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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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進得房來,郭太公正自對窗沉,見這麼多人進來,其中尚有兩個美麗的陌生女子,不由一愣。先讓各人坐了,這才問起。
小妹連忙上前,將事情細細說了。郭太公面大變,霍然起身,轉頭望著郭定問道“你說大郎走前讓我等馬上就走?那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你可知曉?”冰定惶恐的道“大郎走的甚急,老奴並不知曉。只是見他拎著短刃,似是往城北去了。”郭太公聞言,渾身一震,忽地大叫一聲“糊塗!”隨即便是仰頭便倒。
眾人頓時驚呼出聲,急急向前扶住,攙到椅子上坐定。萬般呼喚,郭太公方悠悠轉醒,嘴顫抖著對郭定道“你…你…你速去使人…使人。。將他尋了回來。這個孽障,便是如此衝動。他若少有不慎,非是二郎救不得,便連自己也要陷了進去。快!快!快去尋他!”說著,已是一陣急促的咳嗽響起。
冰定面如土,連聲應著,回頭便跑。方自奔出門外,便聽的大門處一陣喧鬧,愕然間,便見嘉陵縣縣令方鏗,領著兩個衙役,滿面憂急的疾步走了進來。眼見郭定要拜,揮手道“休要多禮,快去知會老太公一聲,本縣有急事相告。”冰定心中一顫,連忙應著,回頭往屋中來報。郭太公聞聽縣令來此,急忙起身相。小妹等四女,急往屏風後掩住。
方鏗進的房來,回頭吩咐兩個衙役在外等候,這才一拉郭太公,急道“太公,你們怎可如此糊塗!這般事做來,豈不是授人以柄!”冰太公鬍鬚抖顫,反手拉住方鏗的手,顫聲問道“縣尊此話怎講?出了何事,還請明言。”方鏗一愣,眼見太公不似作假,這才長嘆一聲道“你家大郎,昨晚身懷利刃,直入府衙大獄,被那府尊大人的公子和監當官張承的衙內侯個正著,已是被拿下大獄了。那張承掌管都府稅收,對成都府各家商賈瞭若指掌。向便覬覦你家資財,只是礙著大郎武勇,不敢明目張膽胡來,此番這般做來,豈不是給他藉口。太公還當趕緊準備,若是情況不好,當早謀脫身之道才是。須知錢財乃是身外物,不可糊塗。本縣今一早得了消息,敬佩二郎仁義,這才急急前來相報,你們…唉,你們趕緊準備去吧。”說罷,已是揮揮手,也不再坐,直接轉身帶著兩個衙役去了。
冰太公聽的呆呆而立,半響不語。眼望著門外依然烏沉沉的天空,雙目呆滯,嘴抖顫,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小妹在後聽的,險險直接暈了過去,幸得漪月三人扶持,這才稍安。眼見老父在那站立良久,身形搖晃,連忙自後奔出,扶住太公。
冰太公轉頭看看眼前小女。不由地慘然一笑。待要說話卻是嗚咽不能成語。只覺得中翻騰。嗓子眼一甜。
“噗”地一聲。已是一口鮮血吐出。仰身便倒。
小妹驚叫一聲。搶身來扶。卻是體弱無力。隨著老父。雙雙跌倒。郭府之中頓時一片大亂。待到將老太公扶到榻上躺住。已是氣息微弱。昏沉不醒了。小妹哭地如同淚人兒一般。心中惶惶。她一個女兒之身。平裡家中之事。俱由父親和大哥料理。此時乍逢大變。實是亂了方寸。
綠衣陪在身邊。也只能不斷抹淚相勸。漪月終是外人。心神先定。眼見小妹雙目呆滯。不由開聲勸道“姐姐。此時當先思挽救之策。太公此刻身子虛弱。已是不能理事。你若再倒下去。這偌大一個府裡。豈不是全亂了。今大郎和二哥俱皆身陷伶俉。姐姐還當振作才是。”小妹聞言。悚然而省。抬眼看著漪月。拉住她手道“姐姐。小妹如今方寸已亂。如不是你提醒。險險誤了事情。今之事。還望姐姐一起相商。總要出個法子。待得此事過後。小妹願與姐姐結為金蘭。以報今之情。”漪月心中泛起莫名地情緒。小妹之言無異承認了她地存在。暗有共侍一夫地意思。只是眼前此刻。卻實是讓她興不起一絲喜悅。眼見小妹眼中深深地無助。只得點點頭。道“姐姐但有需小妹做地。直接吩咐便是。只要能救得二位哥哥出來。漪月無有不應。”小妹見漪月答應。心中稍定。她此刻倒不是一定要漪月做什麼。只是人處在這種境遇下。潛意識地。便需要有人能在身邊。漪月即肯捨身相救肖遙。有兩番奔走通風報信。於小妹心中實是大大地。此刻。同為女子。便自然地希望能得到她地相伴。
