

“好說,好說!”金一一面應答,眼光忍不住遙遙望了望跟在宇文直身邊的楊素。此人當真是料事如神,自從出陣之後,對手的一舉一動竟全在他的算中,包括這幾個素未謀面的和尚在內!想起楊素籌算時的模樣,金一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幾平平無奇的竹籌,怎麼就能推算出還沒有生的事,點點滴滴如同親目一般?

彼此酬答數句,雖然很不甘心,釋然和尚也只得讓開道路,看著金一主僕從身邊施施然地經過,追趕前面的大隊去了。

事實上,此時的宇文護心中也是暗自驚異,一路行來,宇文直雖然還是如平時一樣,對他畢恭畢敬,甚至於有些親暱,但那的短卻如同壓在他心上一樣,攪得他時時心神不寧。

方才,宇文直作勢要將這短到他手中的時候,宇文護本來並不在意,然而剛要伸手出去時,那短竟令他心生畏怯,這手伸到一半便縮了回來。

“該死啊!這到底是不是‘大權’?若說是,太祖當初寬宏大量,只會使人心生孺慕,為何我對著這短竟會心中畏懼?若說不是,宇文直入山一遭,帶回來這麼件寶貝,連手都捨不得鬆開,那不是‘大權’又是什麼文護心中轉念,忽然覺了一件事:“不好,這小子直到現下,好象本就沒提過這件寶物究竟是什麼東西!”朝思暮想的寶物或許就在眼前,縱使心中的畏怯難以克服,宇文護還是極力將心神轉開,笑語宇文直:“鬥羅突!大家命你前來查探,不想你卻成功帶回了太祖當年都沒得到的寶物,這場功勞當真不小,回到長安之後,大家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哩!可曾想過,要他賞你點什麼?”砍掉我的手就不錯了!”對於宇文護話中暗藏的試探,宇文直恍若不覺,只將左手一伸:“晦氣啊!小弟取寶之時,不慎中了機關,左手竟和這寶貝連在了一處,自身是能覺的到,卻就是分拆不開。薩保兄長,回到長安之後,你說小弟要不要自己將手給剁了,把這件寶物進呈大家?”

“有這等事?”宇文護大驚,倒有一大半出自真心。他向宇文直的手臂與短接連處看去,但見一條手臂末端便是短,那生似是長在宇文直身上一樣,若不是宇文護十七歲就擔任宇文氏的家督,可以說是看著宇文直長大的,幾乎就要以為宇文直一生下來,手臂上所生的就不是手,而是這金光燦燦的短了!

越看越驚,心中那種莫名的驚悸也越來越盛,宇文護不敢久看,只得將視線轉開,憂心忡忡地向宇文直道:“鬥羅突!你能斷定,這短便是當年太祖未能尋獲的寶物,‘大權若不是,為了一件來歷不明的東西,枉自丟了一條手臂,為兄替你不值。”

“大權!”宇文直嗤地一聲,將那短放在眼前,臉上盡是嘲諷之:“兄長,當初太祖爹爹對這件寶物和他入山的經歷絕口不提,我宇文氏人人都知道‘大權’的存在,可誰能知道‘大權’究竟是什麼樣?大家說是,那就是了!”聽他話中盡是自嘲與不平之意,宇文護心中忽然一動,拍了拍宇文直的右肩,面上盡是關切之:“鬥羅突,這對你可不公平,為了一件還不知道是不是‘大權’的寶物,怎能犧牲你這一隻手?為兄與你一同回長安,去與大家分說!”此言一出,一旁跟著的楊素心裡就是一下:終於來了!第四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