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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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攬過他的身軀,幫他找到最舒服的姿勢,讓他可以更好睡,這種男人她應該可以愛吧!雖然還不是很確定,不過至少她目前滿喜歡這種彼此依賴的覺。
“我喜歡你身上的香味。”單夙楓靜靜的躺臥在她身邊,享受這種難得的平靜,這些年商場上的奔波讓他累了,最近又必須管理黑海,雙重的壓力更令他想停下來好好歇息。
只是他一直找不到可以讓他安心入睡的地方,在黑海里他找不到他要的安全,而她卻意外地讓他想要在她懷中沉睡,是依賴他也認了,現在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睡吧…”範遲荷難得的吐出兩個完整的字彙,高興之餘她讓他枕在她肩上。
第一次她發現其實被依賴的覺似乎還不錯。
“其實身邊有一個人的覺還算不錯,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難過。”看她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連帶的他也跟著高興起來。
突然頭部的一陣疼痛讓她皺起了柳眉。
“怎麼了?”單夙楓發現她的不對勁,緊張的問。
她無所謂的搖頭卻惹來他的不悅。
“為什麼不說?你明明不舒服!”
“沒…”她困難的再說出一個字希望他能相信,現下的她除了不太能講話和偶爾侵犯她的頭痛,身體幾乎已經完全恢復。
她知道頭痛的原因是因為淤血還在她的腦袋裡,除非她再次開刀,不然不僅她永遠無法講話,頭痛也會伴隨她一輩子,只可惜在黑海里找不到能讓她信任的醫生。
黑海?
她竟忘了尚似雨能救她啊!在這裡的子竟讓她忘了一些人…
他看著她的神情也知道她在頭痛,所以主動伸出雙手替她按摩,直到她的柳眉不再深鎖,時間就在這種體貼下度過。
舒服多了的範遲荷謝地看著他,再次告訴他“睡吧…”單夙楓滿足的點點頭,這是他第一回在女人的懷中入睡,在他的直覺裡他信任她。
“可不可以…”他帶著一絲期望,閉著眼睛斷斷續續的講出他的心願。
“為我…留下?”話畢,他本沒有抬眼望她的勇氣,緊張的閉著眼睛只是希望他能聽到希望中的答案,可惜等了許久她並沒有開口允諾,他只得緊緊的閉著雙眼。
她見了他的反應真不知道該笑與否,現在她還不確定能否為他甘心的留在這個被拘的地方,畢竟她是渴望自由的啊!
她撫上他緊閉的雙眼希望他放鬆心情,現在她仍無法給他答案,她不想自己後悔。
單夙楓似乎也讀到了她的意思,也只能無聲的嘆息,在她懷中靜靜的入睡。
見他入睡之後,範遲荷無奈地笑了,只見他臉部剛毅的線條變柔和了,臉上新生的胡碴讓她不斷得壓抑自己想去碰觸的慾望,著自己也跟著入睡,卻沒想到反而更睡不著。
她突然想到這是她頭一回和尚家四兄弟以外的男人同共枕,雖然不習慣,不過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還不令人討厭,或許也能幫她入眠吧!
因為她也不討厭這個男人啊…連續數單夙楓每天都會在夜午時分來找她,雖然她知道該拒絕,卻總是在見到他無辜清澈的眸光下投降,無奈地和他分享枕頭與棉被,然後聽著他說話直到他入睡,這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了。
不過清晨醒來她見不到他,因為他總是在天沒亮之前就離開她的房間,她清楚他在顧忌什麼,無法言明也不想言明的她,只好任憑遺憾在每清晨肆無忌憚的侵犯她。
今天他離開的特別早,在他離開之後她也跟著醒了,再也無法入睡的她盯著天花板發愣,不過幾秒鐘之後她就起梳洗並離開房問。
她站在長廊上靠著透明的玻璃窗等著太陽昇起,來到沙烏地阿拉伯後她從來沒看過出,以往她最喜歡在北海道的湖岸看出了,她只要一有空就會往北海道的湖泊區跑。
在天際漸曙光之後,她也跟著出一個愜意的輕笑,已經很久沒這麼優閒的她連帶的警覺也降低了,絲毫沒注意身邊多了一個人。
“你不能留在這裡。”戚皖棠站在她身側,一把短刀出其不意的入她的際,卻未見她有任何的訝異,只是一如方才的輕笑。
這令戚皖棠震驚不已,立即再補上一刀。
她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影響到單夙楓,更讓他逐漸出一個男人不應該有的依賴,而他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範遲荷默默的吃下兩刀,拉著他的手拔出刀子,刀口轉向她的口,並且刺入一寸之深,鮮血立即染紅她的睡袍。
早在她平安的在雲居清醒時就覺得訝異,為什麼應該會殺她的人,竟守在身邊保護她,她也一直知道戚皖棠會動手殺她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卻沒想到他本無心殺她。
如果真的想殺她,刀子應該會落在她的口而非際。
戚皖棠反手抵著刀刃,讓它不再深入她的口,他讓她的堅決駭著,更無法想象這女人的思考模式,她的力道大得讓他心慌。
“海…夜…”範遲荷輕笑著喊著他的別名,她一直等待的時刻終究還是來了,早就知道不離開的結果會是這樣,可是還是留了下來,或許這就叫自作孽吧!
雖然他極力在她面前隱藏身為殺手的戾氣,但同為殺手的直覺早讓她做好了心理準備,隨時讓他結束生命。因為這世上能將殺氣完全隱藏的人只有一個人,就是他們的冰璃。
“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海夜是他在黑海的另一個身份,是黑海原親自賦與他的,要他終身跟隨並保護單夙楓,這件事連單夙楓都還不知道,想不到這個女人卻早就知曉。
看著鮮血從她身上的三道傷口汩汩出,她卻絲毫不鬆手,好似只要他稍微放手,短刀就會立即入她的口,他知道她並不怕死,但是怎麼會這樣?
他曾經聽過單夙楓提過她輕視死神,難道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他能瞭解為什麼單夙楓會擔心她毫無預警的離開,因為她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拉著他的刀深深的刺入自己的身體。
倔氣。
這兩個字竄入他的腦海,讓他為自己動手傷她而後悔。原本清楚的認定現在摻雜了不確定。
這樣的女人留在單夙楓身邊到底是好是壞?他也無法斷定了。
範遲荷見著他眼裡的遲疑讓她有難掩的失望,但是身上傷口的鮮血不斷著,因為失血過多讓她漸漸地到四肢冰冷,連和他爭短刀的手也慢慢無力,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肯放手。
戚皖棠知道該結束這種對峙,所以伸手往她的頸項打了下,希望她能夠昏厥,這是他第一次遇上這種女人。
範遲荷眼前驀然一黑松開了手,被爭奪的短刀也掉落到地上,在無聲的長廊上這聲音顯得驚悚,她不情願的閉上了雙眼落入黑暗。
見她終於倒地,戚皖棠才鬆了一口氣,他無法想象這個女人再繼續和他僵持下去的情形。
他橫抱起她滿身是血的身軀,不替她特別處理也不幫她止血,慢慢的走向診療室。
傷她、不盡力救她已經算完成任務了吧!他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而她能不能存活,就看她生命的強韌度了,他會去向單夙楓請罪。
留下她的好與壞就讓上天去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