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尋仙路中遇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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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覺得有點冷,自睡夢中醒了過來,四處瞧了瞧,自己眼下這無奈處境立刻纏繞上來,路不說,又累又餓,又得個傷口,清清這時又在罵自己:“出門遠行,什麼都可以不帶,怎麼能不帶傷藥,眼下可不就用得到了麼!”清清氣呼呼的坐起來檢視傷口,一看納悶,不知誰找了些紫漿果塗抹在傷口處,傷口處倒是疼起來很正常,也不血了。
清清知道,這種被外物劃破的傷口若是腫起來,或者碰起周圍來覺麻木,或者傷口刺痛,那就比較麻煩了,會有化膿的風險,而那種正常的火燒火燎的痛,卻沒大事,那紫漿果清清不識,可那外邊覆蓋的葉片清清知道,這叫四季青,這葉片自己跟大伯出去遊玩的時候,大伯摘了些這個回來說這個能止血。
那紫的漿果叫紫珠草,果實紫,能用來止血消腫,老範待清清睡著了,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檢視了一下傷口,看看倒也沒大礙,不過這荒山野嶺,如果這小姑娘真的因此染了傷寒,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老範當即漫山遍野的飛竄起來,尋了半天,總共才找到這麼兩種止血消毒的草藥,看來這小丫頭運氣不算太壞。路上老範倒是瞧見了其他幾種被靈氣環繞的藥草,難道說自己前生種的那些藥草都是有靈氣覆蓋的,而自己那人眼看不到麼?
老範記下了這幾本草藥的地點,趕緊回去清清身邊,用草碾碎紫珠草漿果塗抹在清清傷口上,又將四季青嚼碎了一半敷在上邊,然後揀了片乾淨點的葉片貼上去壓住。
老範沒繃帶繩子,無法固定,不過想來應該沒事了,小姑娘睡著了又不會亂動,心中惦記那幾本奇異的被靈氣環繞的藥草,就又直奔藥草而去。
清清姑娘瞧著傷口,當然不會想到這是老範的功勞,隨即抬眼四望,難道這出手幫助自己的人已經走了麼?
清清姑娘高聲大叫:“敢問是哪位高人施以援手?小女子這相謝過了!”耳聽的沒有動靜,清清又叫:“高人何不來此一聚,如此也好叫小女子一盡地主之誼啊?”清清自己先到了樹下,就覺得自己已經是這地主了,也不管這樣扯嗓子喊會不會招來野狼啥的。
其實清清見到四周漸漸黑下來,腿上又被人偷偷敷了藥,不將這人叫出來,清清這小丫頭可就整晚都不得安生了。誰知道這敷藥之人是不是君子哦!是君子怎麼給個姑娘敷了藥就走,都不打聲招呼的。
清清對於自己的喬裝術還是深有自知之明的,小丫頭換了男人裝,帶了大斗笠,卻仍舊還是挽著個可愛的雙鬢仕女頭。
當然野狼早就躲得遠遠的了,附近幾里地內的靈獸都被漫山遍野飛竄的萬獸之王給嚇得四散奔逃光了,那幾個守護靈草的野獸也乖乖出地盤,戀戀不捨的跑光了。
野狼當然沒招來,不過這高人倒是真被清清給吼下來一個。
鶴塬縣北面有一大一小兩個湖,大的渾圓,小的半彎,稱為月雙湖,兩湖中間有座不高的山,山上有個不大的道觀叫月觀。
月觀原本是一個壇口,這個壇口彙集了三山五嶽遊方雜家之中專攻佔卜看相之術的雜家,雖然算不得正道,可利潤豐厚。尤其是那才子佳人,多愁善之輩,為尋一心中籍,往往肯舍重金相邀此中高人過府卜一卦。
原本這裡是這些雜家互通有無,以相互印證從而增加自己察言觀、卜卦說辭等等手段之研討之所,說起互通有無這層作用,倒是互通口供以求同行間儘量口述一致,不被人當場揭穿的作用還更多些。
可百多年前,有個卦師在附近大戶人家占卜出了個絕卦,這人愣頭青這解卦說辭又說得絕了點,人家主僕都是氣得滿臉青紫了,還是滔滔不絕以現個人本事,明顯入錯了行而不自知,勞累一番,沒人誇獎也就罷了,還被人胖揍得鼻青臉腫丟出來,也許是被揍的太慘了,心中大是委屈,加之離得近,就直奔壇口而來,於那壇中高臺慷慨昂了一番。
與會眾人都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此情此景,多多少少都經歷過。多少背地裡的辛酸眼淚,還不都是自己偷偷的抹,若不是看在利潤頗豐,加之許多滿懷虔誠之意的目光在心底支持,有幾個人還能站在這裡哦。
幾個深有同的老者上前振臂一呼,下面這一大群方士都沸騰了!我們也是給人帶來平安喜樂的人,我們也都是學識淵博之人,為什麼經常被人看得豬狗不如,捉之即來,斥之即去,收不全禮金不說,還經常白送老拳,就是因為我們沒有門派,不是名門正派啊!
