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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明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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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兵部就給秦慕白下了文,派給他一萬名關中銳騎兵以及糧草及器械等。房玄齡說,兵部這邊動作還算快,畢竟兵馬錢糧都是現成的只待取用即可,可是戶部和宗正寺那邊動作快不起來,配送給文成公主的嫁妝多而繁雜,沒個十天半月怕是難以準備妥當了。

再加上送親的隊伍行進速度過緩,秦慕白怕耽誤了軍情,於是準備先行一步動身,留下一兩千騎兵給蘇定方到時一路護送李道宗父女即可。

一萬銳關東騎兵,本來是不算少了。可是對於蘭州這樣面對大戰役的環境來說,即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不過,秦慕白可沒打算將就過了,這一萬騎兵,他要親自到軍隊裡去挑選,務必要益求

於是他又花了三天的時間,和蘇定方一起在鎮戍長安的野戰軍府兵和御林軍募兵當中,撿好的仔細挑了一陣。由於十六衛當中有許多百騎這所“高等軍官學校”出來的將領,算來還是秦慕白這個老校長的門生,因此辦事還算方便。

幾天下來,秦慕白十分苛刻的挑選了一萬名銳越騎,讓許多十六衛的將領都狠狠的疼了一陣,只把他們軍中最牛x的一批軍人都給挑走了。此外,秦慕白更沒跟房玄齡客氣,武器裝備以及馬匹車輛,都撿好的要了。另外,朝廷許給秦慕白一百名百騎衛士做親衛,這是最令他滿意的地方了。

來到百騎營地,秦慕白振臂一揮,幾乎是滿營上下的將士都願跟他去蘭州。大唐全民尚武朝廷重視軍功,當兵的人就得打仗,才能圖個出身。於是這一百人的挑選可算是讓秦慕白傷透了腦筋。由於混在百騎的人許多都有家世門道,還有許多人這時候來走後門找秦慕白說情,求他帶自己的子侄去前線混上一混。這其中還不乏六部尚書和軍中的高級將領這等人物。

此時正是做下人情、網絡人脈的好機會,秦慕白在不壞了原則的前提下,儘量都答應了這些走後門的。當然,最基礎的前提條件是,這名百騎的素質不能差。此外,原有的三十名百騎,少了斷臂趙同和那在房遺愛襲擊中犧牲的幾位,還剩二十餘人,便成了這群人當中的核心和元老。以老帶新,這幫人就容易凝聚起來。

幾天之內,秦慕白都十分忙碌,奔波於長安城外的軍營和百騎營地以及兵部閣部這些地方,也沒了什麼時間來陪高陽公主武媚娘及家人。終於已經準備妥當了,秦慕白便打算明動身。臨走之前,得叫上蘇定方一同去江夏王府上說一聲才行。

於是當晚,秦慕白與蘇定方二人登門造訪江夏王府。

王府裡也是異常的忙碌熱鬧,朝廷派來的許多官員和人馬,在上下打點將要帶去賜婚的嫁妝。秦慕白匆匆瞟了一眼,瞠目結舌。龐大的王府後院,幾乎已經停滿了車子,每輛車上面都裝滿了物什,沉甸甸的包裹著。這還只到了一小半呢,而且還不包括將要一同前去吐蕃陪嫁的那些匠人與樂師等輩,若當真集齊了,估計聲勢不輸給萬人軍隊!

“難怪房玄齡說這邊一時準備不好少說還得半月。”秦慕白嘖嘖的搖頭,“嫁個女兒,還得賠上這麼多人力物力,這都足夠裝飾起一座皇宮了吧!”

“估計能。”蘇定方很少發表這一類意見,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古往今來但凡漢胡通婚,賠本的便是我們。管不得幾年和平,又得開戰。這讓我想起了兵荒馬亂之時,那些村民們面對山匪響馬時的舉動——我們這和花錢銷災有什麼區別?”

