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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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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鼠夫婦擔驚受怕了一路,倒還算是平穩,散清師太一夜奔波,終於在天大亮之後,尋到了正在鄉野間緩緩前行的霽月庵這小股人馬,籠子遮布掀開時,雪松鼠倆夫婦竟然還能睡著了,散清師太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大致說了情況之後就盤膝而坐,恢復自己這一整夜耗損的真氣。

雪松鼠雖然是與老範種類不同,不過這小模樣倒是相當的接近,語言溝通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況且老範一身充沛的獸王之氣,雪松鼠夫倆拜過之後,聽得老範安,終於心情大定,老範選了處背風角落,指揮群獸四處尋找乾淨乾草枯葉,和雪松鼠一起搭了個零時的小窩棚,兩口子終於吃到了松鼠喜歡吃的果仁,只不過每次那靈狐湊過來瞧,都是把夫倆驚得半死,老範只得嚴群獸靠近,小豹子簡直跟貓沒什麼兩樣,一早就被隔離開,群獸都是很有意見,小丫頭們也都為了看管自己的靈獸不能過來瞧熱鬧,與自己靈獸抱在一起相當的鬱悶。

這一窩小雪松鼠終於有驚無險的順利來到這世間,老範那是相當的開心,自打從一個小小老鼠身體內覺醒過來之後,老範這人類心一直是飽受壓抑,如今忽忽兩年過去,老範數次輾轉於生死之間,大悲之時常有,大喜之事倒是扒拉著指頭都沒幾件數,那些美食美酒只能算作鼠輩福利,與這內心深處的情自是不同,眼下瞧著又一批比自己還弱小的生命終於安安穩穩的降生在這靈氣充沛的世界中,老範那慨還是蠻多的。

放鬆心神,慢慢踱出那個小小窩棚,瞧著遠處霽月庵師太丫頭們打坐笑鬧,瞧著那些與人類相處的相當融洽的馴獸,忽然心中充滿了希望,以前數次憤於人類對靈獸的待上,確實很少正視這些善意的一面,似乎自己這鼠輩心自降生於這世間開始就一直是沒真正舒展開過。

老範有於霽月庵師太們千里救松鼠的古道熱腸,心中終於能善待這些原本看起來個個詭異的老婆婆們,也沒那心思去計較她們背後的動機,只是凡事總往好處去想。若不是將來要靠這倆雪松鼠去要挾劍宗那幫臭小子,霽清師太這群老江湖們確實是本沒將這兩條鼠命瞧在眼中。

世間很多事情都在於主事之人怎樣去對待,很多人一心往好的方面去想,瞧見的壞事都能成了好事,很多人一心捉住其中的詐噁心之處不放,斤斤計較,雖然是為了自己這邊絕對不會吃虧,其實算起來,很多事情你不去點破它或者聽任那些不順心之事逝去不再計較,其實善待的已經不是對方,而是自己了。很多事情你定了它是好事,它對你來說就是好事,這一點心倒是很多人能快樂一生的無上法寶。

老範就是這樣,自此之後一直是善待這些霽月庵的道姑們,對於散清師太恢復了神頭之後湊過來言又止的心思,當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問明瞭師太這一門所重之事,將那本自己已經是滾瓜爛的舞影邀月功法送給師太做了見面禮,師太開始滿心歡喜,聽說這書來自逐道觀藏經閣,又悶悶不樂起來,書是好書那沒錯的了,只不過得打通的奇經八脈實在是太多,這可叫人咋練呢。

這一節老範練得分外輕鬆,這師太卻是此生無望的了,心灰意懶之下,散清師太當晚就想折返回去,界清趕忙捉住不放,你給我們來一窩松鼠就完事啦?你得接著將它們帶回去哦,我們已經是相當的麻煩了,還得帶著一家新近添丁的拖油瓶去歷練麼?