月道觀就是那時候建起來的,所有方士傾盡畢生所學,自己將自己獨特心得體驗捐獻出來,所捐書卷畫冊偏方秘技足足堆了三大客房。幾個被推舉出來的第一任觀中長老辛苦整整一年,方才將這些未來觀中子弟可以研讀修煉的秘技分門別類劃分妥當,最後氣呼呼的扔出了大半個屋子的據說是不知所云的秘技,這才確立了這月觀的基。
當年第一任觀主據說競爭的相當烈,各個都是身懷絕技,相互比鬥之下,卻都是各出奇招,左邊出個小草半柱香功夫就能長大開花,另一邊兩個紙捏小人竟然互相打作一團,那底下一排白鬍子評判往往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該判哪方勝出才好,月道觀在仙妖界傳為笑談足足傳了許多年。
眼下這個被清清吼下來的正是月道觀二十年前推舉出來的觀主劉道一,劉觀主也算得上是道行高深的一方奇士,月道觀幾十種門類,幾百種秘技,竟然被他學了個全,雖然有些秘技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可這一門通百門通,被打通的經脈實在是太多太雜,雖然走火入魔的風險大增,可常修煉卻也進境飛速,絕對不是名門正派可比。
有這麼個道行進千里的觀主坐鎮,月道觀近十年來聲名鵲起,劉道一也是經常被人竄訪山門,竟然是信心滿滿,來者不拒之外還盡都能來個小勝。
劉觀主今在西面山中回訪某位“友人”未果,估計是知道他會前來回訪,提前遠遁了。
劉觀主開心歸來,路過這裡,於半空中凌虛微步中,忽然聽到下面傳來一柔弱女子出言相邀之聲,納悶之下,看看四周,又是神念四之下,半個人影都沒有,確定是在叫他了,聽得對方本領低微,而自己又正好是意氣風發之時,就欣欣然的落下身形,耍了個小手段,在清清面前漸隱出來,靈異猶如鬼魂一般。
清清一早就認定附近有人,所以看著劉觀主這般高明身法,也只是如看戲一般,並無訝異之,劉觀主不由得興致為之一滯。
清清打量了一下,劉觀主還是方士打扮,以示自己門派區別,清清不知,隨手相邀道:“道長請坐啊,您是路過此地麼?您也懂得醫術啊!”劉觀主當然懂點醫術,四方求卦問卜的苦主之中,久病纏身疑心疑鬼的也不在少數,如果通醫術,倒也能夠在某些時候立下奇功,所以劉觀主確實會醫,而且水平還不錯,平裡都是自己琢磨,從來都沒給外人說起。很多事情,說不得的,說出來就沒用了,起碼功效減半的。
眼下這小姑娘一眼看了出來,劉觀主不由得大吃一驚。清清已經放下了褲腳,那劉觀主豈能知道,心中只是佩服這小姑娘慧眼如炬,自己飛快自遠處行來,她都能在這夜之中看得清楚,及時出聲相邀,在她面前只是片刻,就將自己最為得意的隱秘技藝隨口說出,難道是開了天眼不成,如此一來,倒是學習我觀中絕學的不二人選哦。
劉觀主當下認認真真的坐了下來,與清清姑娘攀談起來,清清姑娘又是不知不覺之間施展開無上奇功,將這劉觀主唬得一愣一愣,心中審慎之餘,坐姿也是越來越端莊。
老範將那幾本植物的靈氣了個光,又覺得其中這野山參實在是年份頗高了,留在這裡被靈獸糟蹋了倒也可惜,於是就動手挖了出來,背在身後回到樹下,老遠就看見清清與一道長在樹下黑燈瞎火的攀談著。
覺到老範過來,清清一指面前道:“擺些柴草過來,升個火!”劉觀主眼裡黑夜也如白晝一般,眼見一小老鼠揹著個野山參這景象已經是很奇異了,再看這清清姑娘竟然隨口就指揮這幼小靈獸幹活,而那靈獸竟然真的聽的懂,竟真的自附近草叢中開始往這邊搬柴草,不由得大驚,心想自己難道是遇到了天女下凡麼?