“儒生有儒生的想法,軍人有軍人的理念,我們恐怕永遠和他們想不到一塊兒去了。”秦慕白挑了挑嘴角搖搖頭,嘆道,“罷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先去拜會王爺。”

“嗯,好。”二人由府吏引著在府中穿稜了一陣,往來都是忙碌的下人接踵磨肩。只有一處院落比較安靜,府吏便將二人引到了此處。

“二位將軍,此乃我家郡主的閨閣,王爺便在郡主閨房內,二位請便。”府吏說罷便道辭走了。

二人走進小院落中,聽到悠揚的琵琶聲。

秦慕白乍聽了幾個音符,不由得心中一動:好悉的曲調啊,雖然彈得有些生疏和斷斷續續,但隱約可以聽出來,居然是《蘭州鴻》!

於是秦慕白拉了蘇定方一把請他站住,駐足而聽。那曲子雖然彈得有些生疏都算不上暢更稱不得出,但秦慕白隱約從那曲調之中聽出了一絲憂戚之意。

蘭州鴻本就是有些悲愴蒼涼的曲子,有這樣的曲意本不奇怪。可是真要彈出那種人肺腑的憂傷,而不是為賦新辭強說愁的扭抳,可不容易。除非這人的心中,有發自骨髓並無法言喻憂戚與傷懷,以心奏曲方有可能。

“好憂傷的曲調啊…讓人不知不覺就想到了以往的傷心事。”蘇定方聽了片刻,輕聲道,“會是郡主彈的嗎?”正在這時,房內的琵琶聲止住了,聽到一名女聲說道:“父王,為何我總彈不好這曲子?”

“你只在終南山上聽了兩遍,能彈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是李道宗的聲音,渾厚而蒼勁,此刻卻透出幾許疲憊與失落,他說道,“你若是想要曲譜,我去找他說一聲便是,你何必如此糾結?”

“還是不要了…”女聲說道,“那一我親耳聽到他發誓的,說從此不再奏曲。”

“只是要個曲譜,有何關係?”

“父王,你不會懂的。”女聲說道,“對於一個喜好音樂的人來說,知音是十分重要的,就如同是心靈的伴侶。當這個知音離去後,音樂也會對他失去了意義,或者說只意味著傷。父王去找他要曲譜,他自然也會給。但我既不想勉強他,也不想觸及他的傷心事。蘭州鴻,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我不能去冒犯了他心中神聖的知音。”李道宗無奈的笑了笑:“好吧,隨你!就你這麼多小女兒心思。雁兒,最終你還是要準備嫁去吐蕃了,你真的…”

“父王,你不用說了。”李雪雁打斷了李道宗的話,說道,“起初就是我自高奮勇要遠嫁吐蕃的,沒人勉強我。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女兒更是無怨無悔。只恨,今生恐怕無法在父母膝前盡孝了…”

“我就想不通,你憑什麼非要嫁給棄宗贊那蠻子?”李道宗有點上了火氣,悶哼道,“我泱泱大唐就挑不出一個適合你的男人做夫君麼?我就不信了!”

“並非如此,父王…”李雪雁的聲音低落了一些,透出許多傷來。

“好吧,事已至此,為父就不說你了。”李道宗嘆息了一聲,說道,“你母親憂傷在心都病倒了。這幾你有時間就多去陪陪她。哎!”

“父王何必嘆息?”李雪雁反過來勸李道宗,輕聲道,“女兒此嫁吐蕃,定然能成全是一段好事佳話的。若能換來兩國數十年和平,並在高原上佈施教化,女兒此生也算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情了。吐蕃人也是人啊,他們投生爹孃胎中時也沒得選擇,那不是他們的錯,父王也不必岐視他們。其實,只要能夠接受文明教化,他們一樣是可親可愛的。”

“好了,我說不過你。”李道宗說道,“每次都要拿你父親來說教理論,好像咱們父女倆輩份倒了個兒!——你也就嘆自己命薄吧,奈何沒能早些遇到他!”李道宗這一句無心之語,讓站在院中的秦慕白和蘇定方同時一愕,蘇定方隨即就暖昧的搖頭笑了起來,輕聲道:“慕白,你還真是處處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