雪松鼠媽媽這是第一窩,只得了三個孩子,那已經是相當的開心的了,老範瞧著那三個在雪松鼠媽媽懷中的紅撲撲的小球,知道眼下是絕對不能令這些小傢伙折騰的,可瞧著霽月庵的小隊又要開拔,老範知道是想盡量隱藏行跡,躲避追蹤,只得勸說倆夫婦先在自己神庭呆上一星期吧,自己神庭內絕無風險,應該是絕對好過那個鐵籠子。

雪松鼠夫婦當然是絕對信賴老範,倆夫婦被老範安安穩穩的收去了神庭,那遊魂有了伴,自然是開心,對於幽魂那詭異相貌,雪松鼠夫婦倒是一點都不計較,只不過那隻冥虎還是叫倆夫婦哆嗦了一會,好在孩子已經是生出來了,你哆嗦就哆嗦吧,沒啥壞處了。

霽月庵小隊伍慢慢前行,終於進了白嶺山脈的範圍,這白領山脈群山起伏疊嶂,向來是獸多人少之地,霽月庵此行選定這白嶺山脈,除了一心避避風頭之外,倒還有一層考慮,就是試探自家這小小神獸到底是什麼心思。

樹大招風那是一點不假,老範開爐就能隨隨便便的做出神丹來,這一項異能實在是太過分了,逐道觀多少年間都沒出過幾顆仙丹,這都已經是天下聞名的仙家大觀,丹友心中的朝聖之地了,按理說老範這水平絕對是夠資格直接開個山門另起爐灶,並且成立當就肯定是天下間實至名歸的仙家大觀,絕對不會有人異議。

可眼下霽月庵所有飽歷人生的婆婆眼都是瞧不明白,這小球一身神鬼豔羨的異能,卻是每裡都在一心一意的做自己這專業馴獸,與一群沒大沒小的丫頭們廝混在一起,倒是一丁點開山立派的意思都沒有,難不成這小耗子當真是神鬼造化老鼠腦子麼?老範那投錯胎的事蹟自然是早被清清如實彙報給了霽清師太,這一本緣由只不過是更加混沌了霽月庵領導層的腦筋。

多想無益,霽清師太當場拍板,就叫清清她們去魔獸山脈吧,這還是暗中叮囑那個帶路的界清師太,將這些小丫頭們引去山脈中那些佔山為王的妖獸地界也行,咱問不出名堂來就去試出名堂來。手下多個璀璨耀眼如太陽般的人物出來,霽清師太那是萬分痛苦的,用又不敢用,舍又捨不得,為今之計只能是多留一天是一天,如此這般的背地裡猜測,倒不如放膽將所有選擇堆去它面前叫它自己挑了。

原本主意是這麼打算的,只不過進了魔獸山脈沒多久,就出了意外,這倒是隨行倆師太沒想到的。魔獸山脈向來人少,加上徐仁光這些年大肆捕殺各種靈獸,中飽私囊之餘,倒是連帶著得許多獵人搬離了這廣袤山脈去別處謀生去了,山脈中各種藥材如今倒是蠻多的,清清她們走了一路採了一路,再深入幾里地,竟然是人人揹著一大堆藥材,卻是眼看著前面肯定是藥材更多,這般的開心到後來,竟然愁苦起來。

小丫頭們原本這採藥的本事不咋的,學得多可都不怎麼管用,主要是靈狐香狸那鼻子真的沒什麼用,如今可就大大的不同了,經過長時間的恢復之後,靈狐香狸那原本被自己體味燻得沒什麼用的鼻子如今倒是嗅覺分外的靈起來,而且竟然多了一項專長,那就是在厚重氣味中去發覺那潛藏的異樣氣息的能力,一路走來,每次偶爾發現怪異的花草就帶著老範去辨識,老範每次都是詳細指點,所以這些靈狐香狸沒進這山脈之前,那尋藥本事就已經是相當的強悍了,如今進了漫山遍野都是靈藥的白嶺山脈,那更是如魚得水,小丫頭們眼冒金星的跟著自己馴獸大呼小叫的採摘了一路,終於將這痛苦的麻煩攬上了身。