尋常馴獸師與靈獸溝通,能叫靈獸應聲坐地已經不容易了,這邊隨口一句,那邊就真的搬來柴草,這可是見多識廣的劉觀主聞所未聞的。
清清覺得正在幹活的老範心情頗好,心中奇怪,私下仔細觀察,終於發現了老範隨時關注的那偷偷丟在一邊的那老山參,清清在大伯家玩的久,自然見過這種好東西,過去伸手拿了過來,覺到老範那悲憤之意,撅下一小節來,丟在地上道:“拿去補補吧。”清清手中攥著山參來到樹下,順手遞給劉觀主道:“道長請笑納,我這邊實在是沒什麼好東西,嘿嘿。”小丫頭借花獻佛,全當答謝人家敷藥之恩了。
老範心中悽苦,心想還真不如剛才就別挖出來,眼下這小丫頭可到好心,這麼好的野山參直接轉手白送外人,心中苦惱,又沒辦法,只得將那小節山參撿了起來,收在自己小包裹中。
劉觀主看著手中新鮮出土的沉甸甸的野山參,光是掂這份重量,就絕對不是凡品了,這叫自己如何是好呢?心中清清姑娘的地位早已超出了能收為徒兒的界限,眼下又是一路飆升。心中生怕一不小心,在人面前了怯。
老範一趟趟搬柴來兩人中間,不知怎麼的對這劉道人越來越煩,尤其是他身上的氣味,隱隱約約似乎是犯了他的忌諱一般,老煩自己都是莫名其妙。
這也難怪,這劉觀主自從發覺那尋訪之人竟然躲避自己,明顯是上回輸得怕了,不由得心中大是開心,自覺修為進,觀中眾人俱都仰視,眼下這四方不服之人也被自己鎮得七七八八了,月道觀已經隱隱成為了天下間二道觀中的佼佼者,回觀之後擴大規模,廣招門徒,躋身一名觀也是指可待,心中舒暢,自然是意氣風發起來。
回程途中,眼見山腳有一清潭,潭水碧綠,四周青山綠草,猶如仙境,當下心情更是大好,神念四之下,附近除了些許低級靈獸,並無旁人,於是脫了個赤條條,進那潭中暢遊一番,使勁去一身老泥。
修道之人原本就清苦,於那些常瑣事,只要與修煉無關的,大都引以為分神之事,一般都是有意無意之間能免則免的,所以這劉道一自打做了觀主,更是很少能夠出遊,更加不會有機會在這等如詩如畫之地興那閒情雅緻之心。
如今孤身一人,赤條條的在這無人之地放形骸,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尤其是周圍風景如此秀麗,潭水如此碧綠清澈,只叫這月道觀館主洗了個面面俱到,心曠神怡,彷彿百年間本觀所遭譏笑白眼在這裡也一併洗刷個乾乾淨淨。
這潭水原本是這附近幾里內唯一的水源,附近生活著的靈獸不算少,由於水源珍貴,大家都是很有秩序的小心維護,水潭周圍半里之內無打鬥,無破壞,就連水源周圍透的瓜果,那也是無獸採摘。
潭水不但清澈,還冬暖夏涼,清中略帶甘甜,其中也是蘊含了不少的天地靈氣了。周圍異獸無論級別高低都對這潭水愛護有加,視之如同天賜一般。
可如今來了個肥胖老道,竟然赤條條進去洗澡,那白中帶黑的花花肥在那清潭中上下翻滾,時不時還做些靈獸看著都想吐的噁心動作,直接令這一方山間大小生靈都火了!
