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眾望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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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具店中,老範終於被捆紮了個妥妥當當,內心愧疚無比之下,老範絲毫不做抵抗,任由那中年婦人將一個緻的皮具鞍扣放在自己背上,幾條極為堅韌的皮帶從下腹部環繞過來,扣在腹部另一塊護腹皮子上,那背上的皮具鞍扣正好能扣住小車前面伸出一尺來長的細細鐵鏈。
清清知道老範不會抗拒,所以自己跑去門外享受午後懶洋洋的微風,那陸悠悠先是拿手攏著,生怕這小老鼠逃跑,跑掉了那可就難捉了,也不好玩了。可左看右看,小老鼠一點逃跑的念頭都沒有,只是老老實實低頭任由擺佈,兩隻小眼睛半睜著,有點霧濛濛的。
“這小畜生還會哭?”陸悠悠難以置信的瞪著這馬上將要做牛做馬的可憐的小東西,心中生起了一點疑惑,緊接著老範就證明給她看了。
萬獸山莊門前一時之間人聲鼎沸,喧鬧異常,幾乎附近所有的人都來瞧這緩緩而行的三人,當然主要是瞧這三人身後那個小小的苦力。
老範被那巧皮具捆住,更顯得身軀瘦小,而那尾巴又顯得大了三分,身後拉著一輛小車,車上擺了些香囊乾果糕餅之類的東西,那輛小車人用起來可能嫌小了點,可孩子用起來卻絕對合適,可如今用在個老鼠身後,就顯得大了很多了,以至於很多人第一時間都沒找到自己趕過來要瞧的那個小東西。
可憐的老範一邊拿尾巴多少遮掩一些自己身形,一邊跟在三人後面捱著這難忍的屈辱。可想想人家山莊近千條人命啊,被人虎視眈眈的圍困了小半個月,差點釀成血光之災,自己實在是罪孽太深重了。
萬獸山莊不殺了自己,就是萬幸了,畢竟自己只是個老鼠啊,是個走在街上人人尖叫暴打的畜生而已,眼下只是真的被當作畜生來用了,自己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能抗爭麼?有抗爭的理由麼?有抗爭的能力麼?
想歸想,老範的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出來了,這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住的,老範還是時時刻刻把自己當作為一個人的,只是投錯了胎而已,眼下真的被當成了拉車畜生,這才終於瞭解了原來被人使喚是如此的淒涼,虧得前世自己給家中老馬喂把豆子就以為對人家有多好了,哪裡是這樣哦!
老範一邊懺悔前世所犯罪孽,一邊低頭做好一個拉車畜生的本分,一邊時不時的抹去眼中為了自己這人心獸軀而的眼淚,狀況實在是悽慘無比。
周圍眾人都知道這小東西所犯之罪孽,所以俱都覺得理所應當,甚至拍手叫好的也大有人在,更有很多好事之人婦,主動將好吃的好用的放去那小車中,一來小丫頭為自己出了口惡氣,二來麼,當然是落井下石,於痛打落水狗之時,多遞上一條皮鞭。
清清依舊是從容淡定,陸悠悠可是在一邊樂開了花,眼看著這邊拉車邊抹眼淚的小老鼠的可憐樣,再看看車上不斷增多的戰利品,此次聯合作戰可算得上大獲成功!成就非凡之餘,還贏來了好些獎品和讚許的眼光,心中第一次覺得此番來這虎這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加上清清姑娘這心思細密,頗有大將風度的從容指揮之下,戰果又如此輝煌…
陸悠悠一把挽過清清的胳膊摟得牢牢的道:“清清姐,我悠悠以後跟你混了!你可別嫌棄我本領低微啊!”倆女孩子心情大好,說說笑笑的向莊中走去,身後老範的小車內已經堆得滿滿的了,差不多能東西的空隙都很少了,好在老範如今功力大進,拉扯之下不算吃力,可那粉爪子修為太淺,用爪抓地蠻痛的,那指甲被撬的覺實在是很不舒服。
老範只得用那近學會的教老鵰的那套步法來,真氣運在兩個小腳掌之中,倒是毫不費力的就能前行了,相比剛才純粹是體發力,是好了許多。這步法是用兩腳發力,上身自然就直立了起來,老範得以空出倆前爪來,趕緊拍打去灰塵,出來這麼久,早就餓了,老範只得偷偷摸摸的化出一小塊來進自己嘴中,這樣一點點果腹只能越果越飢。越吃越餓之下,乾脆拿出一大塊燻捧著大吃起來,一邊依舊跟在三人身後。
這時已經來到了山莊大門外,後面那些看得目瞪口呆的閒人都被攔在了莊門外,半響才醒悟過來,眼前那神奇老鼠已經沒了蹤影,當下議論之聲大噪,都是在互相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看花了眼,這小老鼠竟然只用兩條腿就輕鬆將這滿車重物載了進去,而且竟然還有空閒來邊走邊吃東西!自己所見當真是一隻老鼠麼?不是一隻被仙法縮小了的牛?