小妹心中暗暗盤算,半響才道“現今大哥和二郎俱在大牢之中,聽姐姐所言,尚不知他們命如何。今之事,小妹要先往探視一番,一來可定今後行止,二來,正可問問大哥他們的意思。府中之事,便請姐姐幫著定叔照看一下吧。”漪月暗歎,只得應了。小妹喚過定叔,又細細吩咐了,此時郭府尋的郎中已經看過老太公的身子,只是開了幾副安神之葯,便自搖搖頭,嘆息而出。小妹一顆心,直沉到谷底,只是眼見家中諸多之事尚要自己去辦,只得咬牙含淚。拉著綠衣,使人驅車往大獄而去。
一路急行,到得大獄,二女下車給那獄卒了一串大錢,方在獄卒的引領下,先往見郭盛。走在內監的牢房裡,兩邊木籠之內,眾多囚犯,目光呆滯,渾身骯髒的蜷曲在稻草之上。嘴中嗚嗚啦啦的都是不知在說著什麼。
牢內充斥著難聞的氣味,血腥氣、汗臭味、**之氣混合一起,耳中眾囚犯的囈語和哀嚎,雜一起,混成一曲死亡的哀歌。小妹和綠衣俱是心中害怕,身子顫抖。兩人儘量靠在一起,抖索著,目不斜視的隨著獄卒往前走去。
直轉了兩個彎,才停獄卒哼道“到了,你們快些,否則若被大人知曉,你們兩個小娘子不過受頓叱責,某卻要丟了飯碗的。”小妹忙柔聲連連道謝,獄卒見二女容顏清麗,亦不忍多做迫,只是點點頭,自往後面等著。
小妹與綠衣向前望去,但見牢房內,一堆髒兮兮的稻草上,郭盛雙目緊閉,渾身血汙,仰面躺在上面。若不是間微微的起伏,直若死人一般。
小妹看的心傷不已,嚶嚀一聲,淚水已是奔湧而出。急抬手捂住櫻,半響才抖顫著呼道“哥哥,哥哥,小妹來看你了。哥哥,哥哥,你可能聽到?哥哥啊。”直喚了半響,郭盛方才呻一聲,微微側頭向這邊看來。眼中看到小妹和綠衣二女,先是一陣茫,接著便是喜悅,隨即卻有化作了驚駭。努力的翻身坐起,爬至木欄前,嘶啞著嗓音問道“小妹,你們怎會到了這裡?定叔沒和你們說我留下的話嗎?”小妹望著郭盛滿身的傷痕,泣道“哥哥,他們怎可這般打你,可痛的厲害嗎?”郭盛急道“休哭!這裡便是這般,我只問你,為何你們在此,怎不聽我言,速速離開。爹爹呢,爹爹怎容得你這般胡鬧,這裡豈是你們來的。快走!快走!”說著,抬眼看了看遠處的獄卒,又低聲道“他們此番對付我和二郎,不過為了圖謀咱家財物產業罷了。二郎的酒樓一事,也不過是加快了他們動手的速度而已。這裡早已不是咱們該呆的地方了。你回去告訴爹爹,休要猶疑,急速遠行。通知蜀中三鷹兄弟,讓他們先不急來劫獄。漪月小姐乃是被杜瓊騙了,只要我來上當。他們不敢對二郎怎樣,讓他們還是繼續尋那賴七的蹤跡便是。到時,咱家已經離開,再有證據在握,他們失了目標,自不能不放人。只是,一定要快,我見那班賊子恨二郎入骨,恐不會輕易讓他脫罪,定會從中阻擾。”說到此,已是息不已。
他自昨夜被抓進來,張心恨肖遙,但卻不敢對肖遙怎樣,便將一肚皮怒火,盡數洩在郭盛身上。可憐郭盛一身武藝,淪落伶俉,被這個小人打了個死去活來。
小妹聞聽郭盛言語,心中悲苦,眼見他這般模樣,不敢再說父親之事,聽著他的吩咐,只是不住點頭。
冰盛見她應了,便不住催促她們快走。小妹無奈,只得和綠衣拜別郭盛,兩個悽悽慘慘的向外行去,只是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便讓獄卒亦是嘆息一聲。
出的內監,小妹不見獄卒帶去見肖遙,不由驚疑,問道“這位大哥,為何不帶我等去見我家二郎?”獄卒面猶疑,小妹見狀,急忙又將出十餘個大錢,讓綠衣給了。那獄卒接過,左右看看,方才低聲道“肖二哥卻不是關在此處。上面知曉二哥了得,早給他餵了軟骨散,只是礙著二哥的威望,不敢得罪,卻將他單獨關在一處所在。小的也是去不得的,不過二位姑娘放心,二哥身子倒是無恙,只是渾身發軟,難以動得而已。”小妹和綠衣聽聞,心中難過,待要再說,卻忽見那獄卒面一變,急向二人打眼。隨即,便聽的一聲口哨,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