好東西太多了哦,這可咋辦呢,老範已經是幫忙收藏了很多了,再多了老範自己都會心神疲累,無奈之下,只得尋了個山暫時居住下來。清清腿腳功夫最好,自然是不用再磨練了,就叫其他四個丫頭一趟趟的往山外搬這些藥材吧!界清師太看著山這邊,散清師太帶著四個小丫頭揹著戰利品去山外小鎮尋個地點存放藥材去。

四個小丫頭登時將小嘴噘得老高:幹嗎叫我們做這些重活!隨便僱些山民來搬不就好了,找那些藥材收購行更方便,直接就地賣了了事,幹嗎還得搬出去找地方存放呢?

倆師太將頂嘴的丫頭一人賞了一記爆慄,解釋說如此這般,不單能磨練大家意志,還能鍛鍊馴獸採藥技能,而且這樣一來,這山脈中藥多的事情就不會被外人知道,自家就能獲利最多,這些小算盤撥拉了出來,小丫頭們再也沒了說辭,又怕再挨爆慄,只得苦著臉認命,暫時做這藥農吧,剛才抱著自己那戰功霍霍的心愛馴獸炫耀的開心勁兒蕩然無存,誰都沒想到竟然樂極生悲。

清清原本不好意思,也想跟著搬藥,只不過留在這裡事情倒也多,又得四處查探,又得著手搭建簡易鋪,設下圍欄,所以只能作罷,瞧著小丫頭們愁苦不堪的紛紛揀出自己最差勁的衣衫,那也是穿的花枝招展的揹著老大包裹下山去了。

清清隨後也忙碌起來,這深山老林,清清尋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一處乾枯茅草多的地點,挑了些乾淨的茅草打成一個個大卷,一趟趟的往山下搬,終於在天黑之後,馬馬虎虎的出了鋪,等到後半夜,忽然聽到外丫頭們叫苦之聲。

原來那散清師太出了白嶺山脈之後就尋到了一處農家,瞧那農家院落寬敞,當場就買了下來,然後修書一封,遣那農夫去霽月庵送信,請霽月庵多派人手來,自己這邊發現了個大藥倉,眼下所獲頗豐,需要打理。

如今已經是深秋時節,當然是得趕在大雪封山之前能採多少藥材採多少了,雖然霽月庵不缺錢花,只不過經常是無所事事的很無聊,如今忽然有了肯定是大賺特賺的行當,那自然是立刻引起了師太們的興趣,況且這正好又是應了磨練自己徒兒心的良機,當然是立刻被霽月庵列作本門當前最重要的瑣事加以對待了。

可憐一幫小丫頭們,卸了藥材就立刻被散清師太攆回了山,小丫頭們叫苦不迭,都不願意再動了,睡一晚明再說!可腹中飢餓之時,跑去那農家廚房搜刮了半天,只得野菜餑餑,連紅薯都尋不到,只有芋頭,小丫頭們將那個樂顛顛的跑去霽月庵送信的農夫罵了個半死,想起老範出品的美食美酒,只得摸黑趕路了,好在有靈狐帶路,黑漆漆的絕對是不會路的了。

散清師太自然是不會隨行的,摸出老範偷偷給她的蛇蛋酒,尋了個破碗倒了些出來,美滋滋的捧去嘬了起來,老江湖果然是老江湖,在這極為休閒逸志之時,也是獨自縮在那黑黢黢的屋角盤膝,連個火燭都不點。

老範化出許多美食美酒來犒勞這些苦累睏乏的正在被磨練的嬌氣小丫頭們,當然那些美食也就罷了,美酒倒是都被界清師太搜了去,眼下是磨練大家意志的時候,喝水就好了。在小丫頭們怨忿的瞪視下,界清師太面不改的將那些酒又退回給了老範收起來,自己倒是順手眯了一瓶攏去了袖中。

當晚所有小丫頭們都是睡得死沉,兩位師太倒是都有美酒陪伴,只不過一個醉意熏熏在破敗農家小屋的黑暗屋角,一個醉意熏熏在山崖頂上那柔美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