山莊中眾人當然是見多識廣,對於靈獸的超常力氣是很有覺悟的,可乍看之下,也是被這眼前景象鎮住了。小畜生罪有應得,如今被主人嚴加管教,倒是令眾人都長出了一口憋悶已久的惡氣,以前只盼將這小畜生千刀萬剮,畢竟只是一隻老鼠而已,就算是頂級老鼠,那尋常農婦只要追得上,也是打得死的。
如今看著那小畜生瘦小身子骨扯著這麼大的車,還裝了個滿滿當當,都是心中解氣之餘,隱隱覺得清清這小丫頭蠻狠的,也蠻堅強的。
錯本不在主人身上,可近裡大家都是驚恐之餘,還多加了一分羞辱給這可愛的小丫頭,想想這麼多天小丫頭兩重愁苦艱難度,可小臉依舊是那麼從容,依舊是每裡著背脊去聽課,直面莊中眾人的冷眼…
當下好多農婦都趕過來朝清清道歉,述說前自己無禮之舉,清清也是俱都從容回應,臉上不喜不悲。身邊何心硯和陸悠悠可是氣不過,當即替清清嚴厲訓斥,清清趕忙阻止,只是說大禍畢竟因為自己的靈獸而起,自己確實難辭其咎,還請莊中眾人原諒自己靈獸所犯罪孽。
清清自打有了個最低賤的馴獸以後,以前的驕傲之氣大減,如今在這山莊只是個卑微學員而已,更是將寄人籬下的種種應有心態都早早在心中做了底,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先想自己處境,然後再想自己該怎樣應對,出門在外,沒了家人呵護,又是飽經摺難,清清不知不覺間飛快的成起來,再也不是何家酒莊那個少不經事的黃丫頭了。
老範聽那清清竟然在人前替自己求情,懇求人家寬恕自己瞎鬧犯下的大罪,心中不由得一陣溫暖,眼下這小丫頭也是越看越順眼,以前積壓下來的那些怨忿登時散了個乾乾淨淨。
三人繼續向住處緩緩而行,待得到了門前,三人回頭,都是呆了呆,眼前這小老鼠身後那車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雖然很多青菜蘿蔔之類的不值錢的東西,可也有小小首飾盒胭脂水粉之類的貴重點的物品,自己所買東西早已淹沒在了這大批贈品之下了。
東西多了不少還是其次,這麼些東西,這小傢伙竟然還真的拉回來了,瞧那最後幾步,竟然還是隻用兩條腿就走過來了,雖然那步子看起來彆扭,可似乎真的不費勁,眼下也是一點疲累的樣子都沒有,前爪中還捧著個吃了一半的花生!