懼怕這老道修為高深,所有靈獸都是敢怒不敢言,可那絲絲怨念,卻將這老道纏了個結結實實,自古靈獸之間就有氣息互通,尤其是遇到那大凶大惡之輩,弱小靈獸往往能以奇異怨念纏繞過去,使之無法擺脫,散佈在這大惡周圍,也可向其他同類示警。
眼下那高級的就怨念全開纏繞過去,級別低的潛伏去那老道褪下的衣衫那裡,澆上一些獨門秘製冒泡黃湯。老道洗得乾乾淨淨輕輕溜溜,又在那大太陽下叉開來大曬人幹,睡了個美妙午覺,卻也令那十里外趕來的憤怒靈獸的怨念得以繼續纏了個結結實實。
老道自打這時候起,走在街上總被路邊看門狗偷襲,於自家道觀,也總會遭遇山林小鳥的“彈”襲擊,自認是一個熱愛生命之人,此生都被這些小事煩著,這份鬱悶,可就無人能夠得知情由,沒人能跟他說個明白了。
如今老範就是應到了這怨念,越看這道人越不順眼,可他自己這小小鼠目,哪裡能引得這道長主意,倒是那清清以為這小畜生是衝自己來的,心想小畜生果然是小肚雞腸,這般財心竅。
老範終於搬夠了柴草,老道與清清談的興高采烈,當下就了一手,左手一縷真氣緩緩散出,右手從懷中掏出不知名粉末,灑向那小堆柴草,真氣聚了過去,忽然燃了起來,火光不大,可熱力十足,橘紅火焰中還攙雜著藍火苗。
清清看得拍手叫好,更是取出包裹中剩下的食物來與劉觀主一起享用,劉觀主老懷暢快,下午才洗了個清大浴,晚上又遇到個清晚輩,言語之間還對自己很是恭敬,卻又絕非凡人,加之一個奇異靈獸在一邊還能幹活,所有這些湊做一堆,老道那平裡修煉多時的止水之心美得都要自己先去昇仙了。
清清投其所好,她可是怕獨自一人呆在這烏漆麻黑的深山老林之中,萬幸遇到個得道高人,那眉目神談吐舉止,絕非壞人,倒真像個自家長輩,加上他手段奇特,身法詭異,清清姑娘倒是真起了討教之心。
沒過多久,老道就一點沒有清規門戒的將自家觀中最得意的法門說了出來,更是差點就手把手的教了,清清姑娘當然學不會,她又沒練過真氣,自然學了也沒用,可黑暗處自己啃食花生滷的老範倒是學會了。
那道人自己說那些真氣在經脈運行之法,老範聽在耳中,開始頗為不屑,後來身隨心動,那尾巴處盤踞的靈氣自然隨著意念真在那些經脈之中照貓畫虎的走了一圈,居然大有道理。
清清對經脈略知一二,老範可是知道的詳細,前段時間適應自己這小小鼠身之時,倒也四處摸索覺,雖然老鼠這五臟六腑相比人類來說一樣不少,可這經脈走勢還真是差別大的。老範用上了心,可照著道人所說,那化物之法自己使將出來,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老範目前心中最煩的就是眼前這個滔滔不絕的肥胖老道,老範身懷萬獸之王威,雖然沒有當那萬獸之王的覺悟,可獸王護短倒是天,眼下清楚的覺察出自己人被欺負,而這兇徒就在眼前,老範當然是立即背後下黑手,所用的招數麼,當然是這傢伙正在胡說的什麼化物之法。
老範裝模做樣的依法施為,數次從背後黑暗處對著這肥大身軀下黑手,身體倒是覺到那真氣還真的飆出去了,也還馬馬虎虎能回來幾道,可眼前這黑大肥胖絲毫沒有反應,依舊滔滔不絕,眼看這法術實在是沒啥用,老範撇撇嘴,繼續吃自己最後幾顆花生。
老範不知道,他那幾下化物之法還真起了效果,有些東西還真叫他給化來了,只是他本看不見而已。
清清覺察出老範在道人背後詭異舉動,可又不能說破,只得悶著,繼續裝作津津有味的陪那道人聊天,費時間之際心中就等睏倦襲來好安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