三人商議了好多天,又是嘗試了好幾個方案,這才最終選定了這個當牛做馬的懲戒方式,那也是看在這小小身子骨,肯定是經不住這般重物的,拉不動的話,就正好有了用那皮鞭的機會,可眼下這小東西竟然真的做到了,還沒怎麼費力氣就做到了。
三人一路之上都是陶醉在其他人讚許的目光之中,回了山莊更是被那些道歉的農婦所纏,如今懲戒完了,才發現這巨大異樣,畢竟少年人天如此,浮躁之下,總能捨本逐末。
“真沒想到!你這小畜生還真有拉車的天份啊!”陸悠悠半天才替三人蹦出一句總結,驚得老範手中半顆花生應聲而掉。
剪雲雕第二跑來練功,修習那步法,老範當即將他們倆被捉之後萬獸山莊所受種種遭遇一一講給了老鵰聽,剪雲雕聽得暴跳如雷,這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回莊竟然飽受冷遇,心中將那山上牛鼻子們咒罵不已,全然沒了謝傳授技藝之心,心中只是覺得萬分對不住自己那莊主老友。
後來那莊中前來給它送吃的的莊丁農婦來了也被它轟走了,老鵰氣惱這些傢伙竟然也敢給自己臉看,硬是賭氣不吃,還兇狠的衝他們大叫。每裡都是自己飛出去找吃的,這樣一來,既能隨時勤練武技步法不被人知道,而且還能經常吃到野外靈獸鮮,雖然味道不咋地,可那也是比莊中濁食有營養的多了。
老範每裡都會被清清叫出去受罰,去哪裡都拉著小車,就連去那授課之所,都是拉著小車去的,車上裝著幾個女孩子的零食,最初還有幾個人瞧著不忍心,覺得有畜之嫌,可後來見那小老鼠竟然拉得毫不費勁,倒也都是見多不怪了。
這期間逐道觀給清清送來兩封信,都是請清清姑娘沒事之時前來本觀,逐道觀定然厚禮相待之類的客氣話,看得清清莫名其妙,可平裡聽師太訓教,早已對那山上牛鼻子們起了反之心,雖然何心硯百般哀求,清清都是毫無興趣。
徐莊主最近很是忙碌,手下大弟子也都是行匆匆,就連教學的課程,也都只是令莊中其他人教授,學員們都猜這定是那老道們惹惱了莊主,這才輕慢於己,都將憤怒轉嫁到了那拉車小東西身上,心中期盼那指哪飛哪再次上演,兩獸齊飛那就更加好看了。
老範每裡逆來順受,雖然總是可憐兮兮的,倒也沒怎麼真的吃苦,只是隱隱覺得山莊內府中那隱隱沖天怨氣漸濃厚起來,獸王之心有所應,每裡老範閒暇之時,都是看向怨氣最濃郁之處,心中異常的沉重,問那剪雲雕,剪雲雕還是一無所知,剪雲雕沒那獸王之心,當然悟不到這股怨氣了。
不知不覺間,金秋時節到來,學員們也都學了很久了,山莊終於安排了這些學員一些出外歷練的功課,分作五個小隊,每隊四五個人,各自安排下任務地點和所尋藥材名稱,然後就令這些學員自己去完成,所需用具自己去山莊庫房支領,不過如有損壞,須得作價賠償。
霽月庵這些小丫頭們自然做了一路,加上那陸悠悠正好五人,都是女子,這一路之上倒也相當的方便,至於這安全麼,其他男學員倒是各個都很擔心,可這幫小丫頭各個自認身懷絕技,此番得以去真實練,那還不是雀躍不已。
山莊庫房當然沒有自己想要的用具,於是這幫小丫頭又跑去了霽月庵一趟,回來的時候個個眉開眼笑,都是時不時的伸手去摸懷中所獲,開心異常。
當然清清那身功夫絕對是無人能及,加上平時謹言慎行,卻絕對是豪大方的,做起事來也相當的老練得體,所以毫無異議的做了這次歷練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